第315章 死亡，籠罩這片戰場
就在大陵城的戰鬥剛剛結束的時候。
張羽的陷陣團經過長時間的奔襲，也終於靠近了九原城。
“所有人下馬，裹馬蹄，牽馬前進。”張羽率先下馬，給自己的戰馬裹好了馬蹄。
胡奴自小在馬背上長大，對馬蹄聲是很敏感的。
四千多騎兵奔馳起來的動靜可不小，而且他們這次一人帶了兩匹馬，加起來快一萬匹馬了，張羽可不想還沒到地方，就被人發現了。
從他們下馬的位置，一直沿路走向九原城。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陷陣團已經藏在了九原城外的深山之中。
東方地平線開始吐魚肚白。
第一縷晨曦照耀在九原城上。
夯土形成的城牆，落了一抹金黃色，仿佛是黃金做成的城牆。
張羽帶著楊冠軍站在距離九原城最近的一個山頭上。
兩人借著幾棵樹的遮掩，觀察著九原城。
九原城西門的城門突然打開了，一隊胡奴的狼騎從裏邊奔馳出來。
人數大概有五百多人。
他們西向的官道奔馳而去。、
“大哥，這可看不出來裏邊有多少守軍，不如我們想辦法摸進去？”楊冠軍凝重的說。
“要知道裏麵有多少守軍幹什麽？”張羽轉頭看著楊冠軍的眼睛問道。
“難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直接往裏邊衝？”楊冠軍驚訝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能夠輕而易舉的來到這裏，就說明胡奴一點防備都沒有。”張羽深吸了一口氣，“哪怕九原城裏，有十萬胡奴，我們也得上。”
否則，並州一戰，將是中原浩劫的開端。
“這……這怎麽上？”楊冠軍的瞳孔劇縮。
“等入夜！今晚我們拿下九原城。”說完，說完張羽轉頭就走。
“不是大哥，你要告訴我，要怎麽拿下九原城吧？”楊冠軍趕緊跟在了張羽的身後。
九原城不大不小，就比武原郡城的城牆矮一點點。
就憑他們四千多人，怎麽拿都是一個難題。
要是一兩個人想混進城內可以，但他們足足四千多人呢。
中原人和胡人的麵孔以及裝扮，是極其容易辨認的。
想要以偽裝的辦法混進去，概率幾乎為零。
兩人回到了陷陣團的駐紮地。
“大哥，你快告訴我，你心裏有什麽計劃，急死我了！”楊冠軍就圍繞在張羽的身邊轉圈。
那急切的模樣。
擾的張羽沒辦法，隻能將其拉進了自己的營帳之內。
沒人知道他們在裏邊幹了什麽。
隻是過了片刻，楊冠軍的驚呼聲，就從裏邊傳了出來。
“好東西啊大哥！”
幾天的奔襲，陷陣團是人馬俱疲，所以張羽讓所有的兄弟白天好好的休息。
而休息的時間是最短暫的。
張羽也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了一覺。
一睜眼，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赤紅色的晚霞掛在西天，像是老天爺流出來的鮮血，也像是一個充滿悲壯的勳章。
又好似，預示著接下來的戰鬥，將無比血腥慘烈。
一股極其壓抑的感覺，籠罩在陷陣團所有人的頭上。
楊冠軍召集了五個營長。
六個人圍成了一個圈，五個營長目光炯炯的看著楊冠軍。
“此戰，將是我們進入並州以來最關鍵，也將是最慘烈的一戰。”
“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活著，咱們活著……回家！”楊冠軍拔出了腰間的橫刀，舉過頭頂，激昂道：“殺盡胡奴日，男兒還家時。”
“殺盡胡奴日，男兒還家時。”
五個營長，視死如歸。
夜色漸濃了。
今夜烏雲密布，遮蓋了原本應該照耀大地的月光。
宛如是死神親臨了這片戰場，用死亡的觸手，籠罩了這片大地。
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之中，陷陣團四千多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前進。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神色。
哪怕前方是深淵地獄，但隻要還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有死而已。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最外圍的密林裏，從這裏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亮著火光的九原城。
透過微弱的火光，更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城牆上巡邏的胡奴士兵。
但如墨的夜色，讓能見度極低，微弱的火光根本照耀不到城腳下。
而城牆上的胡奴，也根本沒有想到，在並州大軍如此潰敗的時候，城外卻有四千多惡狼，朝著他們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冠軍，你留守此地，姚雄帶上你的人，跟我走。”張羽快速命令道。
“大哥，不是說好了讓我去的嗎？”楊冠軍震驚道。
明明在營帳裏麵，都商量好的。
張羽伸手摸了摸楊冠軍的頭，眼中難掩疼愛之色，“能否打開城門，是此戰最關鍵的一步，我一定要親自去做。”
在楊冠軍堅毅的臉龐上，依然可以看到楊欣的幾抹神韻。
“大哥！我不同意，是男人就應該信守承諾，讓我去！”楊冠軍深知此去的危險。
一旦一步走錯被城內的胡奴發覺，將十死無生。
正是因為知道危險至極，所以他才想讓自己去。
哪怕自己不幸陣亡了，大哥還在，涼州的希望就還在。
“執行命令！”張羽嚴肅道。
“大哥！”楊冠軍心急如焚。
可是在軍令的麵前，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張羽帶著姚雄和那一百零七個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裏。
楊冠軍死死的咬著牙關，從張羽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後，他的心每分每秒都在極度的煎熬之中。
“所有人，一旦看到信號，都給老子玩命的衝，誰跑得慢，戰後別怪老子不客氣。”楊冠軍雙目赤紅，幾乎衝從牙縫裏將這句話擠了出來。
軍令一層一層的傳達下去。
整個陷陣團，一隻蟄伏在獵物旁邊的惡狼，隨時準備伺機，一口咬住獵物的咽喉。
而此時此刻，獵物還渾然不覺。
西門城腳下。
張羽帶著姚雄等人，一路匍匐著，來到了城腳下，後背死死的靠在城牆上。
眾人都開始呼吸急促。
張羽傾盡全力，控製著自己，讓自己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城牆上，可以清晰的聽見胡奴士兵巡邏的腳步聲。
張羽沒有急於動手。
胡奴巡邏是有規律的，他閉上了眼睛，默默數著巡邏士兵的輪換時間。
突然，張羽猛地睜開了眼睛。
聽著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張羽壓著聲音命令道：“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