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睿睿,咱找個更好的
老頭子轉身進屋,江來源跟了進去:“爸,若不然讓他們通個電話吧,江睿這幾天加班都到淩晨兩三點,經常中午都不吃飯,開不完的會,他哪裏是個會把自己搞得這麽累的人啊?我以前說他做事不兢兢業業,他總是說請那麽多年薪幾十萬上百萬的人不就是拿來兢兢業業的嗎?他管好那幾個人就行了。爸爸,我看他現在是差點把文員做的工作都攬來做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老頭子坐在老爺椅上,往後一躺,闔了眼睛,滿是皺紋的手,握著椅子的扶手,微微一顫,然後又放鬆,慢慢搖晃起來:“不急,才幾天,新鮮勁一過就沒事了,放心吧,這次我來做這個惡人。”
江來源心裏歎了一聲,他覺得他真是比父親還老了,以前在家裏,對於家裏男丁的門當戶對他是跳得最凶的,沒辦法,因為江睿最大,最先操心的是他,他雷厲風行,處理江睿的感情問題,跟處理工作似的,手腕很鐵,可這兩年,真的累了。
他做不起來這個惡人了,他就像個家裏的保姆一樣,聽父親的安排。
在家休養一年,其實從政做到他這個位置上,誰也不想下來,就想一直工作著,若是婉秀還在,他可能有用不完的**來做那些工作。
婉秀不在了,他的世界本來就塌了一半,他的心思轉移到兩個孩子身上,事事都想親力親為,他總想著小時候孩子管得太少,婉秀那麽忙,忙著生意上的事,也要管孩子,離逝的時候醫生說若不是操勞過度,不至於這麽年輕,怎麽也可以再挺個幾年,他其實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兩個孩子,婉秀帶著的時候,他沒怎麽搭過手,即便婉秀沒時間,也有孩子的外公外婆管,他有很多精力去忙事業。
人都不在了,他才想著彌補,總想著如果他多管些家裏,她也不至於操勞過度,他把孩子的事管得過份,管到了女朋友身上去,管到父子絕裂。
現在無論誰提出來,他也不想管江睿的事情了,一家人圖個啥,到頭來這邊沒了,那邊沒了,爸爸要管,就讓他去管,畢竟這事情,爸爸分析是有道理的。
江睿,他不想再跟他發生嫌隙,但也不希望他不幸福。
“哼。”老太太生氣的轉身去會客廳裏看電視,坐在電視機前,皺巴巴的手,拿著搖控器摁著小鍵,有力得很,摁一下,“哼”一聲,那“哼哼”的聲音故意想讓所有人都聽見似的,她對家裏這些個男人太不滿意了,長孫從小到大那可都是她的驕傲啊。
小時候皮歸皮,但學習好,不管惹多大的事,自己都擺平,在學校打了架,到最後,所有的錯都到了對方身上,他一個肇事者一點責任也沒有。她從小罵他這個孫子是個狐狸轉世。
初高中那會,大院這一排的娃兒,哪個不弄點情書啊早戀那些破事出來,她們家睿睿那可是從來跟這些玩意搭不上邊,出個門,誰都誇,哎呀,你的孫子怎麽就這麽 省心啊。她那時候就得意啊,心想著,你也不想想是誰的孫子。
這娃兒都那麽大了才正二八經談個戀愛,一家人都跳出來鬧,鬧得江家雞犬不寧的,蘇苓那丫頭,漂亮,漂亮得驚瞎人的眼,真是一點也不誇張,她總覺得那丫頭當媳婦真是不安心,還一天到晚的想當明星。
江家的女人怎麽可以去當戲子?這不是開玩笑麽?
她也是不同意的,孫子無所謂,說隨蘇苓高興,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嘛,哪有那麽多要求。
她就覺得她孫子精明是精明的,也是個狐狸,但就是在感情這個問題上,不太容易轉得過彎,她不覺得是因為在部隊呆過的原因,莫說現在這個年代,就是他們那個年代,部隊裏麵的花邊新聞其實也不少,拋妻棄子的男人多得數不過來,隻不過大環境是好的。
她就覺得她孫子本性裏就是對事事都很負責的人,認準了就是認準了,特別是感情上,沒那麽多花花腸子,這幾年娛樂版那些雜誌沒少拍到過他跟那些女明星,名媛的照片,她就當看笑話似的就過了,真是跟看笑話似的,她孫子她能不了解麽,那嘴角掛著的笑都是假假的,雖然外麵的人看不出來,但她一眼就能看出她孫子哪個笑是真的,哪個笑是假的。
可向晚這丫頭一出來的時候她就開始緊張了,她覺得孫媳婦兒有著落了,真有著落了,一丫頭邋遢得蓬頭垢麵的,鞋子都沒有,就那麽被他抱上抱下的,抱在懷裏跟個寶似的,吃個包子笑得那樣,滿滿的都是陽光。
後來那麵條吃得,任何人看那些照片都覺得那男人的表情太幸福了,看著對麵的眼神又開心又滿足,好象對麵坐著的人,看在眼裏就是全世界似的。
向晚那丫頭甫一進江家的門,她就覺得這丫頭還不錯,就是太拘謹,又似乎是有意的跟江家的人在疏遠,不是很想靠近,她當時心裏就想著,這丫頭是不是不想進江家,那跟著她孫子,不會是現在流行的那種關係,叫情人吧?
