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可以讓你看見她
小露一直圍著南珈音打轉，跟她說話。
南珈音一邊疊紙錢，偶爾也會點頭或者搖頭回應她。
曲元偆坐在櫃台那邊，抬頭就能看見的。
看南珈音好像在跟誰交流一樣，心裏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問什麽。
他看了好幾眼攝像師舉著的攝像機，猶豫著該在什麽時候開口比較合適。
曲元偆答應節目組擔任支線任務NPC，是有目的的。
他的女兒小露失蹤了。
已經三個月。
沒有接到勒索電話，說明不是綁架。
警察那裏也沒有任何消息。
不知道她是被人拐賣了，還是什麽。
有人說他女兒可能已經死了。
但曲元偆不相信。
也可以說是，不願意相信。
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女兒！
曲元偆就想借著節目組，發一個尋人啟事。
希望這個節目夠火，能讓更多的人看到……
曲元偆想著這些的時候，小露也湊到了南珈音跟前。
她兩隻手扒著桌邊，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南珈音。
“音音姐姐，你可以跟我爸爸說，讓他別再找我了嗎？我不想他看到我的樣子，太醜了。”
南珈音停下疊紙錢的動作，側頭看著小露。
她用手機打字，這次沒有播放。
九歲的小露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可以自己湊到手機麵前去看。
攝像師盡職盡責，看南珈音用手機打字了，還把攝像機對準了她的手機。
於是攝像師和直播間的觀眾也都看到了南珈音手機裏的內容。
【你爸爸很記掛你，如果不找到你，他不會放棄的。】
【而且，害你的人，應該繩之於法。】
看了內容的攝像師：“……？”
直播間彈幕區：
【？？什麽意思？我怎麽沒看懂啊？】
【我也沒看懂。】
【我大膽的猜測一下，剛剛南珈音說，她在跟曲老板的女兒說話，而我們沒有看見。】
【也就是說，曲老板的女兒，已經死了，但是曲老板不知道，還在找她。】
【也就是說，曲老板的女兒，被人害死了！屍體還沒找到？！】
【我的媽！真的假的？！】
【假的吧！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搞得跟真的一樣，那個曲老板也是個群眾演員吧！】
【我覺得這個曲老板有點眼熟，好像在網上刷到過……他女兒好像真的丟了。】
這條彈幕，很快就被刷了上去。
直播間裏的觀眾，基本上是不相信的。
他們更相信，南珈音有劇本，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導播車裏，導演隨時監控著每個直播間。
他當然也看到了南珈音的手機屏幕，以及直播間的彈幕。
旁邊的工作人員，有膽子大好奇心又重的，就問導演。
“導演，南珈音真的安排劇本了嗎？”
導演撓了撓禿頂的腦袋，說道：“沒有劇本，所有嘉賓都沒劇本！”
工作人員：“那這南珈音是給自己加戲咯？”
工作人員：“她這算不算宣揚封建迷信？”
工作人員：“咱們是不是得阻止下？”
導演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不過他看南珈音直播間的觀眾不少，而且發彈幕的頻率也很高。
想了想，導演還是說道：“先看看吧。”
【曲家香紙鋪】裏，小露看完南珈音打的字之後，低下了頭。
她有些猶豫。
音音姐姐說的有道理。
壞人應該被繩之於法！
可是……
“可是音音姐姐，我不記得是誰殺了我，我隻知道自己在一個很臭的地方。”
南珈音並沒有覺得意外。
有些鬼，會忘記自己是怎麽死的，也會忘記殺他的人是誰。
不過，南珈音可以讓小露想起來。
她還是先問小露：【你想記起來是誰殺的你嗎？】
小露已經想好了，她用力點頭：“嗯！我想記起來！我要讓警察叔叔把壞人抓了！”
南珈音點點頭。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朝曲元偆走去。
曲元偆注意到了，也站起來，問南珈音：“有什麽問題嗎？”
南珈音用手機打字，語音播放：【曲老板，我想換一個任務。】
曲元偆有些疑惑：“為什麽？”
南珈音：【曲老板，我可以幫你找到你女兒。】
曲元偆神情瞬間就變得激動起來：“你知道我女兒在哪裏？！”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有些戒備地看著南珈音。
曲元偆不意外南珈音會知道他女兒失蹤的事情。
畢竟他女兒失蹤，他在網上發過尋人啟事的，還花錢買了熱度。
就算南珈音沒在網上看到過，也可能是節目組告訴她的。
“我女兒確實是失蹤了，我找了她三個月還沒找到，你真的知道她在哪裏嗎？”
雖然是問句，但曲元偆明顯是帶著不相信的。
南珈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身體在哪裏，但我可以幫你找到她。】
曲元偆敏銳地捕捉到了南珈音的用詞。
“身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南珈音看了眼曲元偆的身側，小露就飄在那裏，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曲元偆察覺到了南珈音的視線，也側頭看了眼。
他當然什麽也沒有看到。
可聯想到剛剛南珈音坐在那邊的樣子……
曲元偆是賣香燭紙錢的，這方麵多少還是有一點相信。
他甚至想過，如果再找不到女兒，就去找大師算一算。
現在看南珈音的反應，曲元偆心頭一緊。
“你在看什麽？”他問南珈音。
南珈音看了眼曲元偆，低頭打字：【我在看你的女兒小露，她就在你旁邊。】
曲元偆臉色大變。
“你在胡說什麽！小露怎麽可能在這裏！我沒有看見她！”
他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很激動，音量也陡然拔高。
看他這樣，攝像師連忙過來。
生怕他突然對南珈音動手。
攝像師小聲提醒南珈音：“音音，你別亂說話了。”
南珈音看了眼對她還算友善的攝像師，朝他笑了笑。
然後才又轉頭麵對曲元偆，用手機打字：【我可以讓你看見她。】
語音播放完，南珈音單手掐訣，抬手點在曲元偆的眉心。
曲元偆沒有反應過來，本能地閉了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