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身世
“楚立心楚先生早年間中了舉子，後參加會試進入仕途，官至右正言。”
“因為得罪了王家一脈，被革職查辦，貶為庶民，出京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我們，當時的我身受重傷，娘娘也即將臨產。”
“被楚先生所救，之後了解到了娘娘身上發生的事情，勸我不要回去送死，從長計議。”
“當時娘娘在半路生下了新柔，我也明白，憑借我當時的實力，就算回去也是送死，而娘娘當時身體虛弱，把新柔托付給我，我隻能暫時擱下這一切，跟著楚立心回到了東溪村。”
“為了掩飾娘娘的身份，楚先生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夫人，而新柔是他的女兒。”
“我為了避嫌和恢複功力，便假扮乞丐留在了村子。”
“但一路顛簸，回去沒多久，蘇娘娘就病逝了，幾年之後，楚先生也鬱鬱而終。”
“當時楚先生在臨死之前，隱晦的告訴了楚老爺子一些事情，但沒有完全說出來。”
“而我也一直在暗處護著新柔，之後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老乞丐歎了口氣說道。
聽著老乞丐的話，楚默久久不能釋懷。
沒想到楚新柔的身世竟然還有這種秘密。
難怪丐叔當時一直想殺自己。
想必自從當年的事情發生以後。
皇後也知道蘇妃可能沒死。
而且蘇妃也即將臨產，如果蘇妃生下來皇子，那是她接受不了的，這麽多年一定在不斷打探消息。
如果自己沒有能力承擔這一切，或許讓這些秘密永遠不顯露出來才是最好的。
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事情現在都明白了。
而當年那枚玉佩，陰差陽錯到了皇後手裏，皇後自然認得，也明白當年的事情有暴露的風險。
皇後絕對不會讓知道楚新柔身份的人活著。
甚至如果楚新柔是個男的，恐怕也不會被帶走，而是直接殺了。
想到這裏，楚默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整個東溪村裏麵，除了丐叔，其他的村民根本就不知道楚新柔的身份！
就連自己也不知道！
但就因為猜忌，便把整個村子給屠了。
當真罪不可恕！
正月初六省親？
皇後？
等著吧！
“什麽人？！”
“那邊有刺客！”
正在這時，胡同外傳來一陣驚呼。
楚默猛地一驚，回頭一看，卻看見楚新柔滿臉淚水的從陰影中跑了過來。
而她的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楚默腦袋嗡的一聲。
剛才太過專注，竟然沒有注意到新柔在旁邊偷聽！
她是什麽時候跟出來的？！
楚默看了一眼丐叔。
卻發現丐叔衝著自己苦笑著，並沒有什麽詫異，似乎早就知道新柔在偷聽。
想想也是。
憑借丐叔的本領，怎麽可能察覺不到新柔過來？
“她從小便聰慧過人，既然已經起了疑心，很難瞞住她的。”
“而且報仇的事情，如果有能力，也讓她參與進來吧。”
“我去把人引開，你帶她回去，至於告訴她哪些，怎麽處理，你自己斟酌。”
丐叔一邊說著，一邊飛躍了出去。
“快！”
“在那邊！”
“追！”
隨著一陣陣驚呼，原本要衝進來的人紛紛朝著外麵追去。
“相……相公……”
楚新柔此時已經六神無主，看見楚默的那一刻，再也繃不住，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今天晚上，聽著楚默悄悄出門，楚新柔雖然很困，但總感覺今晚上有事要發生。
終於還是按捺不住的跟了上去。
卻沒想到丐叔也在。
在這一刻，楚新柔更加確定，楚默和丐叔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他們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到京城。
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自己的身世。
對於楚新柔來說，這些事情不啻晴天霹靂。
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是皇上？
而母親竟然是皇妃？
自己竟也不是楚家的人。
一直對自己很好的丐叔，竟然也和自己有關係？這麽多年一直在守護自己？
那些刺客，都是衝著自己去的，是因為皇後要殺自己？
這一切都讓楚新柔天旋地轉。
不敢相信！
難以接受！
在巨大的震驚下，楚新柔在看見楚默的那一刻，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倒了下去。
楚默歎了口氣，上前把楚新柔抱在懷裏，回到了悅來客棧的房間。
本想瞞著她的，但現在她什麽都知道了。
接下來怎麽辦？
楚默也有些麻了……
……
夜深人靜。
楚默的房間當中。
“相公，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所以我們來京城，是為了殺掉皇後？”
“可是這也太……”
楚新柔已經醒了過來，拉著楚默的手語無倫次的說著什麽，臉上還掛著淚痕。
“相公，我們回去吧。”
“我不是什麽公主，皇上也不是我爹，我們還回去村子，過我們之前的生活。”
楚新柔對著楚默祈求道。
在這一刻，楚新柔甚至有些後悔自己跟著楚默知道了這些事。
“有些事情，是注定回不去的。”
楚默滿臉苦笑。
“相公，你跟我說實話，大嬸她們是不是出事了？”
楚新柔從楚默的表情當中已經猜到了什麽。
不由得臉色慘白。
從一開始，她就對這件事情有所懷疑。
現在她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懷疑。
看著楚新柔的樣子，楚默歎了口氣。
跟丐叔說的一樣，楚新柔從小聰慧，她能猜測出很多事情，隻是藏在心裏不說而已。
所以丐叔在發現楚新柔跟著楚默之後，才會借助和楚默的對話，把楚新柔的身世說出來。
或許在丐叔看來，早晚會有這麽一天的。
如此血海深仇，讓他一直憋到死，或許也不是丐叔所希望的，更不是丐叔這個性子能做出來的。
而丐叔說完之後，也沒遺憾了，後麵不管做什麽都可以，卻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楚默。
“跟你猜測的一樣。”
“當天晚上，皇後安排的人進了村子，他們為了保密，就……”
“我跟丐叔已經盡力往回趕了，卻還是晚了一步。”
“這件事情一開始沒告訴你，一來是怕你承受不了，二來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說實話，我現在也有些懵。”
楚默苦笑著說道。
“相公，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楚新柔默默低下了頭。
雖然自己早就猜到了村子的事情，但從楚默那裏確認，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一晚上的消息，讓她腦子一片混亂。
“嗯。”
楚默點了點頭。
楚默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幫的也不多。
而且對於自己來說，或許並不比楚新柔好多少，也需要消化一些今天的信息。
兩人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楚新柔紅腫著眼睛坐了起來。
“相公，我想了一夜。”
“我對找回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想法，我的父親並不是什麽皇上，父親和母親很早都去世了，我跟爺爺相依為命，我就是楚家的人。”
“但不管我承不承認，都是因為我的身份，才害了村子的人。”
“這個仇要報！”
“就算是皇後，就算我為此付出生命，也絕不苟活一生，不然等死了以後，我沒法麵對大嬸他們。”
“你說吧，我能做什麽？”
楚新柔用力的握著楚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