她孫子也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若是情人,一萬個理由也會拒絕帶回來的,這點分寸是有的,後來兩個人吵架,她才知道,那丫頭死死的吃著她孫子,她孫子就是巴巴的在討好那丫頭。
吵架的內容聽著蠻心酸的,說什麽她跟她媽媽相依為命的,說她孫子做事情總是不管她的感受什麽的。
這新聞發布會一出來,聽著孫子那樣說,她覺得這丫頭真可憐,十六歲爹就沒了,還遇到那樣的事,小小的光轉校不說,還不能見到媽媽。
這事情她不是不偏私的,對江家有影響,她起初也是讚成孫子和那丫頭分手的,可現在她覺得這事情越來越不是那麽回事,快三十年了,這一家人難道隻有她一個人了解那個姓江名睿的男人麽?
那個男人的頭上不知道隱藏多少個旋,脾氣強得要死。
老頭子現在頭上的旋也長出來了,想走來源的老路嗎?
要說這家裏,哪個不是人精似的,個個腦子裏的線都一根根的清楚得很,偏偏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這麽糊塗。非要去做些傷和氣的事,萬事不知道緩一緩,要下手下得這麽急,到時候把人逼得反了,又去想辦法修補。真是吃虧吃不怕的。
夜裏十一點,mc的總裁辦公室還亮著燈,透亮透亮的,秘書早就下班了,江睿坐在沙發上翻資料,然後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找到人了嗎?”
接電話的男人長長的歎了生氣:“真是對不起,大公子,找了好多天了,向明和曾美桂都沒有找到,向明那畜生怎麽就算得這麽準?他是照片扔給雜誌社的時候就已經跑路了,我收了大公子的錢,這事情辦得真是不該,我一定想辦法,最近在跟公安的係統,警察也在找他,反正我們也多條線索。”
話大人的。江睿半握著拳頭,闔在腦門上,閉著眼睛,狠狠的輾壓:“我會用其他帳戶再匯一筆錢給你,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確保曾美桂是平安的,向明那小子,找到後別讓警方逮到了,把他往公海逼,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出海。”如果把他弄去坐牢,就太便宜他。
“我知道怎麽做的。大公子放心吧。”
“別讓警察盯上了你們了,少惹麻煩,就這樣。”江睿收了線,解了一粒襯衣扣,長臂一展,往後一靠,沙發背上陷進去一塊,黑色的襯衣把江睿的眼睛襯托得越發的陰鷙,又撥了次向晚的電話,依舊關機。
她好吃好喝的,他就放了一大半的心,他還有時間的,隻是沒有讓她想到的是,這事情爺爺會動用軍方的關係來軟禁向晚,想查到確切的地址太難了,他不想跟家裏鬧,鬧也鬧不了,跟陸啟帆說的一樣,鬧出兩個心髒病出來,他也幸福不了。
他想查向晚的住處,其實沒別的想法,偶爾去看看,讓他放個心就行,和家裏他慢慢周旋,結果老爺子手段太硬了,門生那裏放一句話,誰敢不賣他一個麵子,這事情跟軍方扯上關係了,誰tm有膽子敢去惹?
陸啟帆天天找江睿吃飯,問江睿怎麽辦?開始陸啟凡冷靜那是因為寧默出門前給他報過平安,現在幾天都聯係不上,他穩不住了。
他也不能去問江老爺子要人,有些事,知根知底的,挑明了就傷和氣,他也明白,寧默在江老爺子安排的地方,那也是不會出什麽問題,江老爺子就是想讓江睿服個軟,可江睿這家夥不服軟,現在害得他連自己女朋友也見不到,他跟江睿說:“哥們,要不然你就算了吧,你的事兒反正成不了,你也別耽誤了哥們的事,犧牲一下吧。”
可江睿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舍已為人的正人君子,陸啟帆被逼著做正人君子,因為江睿說了,若不是陸啟帆讓他不要和家裏鬧,他早就去找向晚了,還用得著這麽憋著嗎?
