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萌影帝妙探妻

兩秒帝王

兩秒帝王

會議室裏,皛皛坐在會議桌的首座,細細的看著一份厚厚的宗卷,牛皮紙封麵,已經被翻得很舊,裏頭的紙張也因為翻閱過多,翹起了角,皺巴巴的就像剛醃過的鹹菜,可見對於這起案件,老馬等人有多麽重視。

所謂交通事故逃逸,是指發生交通事故後,為了逃避責任,不向公安機關報案,也不采取措施搶救傷者和公私財產,逃離現場的交通事故,以及發生事故後棄車逃逸的案件,這類案件多為機動車,但這個案件很微妙。

肇事車輛是一輛電瓶車,屬於非機動車。

事故發生在7月下旬的清晨,事故地點是S市郊區的一條公路,死者是一名73歲的老人,約莫淩晨五點左右,出門晨練時,被一輛紅色的電瓶車從後頭撞擊,摔倒,撞到了前額,造成顱內出血,肇事者當場逃逸,不知所蹤。

因為當時處於淩晨,這條公路又過於偏僻,來往路人、車輛極少,直到早上8點交通警車巡邏時才發現了摔倒在地的老人。

老人當時已不省人事,送往醫院後,雖然進行了搶救,但因為時間耽擱得太久,陷入了重度昏迷,期間三次病危,但在孫子鍥而不舍,細心的照顧下轉危為安,但始終沒有醒來。

兩個星期前,因為並發症,器官衰竭,搶救無效死亡。

其實,像這樣的交通肇事逃逸在我國並不少見,雖然刑法有明確規定,但還是阻止不了肇事人的逃跑。

最大的一個因素就是恐慌心理。

事故一發生,肇事者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又由於目前我國的法製尚不健全,很多車輛沒有保險或者保險額不足,更有些本就是肇事車輛,比如手續不合法,駕駛人無駕駛資格,或者未按規定駕駛準駕車型,酒後駕駛車輛等。

在這些恐慌心理中,賠償問題更是很多人選擇逃逸的主因,家庭經濟狀況差賠償能力有限,擔心事後賠償超出自身能力,害怕承擔巨額的經濟賠償等,就會自然而然選擇逃逸。

但是,他們都忘記了,交通肇事逃逸是有明確刑事責任的,根據情節輕重等級可判刑3—7年。

逃?

除非真能逃得無影無蹤。

這也就形成了肇事逃逸的第二大原因——畏罪心理。

肇事者害怕由於自己造成重大事故而受到法律追究,心理壓力在一瞬間無限增大,導致第一時間內想到的就是盡快逃離事故現場,逃避法律追究。

但,這兩個心理特征,對於這件案子,並不完善。

這件案子明顯還存在了一種僥幸心理。

在某些時候,發生事故的時間和地點也是肇事者決定是否逃逸的重要因素。

比如,事發地點偏僻、時間較晚或淩晨,肇事者會認為沒有目擊者,從而鋌而走險,還有就是肇事者認為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不一定就能偵破,破不了就賺了,心存僥幸也就選擇了逃離。

想到此,皛皛突然抬起頭。

老馬和張又成連忙擠到她跟前,“是有發現了?”

“不是。”她平靜的說道,“我起床到現在,沒吃過東西。”

即,她餓了。

未等張又成和老馬反應過來,後頭的小李就站了起來,“食堂現在還沒關,我去給你打份飯,你愛吃什麽?”

看他興奮的臉色,就知道有多崇拜皛皛了。

皛皛道:“蔬菜多些,有蝦最好,牛肉也可以!”

小李點點頭,“我馬上去,你等著哈!”

