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跪求生兒子
向晚掛了電話的時候,歎了一聲,“媽媽,我去給你煮點麵,我不在家吃了。”
“景董找你什麽事?”曾美桂聽到了電話裏的似乎是說景微要找向晚。
“蔣欣打的電話,說是景董找我有事,邊吃晚飯邊聊,我也不知道,升副理的事我覺得又不像,畢竟這種事在公司跟我說就行了。”
“蔣欣?”曾美桂心被揪了一下,“那為什麽景董不打電話給你?”
向晚一邊挽著袖子準備去給曾美桂燒麵,一邊笑著說,“嗬,媽媽,景董叫人,經常都是讓別人打電話,我都習慣了。”
曾美桂趕緊上前把向晚的袖子捋下來,理理平整,“快去,快去,哪有讓老板等的道理。萬一真有重要的事兒,別耽擱了。”
曾美桂把向晚推出門後,把門關了起來,摸著自己的手,手心還殘著女兒的溫度似的,向晚是個好女兒,從小就乖,在外麵惹事,爬樹,捉蟲子,但在家裏,討任何人的喜歡,她的奶奶爸爸個個把她當成手裏的寶。
其實這孩子命好或者不好,向家給她的溫暖都是夠的。
隻是後來,向明……
命裏有很多東西看不清,也猜不到,沒了丈夫,可她覺得還有向晚,向晚被向明弄得精神障礙,她就覺得自己千萬不能倒,千萬不能倒,向晚才十六歲,她一倒了,向晚可怎麽辦?
她天天打了雞血似的,告訴自己,堅強點,還有女兒,那是她和她愛的男人的骨血,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女兒隻是精神障礙,會好的,向家的資產被封了,她就去找媽媽,以前向世勳給了她娘家不少錢,其實誰都疼向晚,大家都願意出錢給她治病,她還沒到窮途末路,覺得夠了,還是幸運的。
向明說不會放過向晚,那是她曾美桂欠他的,要她女兒來還。
她現在想起來是覺得自己不夠混,那時候的自己,要臉要皮的,根本對付不了向明那種人,莫名其妙的,為了女兒名聲,她欠了兩百萬的債給向明。
兩百萬,她不知道向晚在外麵要掙多少年才掙得夠,她一直怨自己不是個好母親,幫不了她,她說她出去賺錢,好歹有一技之長,可以給人家當家教,向晚還那麽小,還要念書。
可是她怎麽敢把向晚留在向明身邊,她隻有把那麽小的一個女孩推出去,她天天就想著她可憐的孩子,在外麵過得好不好。
現在真相就這麽擺在眼前,老天爺分明耍了她整整二十一年,其中四年痛苦不堪。
她慢慢蹲下,頭埋在膝間,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想狠狠揪下,心裏默默念著,時光倒回,若孩子的手牌沒有錯,若是一直是現在的蔣欣在她的身邊從未離開過,若是這樣,若是這樣,她今天肯定不會淪落到如斯田地。
孩子在身邊,丈夫不會被氣死,也會在身邊,一家人一定會很幸福。
她的所有苦難都是因為向世勳的離開,向明的遷怒造成的。什子她自。
千刀萬剮的醫院護士!
可現在隻能把這口苦水咽下,她不能奪走蔣欣現在的一切。
江睿回到江家前,把跟向晚聯係的手機關掉,放進車屜裏。
向晚打了個車,跟司機說麗山酒店,坐在車上,眼瞳裏的燈光越來越多,在這個城市,每一天吸著的空氣,她覺得都有江睿的味道。
江州,是一個讓她永遠都舍不得離開的城市。
一個異鄉的人,愛上一個城市,需要一份歸宿感,在這裏,即便她沒有自己的房子,她也有歸宿感,雖然給她歸宿感的男人,並不在她身邊。ub5i。
她,又想他了。
發了信短信給江睿,說倒黴,媽媽才回來,老板約吃飯,真苦,想多陪會媽媽都不行。
隻字片語,編字時,時不時還皺皺鼻子,那一副嬌嗔的模樣,仿佛這個新手機就是一個人,她不是在編短信,而是在和握在手裏的人,輕輕呢喃。
江睿若是晚一步回家,也會收到那條短信。隻是他快了一步。
江家的氣氛還算好,老爺子還是坐在上方,似乎沒有以前精神硬朗,眉間印有愁雲,席間,他淡淡說,睿睿,你是長孫,你看爺爺這麽大把年紀了,你是不是該盡個義務,給爺爺抱個重孫回來看看。
江睿心裏咯噔一跳,又來了。
“爺爺,那不然我去外麵找個女人生一個,不娶回來行不?”