陸啟帆很苦悶,說:“那麽你現在鬧吧,也不晚,鬧出來了,也讓我見見我們家那位,我們家那位一直都是個愛熱鬧的主,大學時候就閑不得,博客裏天天都是去哪裏玩,去哪裏嗨皮的照片,到處收集旅遊的信息,閑下來就要往外跑的,你說要是被軟禁著,悶出個毛病出來怎麽辦?別把女朋友給我關傻了啊。”
江睿苦笑:“哥們不是這樣做的,別這麽自私,我比你難受多了,你再熬熬。”他心裏鄙視陸啟帆,人家寧默多講義氣啊,向晚被軟禁,自告奮勇的就去陪了,這陸啟帆就算以前關係沒那麽鐵,好歹是校友吧?怎麽說他也是姓陸的學長吧?這些長遠的關係不去攀了,現在關係總近了點,整天就想著自己,一點犧牲精神也沒有。
不過這事換了是他,也沒那麽崇高,哎,他現在不也是沒辦法嘛。
這一熬又熬了十七天,江睿和陸啟帆兩個人天天愁眉苦臉。
一周後,江睿躺在私立醫院的高級vip病房裏打吊瓶,病床前,江家的老老小小圍了一窩子,江睿見誰都不說話,跟不認識似的,拿著手機打電話,單手翻資料。
老太太坐到江睿的床邊的椅子上,小腳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移著,顯得緊張,小拐杖還握在手裏,很糾結的撫著光滑拐杖的小鳳頭,也不敢伸手去拉江睿手,本來就滿是皺紋的臉,眉心的皺紋褶子擰成了一團,老太太聲音,輕輕的,像是試探一樣:“睿睿,別看了,你休息一會兒,都病倒了。”
江睿沒看老太太,繼續看資料,然後又打一個電話出去,安排說下午開視頻會議,掛了電話後,對老太太說:“沒事,還沒倒呢,我就想長眠不醒,睜著眼睛就煩。”
老爺子心裏咯噔一跳,他突然覺得有些有些緊張,這孫子是要跟他抗爭到底了,這次跟上次不一樣,蘇苓那時候出了事,江睿隻是不回江家,不理人。
不理人,也隻是不理來源,其他人,表麵上依舊是好好的,在外麵照樣好吃好喝的把自己伺候著,沒事傳點花邊新聞,沒斷過。
他知道江睿那時候傳花邊新聞就是想報複一下家裏,紅門其實是忌諱這些花邊新聞的,可是他偏要傳,他骨子裏就是叛逆得不得了的一種家夥,他用這樣敗壞名聲的方式讓來源難堪,走哪裏都有人扔本雜誌到來源的麵前,江政委啊,你兒子真帥,看這女朋友換得跟換菜似的,長得帥有錢就是有好處,以後子孫旺啊。
來源生氣也是白搭,因為江睿壓根不搭理他。
現在好了,江家他照樣回,走個過場,隨便吃兩口就走,天天加班到深夜,搞到現在住院。
他又不能上去說什麽,因為現在江睿根本也不太搭理他,他現在覺得可以理解當初來源的心情了,江睿什麽也不說,就是不理人,冷戰,就隻跟他奶奶對話,跟其他人,就是一兩句,走了,飽了,哦,知道了。其他什麽也不說。
他覺得心理有口氣想發出來,吐都吐不出來,胸悶得很。
一個戴著眼鏡,膚色白皙的長相斯文的男人,穿著白大褂進了江睿的病房,禮貌的跟江家人打了招呼,然後看著江睿,瞪了他一眼:“要我說江大公子倒是長進了,咱們在部隊那會你可是很愛惜你那個胃的啊,一個月內弄得差點穿孔,你是不是想死了?”
老太太,老爺子,江來源的心都驚跳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個突然走進來的醫生,再回頭看看已經瘦得不成形的江睿。
江睿愣了一愣:“魯正,你tmd少嚇我,真穿孔了?”
“胃鏡的報告出來了,你要不要自己看看?”魯正說著便把手裏的牛皮紙檔案袋往江睿麵前一遞。
江睿厭煩的擺了擺手:“不看了,有什麽好看的,穿都穿了。”
老太太馬上從**跳下來,小腳幾步走到江來源身邊,一拐杖打在江來源的腰上,眼淚忍不住 的流出來,邊哭邊罵:“我說過的,老婆子跟你們沒完,沒完!!”