張又成又補充了一句,“再買個冰激淩回來,天熱,吃這個解暑。”他女兒一到夏天就特愛吃冰激淩,飯可以不吃,冰激淩不能沒有,想著同是女兒家,應該都愛吃這些甜甜的東西。

皛皛指了指手邊的茶杯,“我不愛吃冰激淩,喝茶就可以了。”

“那給你買瓶鹽汽水?”愛吃什麽,愛喝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破案。

她皺眉,看向張又成,他是一臉的討好,但也不全是討好,大概是她年紀輕,他又是慈父,潛移默化的把她當孩子看了。

“不用!”她不太喜歡有人這樣討好她。

除了……康熙。

張又成像被打擊到了,一張老臉垮了,像個被遺棄的老人家,拿眼睛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皛皛腦門一汗,這些人怎麽都會康熙這一套。

她抿了抿嘴,“那就鹽汽水吧。”

聽到這句,張又成的老臉就樂嗬了,趕緊催小李去買,“快去快回,別耽誤時間。”

“知道了!”

老馬在他耳邊說道,“老張啊,你怎麽把對你閨女的那套用在人家身上了。”

張又成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麽?我這不是希望她常來嘛。”

現在的刑事案是越來越難破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大神”說什麽也不能放跑了。

“瞧你這尿性!”

“我怎麽尿性了?有本事你別來求我啊!”

老馬沒話說了,他是賴著臉皮求了他好幾次,這酒也沒請他少喝,喝得還是連自己都不舍得喝的茅台。

兩人的嘰嘰歪歪,絲毫沒影響到皛皛思考。

她又說道,“現場遺留下來的物品,是一串鑰匙、一個損壞的外後視鏡,還有一個頭盔?”

這件案子老馬絕對有發言權,她現在看得這份卷宗,他已經看了好幾十遍,倒背如流都沒問題。

“沒錯,事故發生後,巡邏的警察立刻封鎖了現場尋找線索。”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們會知道肇事車輛是一輛紅色的電瓶車。

頭盔就不說了,畢竟摩托車駕駛人也是要戴的,但現場遺留下來的外後視鏡給了他們線索,按照外後視鏡的形狀、材質、油漆、顏色,進係統比對,確認這是出自一個叫“綠亮”品牌的電瓶車。

“鑰匙呢?”她問的是這串鑰匙是死者的,還是肇事者的。

“老人身上有一串家門鑰匙,我們也向他孫子確認過,所以這串鑰匙應該是肇事者的。”

皛皛聽後,沉靜了一會兒,問道:“卷宗上寫著事故發生後,肇事者逃逸的無影無蹤,這條公路沒有安裝攝像頭嗎?”

科技昌明的如今,為了減少交通事故,也為了更好的處理交通肇事案,明確主責,馬路上的攝像頭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小城市可能會少些,但像S市這樣的國際大都市,馬路上的攝像頭恐怕多如繁星。

老馬將椅子拖到她身邊,苦哈哈的說道,“那條公路雖然偏僻,但也有安裝攝像頭,但不巧的很,老人被撞擊的這個地點都不在攝像頭的攝像範圍內!”

老人被撞擊的地方,東西兩邊都有一條十字路口,這兩處都裝了攝像頭,但攝像頭的視角卻沒達到事故發生地,中間留下一塊空白區,偏偏這老人被撞的地方就是在這片空白區裏。

他又道,“為此,我們隻能調取東麵攝像頭案發時間後十分鍾,和西麵攝像頭前十分鍾的車流情況,”

皛皛點頭,這是交通科最擅長的處理方式。

因為攝像頭沒拍到案發過程,那就隻有看來的時候是哪些人,去的時候又是哪些人,因為這條馬路是自西向東,空白區裏沒有轉彎處,是直通的,肇事者必定會通過這兩個攝像頭。

“案發時間的前十分鍾裏,先後有三輛電瓶車經過,事發後的十分鍾裏,也有三輛電瓶車先後經過。”

即,肇事者在這三人裏無疑。

但,來的視頻裏,很難判斷哪一個才是肇事者,去的視頻裏,他們便有了線索。

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外後視鏡,警方確認這是一輛紅色的電瓶車,但事發時間是淩晨,天很昏暗,發生事故的這段路又偏僻,路燈也少,攝像頭也是幾年前的產品,噪點很多,很難從視頻中辨別出顏色。