“可以。我隻認孫子。”老爺子臉色不好看起來。
江睿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很想江釗能早些回來,江鋒在也好,至少幫他貧幾句,突然覺得這個家,真是空,吃個飯也不熱鬧。
很懷念以前的江家,奶奶的假牙白亮亮的露著,小拐杖掄起就打這個打那個,一口一句小兔崽子。
爺爺時不時威風凜凜的一拍桌子吼上一嗓子,然後大家悶笑著低頭吃飯。
人大一年,多一年的煩惱。
“睿睿,不小了。”老太太也湊了一句。
“奶奶,您看報紙上有幾個有名有地位的男人三十歲就結婚的?我看著都是三十好幾,我聽說男人年紀越大,生的孩子越聰明。”江睿開始瞎扯。
江來源是橫了心不管江睿的事,看著自己兒子跟個木偶似的被扯來扯去,他其實心疼,江家出的種,他清楚的得很,以前覺得江家的孩子出去不像別的那些個太子黨那麽囂張,他欣慰。
現在他恨不得江家的孩子都花一點,壞一點,不要動不動那麽認死理,可他勸不了,因為他自己就是個認死理的,老爺子說了多次讓他再來個黃昏戀,畢竟五十來歲,不算老,可有些事將就不了。
所以孩子的事,他不勸,但又不能跟老爺子唱反調,就裝啞巴吧。
老太太又道,“別人家的事,我們江家管不了,你要是在外麵花天酒地的亂玩,奶奶也不擔心了,你這樣子,老婆子什麽時候才看得到喜訊?”
江睿靈機一動,心裏暗誇自己聰明,故作幽怨道,“奶奶,你們天天要我下了班就回家,我哪有時間去外麵花天酒地?現在的女孩子哪個不是說要浪漫,要多花時間陪著,我沒時間,培養不出來感情,您說沒感情的我跟人家處,我不是傻嗎?人家花了我的錢,又不真心對我,我不是虧死了嗎?”
老太太有些尷尬,“說得這麽難聽幹什麽?什麽叫人家花了你的錢?你爺爺給你挑得那些可都是門當戶對的,人家會花你什麽錢?人家還不一定稀罕。”老太太白了江睿一眼,撒了點小脾氣。
“嗬,奶奶,您這就不對了,什麽叫人家不稀罕,出去吃飯,總得我一個男人買單吧?門當戶對的,我不可能帶人家去吃麵條吧?朝歌那種地方一頓吃掉白領一個月的工資都不止,點點好的就得好幾個月的工資,你說說什麽不花錢?做生意的人,總得算計著點,是吧?什麽都講個投資和回報。”
老太太氣結,她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人,一聽錢這麽個花法,也不管自己孫子到底掙了多少,便開始教育,“我就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去那種地方吃飯幹什麽?普通的那些地方還不能約個會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哪能一頓飯吃掉好幾個月工資的,你們這樣浪費,根本就不行,人在有的時候,要想著沒有的時候,這叫晴帶雨傘,飽帶饑糧。”
江睿聳了聳肩,“所以啊,所以我不想浪費,去一般的地方,人家覺得我這麽大一老板怎麽會這麽小氣,反正印象好不了。總之泡妞又要花時間又要花錢,我現在這樣綁在家裏,實在沒空。上次約的那個周小姐,我旁邊還跟著廖小姐,人家三分鍾不到就走了,覺得我不尊重人家,我這也是沒辦法,你們不要動不動就說我,總不能我去跪著求著人家給我生個兒子吧?”
老爺子眉毛都綠了,這小子,又在怪他了。
“你可以跟人家說,小廖是你的秘書。”
江睿懶懶的扯了扯嘴角,拎了拎袖子,端著碗,裝了點湯在碗裏,慢條斯理的開始喝湯,幾口下肚,“人家一看廖小姐那副女王的尊容,唇紅齒白人漂亮,我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人家以為我跟我秘書有一腿,肯定是秘書來察看情況了,把我想象得是無恥又下流,這些東西,我都不好說。”
“小廖這麽不懂事?”
江睿想著這樣說怕是把廖雪給害了吧,那話怎麽說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趕緊又改了口,“不是她不懂事,是秘書跟上司一同出門,本來就容易引起誤解。”
老爺子馬上道,“那下次,你出去就說小廖是你請的保鏢。”
江睿差點一口湯噴出來,“爺爺,不帶這樣的,誰不知道我江睿以前在部隊呆過的啊?幾個流氓輕鬆解決,你叫我一個大男人,帶個女保鏢,不叫那些美女看了笑話去啊?”
“我給你換個男的。”
江睿覺得還是趕緊閉嘴吧,真換了,麻煩事又出來了。“好,下次我就說是保鏢。”
電話響起的時候,江睿正一手握著小白瓷調羹含在嘴裏,來電是廖雪,眉頭一收。
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