老爺子喘了幾口氣,雖是沒有表現得老太太那麽激動,但明顯是神色不安:“睿睿,這事情已經不是爺爺說了算了,現在是那丫頭不肯見你。”
江睿冷笑,語帶譏誚的說道:“是嗎?我不相信。”
“你自己給她打電話。她已經不住我安排的地方了。早就走了。”
江睿立馬跳坐了起來,扯掉手上的輸液的針頭,把手機拿起來撥了向晚的號碼,終於打得通了,得到的回答是他們不合適。
江睿拿著手機,咆哮:“向晚!我現在要死了,胃穿孔了,你不管我了是不是?你電話一個月都打不通,現在打通了,你跟我說你不管我了,是不是?你個白眼狼,向晚,你個白眼狼!!!你每次生病我都照顧你,寸步不離的管著你,現在你男人要死了,你也不出來是不是?”
房間裏的人,大氣也不敢喘,包括老爺子,也嚇得不敢出聲,自己是覺得江睿罵向晚罵得不該。這事情,不關那丫頭的事。
最後江睿氣得摔了電話,對著一屋子人發火,喉嚨裏喊出來的話像丟出來的手榴彈似的威力四射:“全都出去!誰也不準進來!!!想斷絕關係的,立馬把戶口本送到派出所去,江家誰都有這個能力,誰都可以,不用我自己去!!都出去,我誰都不想見!!!”
走廊上,江來源挨了好幾拐杖,雖然不重,但是心裏很難受,老爺子也挨了無數計白眼,老太太也發飆了:“去去去!!!回去,把戶口本拿到派出所去,把我和睿睿的名字都從你們的有關係上消除,我老婆子再也不要跟你們有任何牽扯!!”
老爺子吼了老太太:“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鬧什麽鬧?這麽好的醫院,好好調養就是了,這事情會過去的。”
這幾個人還在爭論,高級vip病房裏的護士被哄了出來,有個小護士手捂著額頭,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小姑娘被一起的同事扶著,一邊哭一邊說:“怎麽這樣啊,我也是好心幫他把針頭插上,我這是照顧他的病情,他不肯用藥也就算了,他拿東西砸我,他怎麽這麽凶啊?有錢了不起嗎?了不起嗎?嗚嗚嗚……”
江來源趕緊上去安撫,好一番說辭才把小姑娘說服了,真怕這事情鬧到媒體上去又說江睿毆打小護士,江家真是不得安寧了。
老爺子抬手撫了一把臉:“他不用藥?”
直到第三天,江家人坐不住了,這幾天老爺子安排了人輪著值夜,24小時讓人守著江睿,江家人隨時都在勸江睿好好治療,還年輕,胃病不能這樣折騰,以後會有大麻煩。syi0。
江睿躺在**,也不再看文件了,就看著手機,然後把手機遞給江來源,冷聲道:“你打電話給那個白眼狼,就說我昏迷了,問她要不要來看看我。不行,她心狠,昏迷肯定不行,你就說我已經要死了,馬上要進火葬場了,叫她來見我最後一麵。”
“睿睿!!”老太太撲在江睿懷裏,抽泣:“睿睿,你說這樣的話幹什麽,你想傷奶奶的心嗎?”
江睿扶起老太太,眼睛也紅了,難掩委屈的說道:“奶奶,我沒想傷您的心,現在是那個白眼狠傷我的心,我為她做了為這麽多事,她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她把我當個大哥哥,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挑些小館子吃飯,生怕她不適應,送她東西都挑便宜的,還說要她還,就想跟她糾纏不清,最後她不想管我,我才強暴她的。”
老頭子老太太江來源都倒吸一口氣,江家的老大居然幹出這麽禽獸不如的事,老爺子眉頭擰著,怪不得當時寧默說,江老大卑鄙,用強用賴用封鎖的手段才把向晚弄到手的。
他突然覺得向晚那孩子真可憐。
江睿放開老太太,就躺在枕頭上看著天花板:“她那時候恨死我了,躲我,跑了,業務也不跟我的了,手機號碼也換了,我為了捏死她,奶奶,我損失了一千萬,我從來沒做過這麽缺心眼的買賣,還不是因為喜歡她嗎?我把她強留在身邊兩個多月,她從來都不說愛我。後來她終於照片出來的前一天對我說了,奶奶,我當時就覺得我熬到頭了,我真是熬到頭了,我苦盡甘來了,我終於看到陽光了。結果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向她表白,她還是能這麽狠心的扔下我,奶奶,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努力,就算爺爺軟禁她,我還是私下裏偷偷在查她在哪裏,她根本就是個白眼狼,她看著我這麽認真這麽辛苦,她一點也不幫我,我反抗家裏這麽久,她卻躲在另一個地方,才這麽短的時間,她就把我給忘了,我都病成這樣了,她居然說我們不合適。奶奶,我真是心都涼了,你說說,我怎麽就這麽失敗啊。”
老太太抹著江睿眼角的眼淚,伸著手去擦江睿眼角的眼淚,輕泣道:“睿睿,咱以後找個更好的,找個更好的,咱不難過了,不難過了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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