若是汽車,車身大,車牌數字大,經過圖片處理還能辨別一二,但電瓶車就真的有點困難了。

以前中國被譽為自行車王國,現今則變成了電瓶車王國,尤其近幾年燃氣車輛(LPG)被禁止使用,摩托車又要考駕照,在S市摩托車車牌更貴的離譜,因此很多人都選擇了電瓶車作為交通工具,雖然政府三令五申,電瓶車也要上牌,但因為電瓶車過於普及,被盜被竊常有發生,屢見不鮮,偷盜後轉手賣出,一幹二淨,這種偷來的車,買家誰會去上牌,郊區裏這種事情更為常見,再者就算上牌了,在這個案子裏能調取的監控視頻裏,也真是沒法看清。

好在現場除了外後視鏡,還遺留下一個頭盔,頭盔上貼了不少粘紙,成了辦案交警鎖定嫌犯的線索之一。

盡管路過的三輛電瓶車裏,有兩輛可能為紅色,但來時,車主佩戴的頭盔卻不同,其中一個無論是粘紙的圖案輪廓,還是被貼的位置與現場留下的頭盔都極為接近。

事故發生後,車主沒戴頭盔,兩者比對後,警方完全確認了,誰才是肇事者。

但……

老馬歎了口氣,“我們後來調取他逃跑方向的路段攝像頭,在經過兩個路口後,這家夥就失去了蹤影,完全看不到了!”

找不到他去了哪,又沒有像汽車那樣的車牌可查詢,這案子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無頭公案。

說完,他看向皛皛,她正在看卷宗裏的視頻截圖,他等了好久,她都沒開口說話,正想問她進展如何時,張又成對他噓了一聲。

“她思考問題的時候,經常會這麽沉默,這時候千萬別吵她。”這是景颯傳授給他的心得。

老馬點點頭,安靜的在旁邊繼續等。

過了一會兒,小李打著熱騰騰的飯菜過來了,細心的擺到桌上,見她不動,又不敢吵她,隻好提示性的一點一點往她手邊挪。

皛皛發現後,愣了一下,她又差點忘記吃飯了,便隨意的扒了一口。

吃了一口,她皺起了眉頭。

難吃!

她的味覺早已被康熙養刁,在別人眼裏的美味,在她這裏就成了嚼蠟。

不過,她沒表示出來,又吃了幾口蔬菜,給胃墊了個底,便再不吃了,然後繼續思索案子。

又過了幾許,她問道:“有沒有查過肇事者來的路線?”

老馬年紀大了,一不動彈就犯困,下午的時間更是困乏,張又成見他沒反應,狠拍了他一下。

他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跳了起來,“誰打我!”

皛皛一臉平靜,又重複道:“有沒有查過肇事者來時的路線?”

老馬回過神來,聽是聽到了,但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攏了攏眉頭,問張又成,“電瓶車的續航裏程是幾公裏?”

美國長大的她,對這種兩輪電瓶車知之甚少,她也不會不懂裝懂。

張又成答道:“如果是肇事者的這個型號,最高時速35公裏,續航裏程40公裏左右,不過因為是以電池為動力,使用久了,裏程會越來越少。”

皛皛點了點頭,又問:“有沒有地圖?”

“我去幫你拿。”小李站了起來,屁顛屁顛的下樓拿了一張全市地圖來。

皛皛將地圖鋪開,用油筆開始畫圈。

老馬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張又成,老臉上盡是疑惑。

張又成小聲道:“她辦案就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不過隻要她動了,說明案子就有著落了。”

“這麽神?那她剛才問的問題,我還要不要回答?”

“她就是看你反應慢,懶得理你了,你就在這裏等結果吧。”

要說誰最熟悉她,非景颯莫屬,這相處的方式,是景颯特地開了個會議傳授給他們的,刑警大隊人人都抄了筆記,就怕惹她不高興。

等皛皛在地圖上塗抹完,她抬起頭,“調取監控錄像的單位在哪裏?”

老馬道:“在我們交警大樓的三樓……”

皛皛疊好地圖,“帶我去。”

老馬又是一愣。

張又成推搡了他一把,“讓你帶路就帶路,你愣什麽!”

“好,跟我來!”

一行人出了刑警大隊的大樓,轉兩個彎就是交通大隊的辦公樓,上了三樓,老馬推開監控錄像室的門,裏頭的鑒證人員見了他,立馬打招呼。

“老馬你不是去請大神了,人呢?”

老馬咳嗽了一聲,讓了一條道出來。

皛皛表情平靜的走了進去。

眾人一驚,就像張又成他們當初看到她時的模樣一樣,各種腦補不足。

皛皛不太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想看一下王保義案發時的監控錄像。”

王保義就是這起肇事逃逸案的死者。

老馬拍了一下鑒證科的宗黎,“別杵著了,趕緊調取錄像。”

宗黎立即將皛皛帶到一台調查錄像的電腦前,開機、勾選時間、輸入攝像頭編號。

皛皛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記憶什麽,又過了幾分鍾,她說道,“我想要你們做一件事,但可能很花時間,也挺考驗眼力的!”

宗黎道:“花時間,考驗眼力?你放心,我們每天要看十幾小時的監控錄像,早就習慣了。”

監控錄像鑒證組大概是所以鑒證科裏最枯燥,最傷眼睛的一個組別,全市的攝像頭多如繁星,每天的事故又那麽多,要處理都是從監控錄像開始,這些活,在場的鑒證人員資曆最小的也有三年了,已成了家常便飯。

皛皛點頭,這點她絕對信得過他們。

“我看過卷宗,肇事者在逃逸後避過了所有的攝像頭,所以我認定這條路是他每天的必經之路。”

關於這個認定,老馬等人也是這麽認為的,“的確!”

“案發時間是在淩晨五點,這麽早在路上行駛,又是必經之路,我覺得這條路是他上下班的路線可能很大。”

雖然視頻模糊,但仍能看出肇事者有一定年歲,必然有工作。

“上下班路線?那是上班?還是下班?”老馬問道。

“按照電瓶車的續航裏程,以及我對地圖上周邊環境的調查,我判斷這是上班路線。”

“為什麽?那個時間也可能是晚班剛下班啊!”

皛皛搖頭,“續航40公裏,以最大往返裏程計算,也就是20公裏,但上班的時候可以給電瓶充電,往返裏程就可以算到80公裏,但是我認為往返裏程需要80公裏的工作,是很多人不可能接受的。”

眾人點頭,往返裏程是80公裏,單程就是40公裏,太過遙遠了,當然也不是沒有,但這樣的上班裏程,絕不會開電瓶車上班,更多的會選擇地鐵、公交。

“按照目前S市上班族的上下班時間調查,往返50公裏左右是極限。”張又成說道。

他看過網站上有關“你的上班時間是多久的”民意調查。

往返五十公裏是開電瓶車的上班族,最大的極限了。

除非有私家車,但這起案子明顯不適用。

老馬問道:“這和你確定肇事者在事發時是去上班有關係嗎?”

“我不是因為這個因素才判斷肇事者是在上班時撞的人,而是根據這個裏程數,排除了下班的可能性!”

老馬晃了晃腦袋,表示不明白。

“按照最大限度往返50公裏,也就是單程25公裏來看,他去的這個方向,沒有任何住宅區,有的是工廠、農貿市場、大型家具城……”

怪不得她要看地圖,原來是為了這個。

她又道:“這個時間會上班的人,不是保安、就是公司、商場或者某些單位的清潔工、當然也可能是快遞人員,但很遺憾,在這個可能到達的裏程內,並沒有快遞公司的物流點,所以這個職業可以排除。”

老馬趕緊拿筆記錄下來,看皛皛的眼神變得極為尊敬。

這姑娘到底長了個什麽腦袋?

皛皛繼續道:“交警在辦案的時候,往往會有一個很大的誤區,那就是總會去調查肇事者的逃逸路線,這並沒有錯,但在這起案子裏,我希望大家能逆向思維一下。”

“逆向思維?”宗黎有點糊塗了。

“不查他逃的路線,查他來時的路線!”

眾人瞪圓了眼睛看向她。

皛皛道:“他會躲避攝像頭是因為撞了人,心裏恐懼又抱著僥幸,能避過攝像頭是這種心理下常見的行為,但是在沒有撞人前,他會躲避攝像頭嗎?”

老馬幹了三十幾年的交通警察,頓時毛塞頓開,“如你所說,這是他上班的路線,查到他從哪裏來的就等於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宗黎也明白了,但設想是好的,但真要查起來可比逃跑路線難多了,東南西北,那麽多方向,天知道他從哪個旮旯滾出來的。

她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所以我會說這是很耗時間,也很耗眼力的活,聽著好似很困難,其實並不難,我可以告訴你們如何辨別肇事者的方法。”

“不就是看電瓶車顏色和頭盔上的粘紙嗎?”這本來就是他們鑒證科辨別出來的。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東西,比如肇事者可能前留海很長,動不動就會用手撥幾下,他的右腿可能受過傷,即使開車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保護,將右腿放在左腿後麵,7月天氣已經有熱了,他還戴了很厚的護膝,在行駛過程中,遇到紅燈停下的時候,他會下意識去揉膝蓋,這也就證明了,他的右腿有過傷,不排除老寒腿的可能,還有他的車把上有個透明的塑料袋,是空的,哦,是那種食品袋,也就是說……”

老馬道:“也就是說,他開車時候,還一邊在吃早飯,但是塑料袋沒有亂扔……他極度可能是清潔工!”

“完全正確!”

清潔工因為經常要打掃衛生,這活又髒又累,對於亂扔垃圾這種行為極度厭惡,不管文化程度如何,都會下意識的不亂丟垃圾。

“你是怎麽看出那麽多特征的。”他們這些人一個都沒發現。

怪不得她剛才一直盯著監控看,短短幾分鍾的錄像裏,她看出了那麽多東西,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皛皛平淡的說道,“用眼睛!”

老馬:“……”

這姑娘性子真冷,說個俏皮話都不會。

於是,大家按照皛皛說得,分四組進行監控識別,按照肇事者來的方向,‘倒退’的查找,調取他可能經過的路段攝像頭。

這不僅僅是耗眼神,也耗精神,更耗體力。

皛皛也沒閑著,加入到了這個耗費精神、體力、眼神的工作中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宗黎調查的視頻裏,終於發現了肇事者是從一個小區裏出來的。

“找到了!”他興奮的大聲喊叫,比升職加薪都快樂。

老馬看了一下,臉卻凝重了,“這小區是當地最大的住宅群,全是民房,有1000多戶人家,要怎麽找?”

“電瓶車的型號不是有嗎,我們可以先從這裏入手,還有右腿受傷,留海長,做清潔工的工作,都是線索啊。”宗黎一副案子就要破了喜悅感。

皛皛潑了他一盆涼水,“撞死人的電瓶車,你還會要嗎?”

宗黎僵住了。

老馬的臉色凝重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撞死人的汽車,還有人賣呢,別說電瓶車了。

另外,右腿受傷、留海長、清潔工的工作,這些都是很表麵的東西,現代社會隔了一扇門,等於隔了一顆心,未必有人知道這些。

他們愁眉苦思時,皛皛的眼睛晶亮了起來,“不是沒辦法,但同樣可能會讓你們耗點體力。”

老馬和宗黎齊齊看向她,臉上有點小激動。

皛皛說道:“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嗎?”

這是童話,誰沒聽過。

但,這和灰姑娘有什麽關係。

小李突然蹦躂了起來,“我知道了,鑰匙!現場留下的鑰匙!”

皛皛頷首,用眼神讚了他一記,他靦腆搔著耳朵笑了笑。

“什麽意思?話別隻說一半啊。”老馬急了,他一大男人不好扯姑娘家,扯小李這個皮猴子總是沒問題的。

小李道:“王子是怎麽找到灰姑娘的?”

“玻璃鞋啊,一個個穿過去……”

老馬突然也蹦躂了起來,“用那串鑰匙挨家挨戶的開門,對上的就是肇事者的家!”

這個小區不是市中心的商品房,或是公寓,是平房,多為自建。

如果是商品房,鑰匙大多隻有一把,就是出入門的鑰匙,若是這個,肇事者一定會換鎖,查無可查。

但因為是平房,出租房屋的人較多,又是這種老式平方,除了大門鑰匙,還有裏屋,天井、偏門。

沒人會因為丟了一串鑰匙,把家裏的門全部換鎖的,要換也隻會換出入大門的門鎖,所以,他們在比對的時候,隻要能開啟屋裏所有門的住戶,便是肇事者的家。

別說居民不配合,撞死人了,已經是刑事案了,隻要和小區居委聯係,由警察書麵通告,誰會不配合。

說不定,還沒開始配對門鎖,肇事者就被嚇出來自首了。

妙啊!

皛皛看著老馬在辦公室裏上躥下跳,臉上笑了笑。

抓人的事與她無關,可以收工回家了。

家裏還有人等著呢。

等著……

她心裏一咯噔,臉就白了。

“現在幾點了?”她慌忙問道。

小李看了一下手表,“快淩晨一點了!”

他們調查監控錄像可是花了不少時間,連時間都忘了,現下,他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皛皛冷汗潺潺,差點站不穩,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手機不在。

“我的手機呢?”

小李道:“在會議室的桌上。”來的時候,她沒拿手機,因為景颯說過,她是一個很專注的人,辦案的時候不喜歡聽到手機鈴聲或震動聲,所以他以為她是故意不拿的。

皛皛拔腿就往刑警大樓的會議室跑,到了會議室,她拿起手機打開屏幕。

112條未接來電……

她腦門上的汗流得更凶了,她鼓足勇氣的回撥了過去。

“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她又撥打了家裏的固定電話,卻是一直忙音。

頓時,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火速將背包整理了一下,迅雷似的往停車場跑。

皛皛向一陣風似的奔到家門前,掏鑰匙卡的手都在發抖,心裏忐忑不安。

他一定很生氣吧,說好了快去快回的,她卻這麽晚到家,手機也不回。

記得有一次她晚歸,也是沒接他電話,他就在停車場等著她,各種碎碎念,按照他的脾氣,今天這種情況,他一定會來找她才對,因為去公安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卻沒有來。

她越想越心驚,或許,他已經氣瘋了。

她站在門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鼓起勇氣打開家門,一打開,她眼睛一閉,立刻彎腰鞠躬,“對不起!”

但,好半晌都沒回音,她張開一隻眼偷瞄了一下,發現整個屋子黑漆漆的,芝麻從狗窩裏奔了出來,搖著尾巴迎接她。

她以為他會在客廳裏等著她,猛的心裏一涼,他是不是氣極了,離家出走了?

這個想法一起,她慌亂了,飛奔進臥室。

臥室裏一盞台燈微亮,**有一個蓋著被子的人影,她心裏很慌亂,不能確定是不是康熙,急速走了過去,看清是康熙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睡著了。

全身一放鬆,她像是力氣都被抽走了,跪坐在地上。

康熙似乎睡得很熟,絲毫沒察覺到她回家了。

她顫顫的爬起身,做賊心虛的想到還是別吵醒他了,等他醒了,她再解釋。

這無疑是裝鴕鳥,但這個時候,她真的沒勇氣麵對他。

她悄悄退出臥室,走到客廳,打開燈時,發現桌上已經做好了飯菜,心裏又是一暖。

四菜一湯,家常小菜,都是她愛吃的。

整一天都沒吃東西,公安局那頓簡直就是豬食,麵對他做得美食,她饑腸轆轆了起來。

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完收拾好,取了換洗的衣服,走進盥洗室洗澡。

雖然沒怎麽奔波,但天氣實在太熱,即使不動,也出了一身汗。

她哼著小曲,舒服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剛洗完走出淋浴間,正要用浴巾擦幹身體時,一道黑影撲了過來,迅速的就像一隻匍匐了很久獵豹,將她牢牢捕獲。

一條寬大的浴巾從天而落,披在了她身上,然後瞬間天旋地轉,她被抗在了某人的肩上。

“康熙!?”他什麽時候醒的。

他不說話,到了臥室,將她扔上了床。

她還來不及驚呼,他就撲了過來,將她摁倒。

他沉黑的眼眸冷冷一眯,唇邊倏忽間綻開一抹陰冷的笑,“我的皇後,你可讓朕好等啊!”

語氣雖然冷冽,但話中的怒意卻如火燒般灼人。

皛皛剛洗完澡,什麽都沒穿就被他抗了過來,羞得隻想往被子裏鑽,但摸了半天,也沒找到被子,定定一看,才發現**一件蔽體的東西都沒有。

她雙手環胸,臉紅的抬頭,“對不起,你聽我解釋……”

“不聽!”他怒氣滿滿的凶她,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他可是聽了她的話,洗幹淨了在**等她,等來等去,都沒等到她回家,打了無數個電話,她也不接,他又急又惱,又怕自己太粘她,會惹她反感,隻好先打景颯的電話問一下情況。

景颯宿醉未醒,吐得七暈八素,連話都說不清,把曹震的電話給了他。

他又打了曹震的電話,一問才知道,她竟然去幫交警大隊辦案子去了。

好一個辦案子,徹頭徹尾將他忘記了,拋在了腦後。

他氣得真想衝去警局把她搶回來,但到底是文明人,知道私闖警局什麽後果,他便又耐心的在家裏等她,想她傍晚就該回來了,還給她做了飯。

結果呢……

他粗喘了一口氣,竟敢過了0點才回家,他決定以後有必要立個家訓,老婆沒有老公陪伴,不準外出。

你不是要我洗幹淨了等你回來嗎,好,現在我就讓你洗幹淨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眸光倏然一黯,唇邊勾起了詭譎的笑容,笑得十分邪惡。

眼前的皛皛美的讓他差點魂都沒了,早知道,剛才就不裝睡了,在她洗澡的時候,就該闖進去。

等了那麽久,鴛鴦浴和侍寢一起來,才是他應得的。

不過,見她回來,一副做賊心虛,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心就軟了,又怕她在浴室裏呆久了,會著涼,各種憂心後,還是選了她洗完澡的那一刻,現在,不僅省了脫衣服的時間,還讓她光著,看她還怎麽跑。

另外,手機他替她關了,固定電話的電話線也早拔了,門也反鎖了,看誰還能來找她。

他就不相信今天自己‘吃’不到她。

今天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成為她的男人。

不對,是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皛皛想,大概是氣到了極致,他看起來特別陰殘,凶狠的讓她有點哆嗦。

“冷?”見他哆嗦,康熙的硬邦邦的臉皮子即刻軟了三分。

她搖頭,往後挪了挪。

他怎會容許她退卻,龐大的身子牢牢壓住她。

皛皛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看著他。

“這時候,撒嬌也沒用!”他口氣難得這麽冷硬。

不能對她心軟,尤其在這件事上,他必須占有主導地位。

皛皛別開臉,自己身上還光著,實在不好意思盯著他看,冷不丁瞅見台燈下放著十來隻包裝精美的套套們,五顏六色,五花八門,閃閃發光,無一不預示著待會兒要發生的事。

這數量好像有點多……

“皛皛……”他壓了過來。

此刻的她太過美好,他已經忍到極限了。

她習慣性的想逃,心口火熱如焚。

這個時候,她真的有點膽怯了,不是不願意,而是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別怕……”他執起她的手,落下細細碎吻,“有我……”

這句“有我”,更讓她害羞,沒等她應承,他就吻了過來。

在他的親吻下,她的身子嬌羞地輕竄了一陣戰栗。

康熙的眼眸深沉地凝著她,讓她開始意亂情迷,放鬆了身體,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

他緊緊地擁著她的身子,用身體訴說著最深刻的愛戀,兩人的身軀火熱交纏,肌膚與肌膚相貼的溫暖和觸感,讓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他卻是極度興奮,烏黑了雙眸,細細密密的親吻著她的每一寸,但喜歡咬人這點,還是沒變,反而愈演愈烈,她雪白的身軀隨著他的征戰,如花般綻放出最親密的印記。

她享受著,也抱怨著,“不要咬……”

他嗯了一聲,繼續埋頭征戰,就像帝王征服領土那般,不放過一寸,漸漸的他學會了怎麽控製力道,時輕時柔,卻讓她癢得笑了起來。

他抬頭,惱怒的看著她

她趕緊獻上自己的吻平息他,愛情是對等的,嘿咻嘿咻更是對等的。

他回吻的霸氣又野蠻,隻在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輕了力道,這樣不停的索吻,讓她也學會了如何在他的奪取下控製呼吸。

兩個人都是初學者,互相熟悉著對方,每多一次,便多愛戀對方一分。

很快,康熙便不滿足了,他想要更多的她,卻急躁的總是弄疼她,虧他看了那麽多‘理論知識’,真的上了戰場,還是無用。

這種事,果然靠的是實踐,理論都是放屁。

而她,總是耐心的等他慢慢研究,雖然期間她真的恨不得抽他一巴掌。

他像個最好學的學生,不肯放過她的每一個反應,每當她嚶嚀時,喘息時,求饒時,他都興奮的雙眼發亮,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有成就感。

前奏如此旖旎,滿室的溫熱與魅惑,讓他和她都沉浸在彼此的信任與愛戀中,不可自拔。他依然像個帝王一般,攻城掠地,勢不可擋,卻是滿臉通紅,被情欲徹底俘虜,再不懂什麽叫溫柔,什麽叫適可而止,身和心都在嘶喊著要得到她。

她已退無可退,除了臣服,在無其他,兵敗垂城之際,她呼喊著他的名字。

“康熙……”

他卻壞壞的說,“叫萬歲爺……”

他早就想聽她這樣喚自己一次了。

她嬌羞的捶了他一下,手卻軟的無力,反而成了一種最**的迎合。

他哼笑了一聲,真正的攻占了她。

她吸了一口冷氣,他卻勇猛無匹的將她的驚呼全數吞下。

然而……

愈戰越勇雖然是好事,但太過勇猛……便是極盛而後衰。

在城池外,玩鬧的時間太久了,成了他闖入宮門後的悲哀……

他像座轟然倒塌的神殿,倒在她身上,埋進她的肩窩,羞慚與鬱悶並存,臉紅的發燙,喏喏的悶聲道:“皛皛……這次……這次不算!”

她的美好竟然將他瞬間擊潰,渣都沒剩。

皛皛比他的臉更紅,什麽不算……

腦海裏,陡然想起他說過的一節更比六節強,什麽耐用特戰隊,什麽耐力持久。

她噗嗤了一聲,這種時候她本不該笑,但是康熙的表情太可愛,慌張無比的直往她肩窩裏鑽,像隻小狗似的,無論她怎麽喊他,他都不肯抬起頭,感覺都快哭了。

一節更比六節強她是完全沒體驗到,因為他竟然自己先短路了。

就兩秒!

兩秒!

秒!

處男無疑!

再次鑒定完畢!

------題外話------

話說,這才是真實的……真實的……真實的……重要的話說三遍。

那個因為網文淨化關係,其中省略了2000字……你們懂得,‘**版’請進正版QQ群收看……群內直播可能還會晚一些,讓我修正一下。

又話說,肇事逃逸,不單指事故現場逃逸,撞了人,把人送到醫院去了,在醫院逃跑的也屬於肇事逃逸,大家可要注意哦,這時候,別有僥幸心理,乖乖等警察來處理,逃是沒用的,記得第三責任險買100萬啊,和50萬也就差幾百塊啊。這種錢,絕不能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