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萌影帝妙探妻

round373兄弟間隙

Round 373 兄弟間隙

“是,是我做的!席士毅是我殺的!”

席士漓的這句話回蕩在席家偌大的廳堂中,餘音未消,卻已將三叔公等人震驚的麵目變色,他們此刻心裏都湧起了一個疑問,眼前這個瘦弱的老男人真的是席士漓嗎?這個既沒有出色的相貌,也沒有雷厲風行的手段,從出生開始就像個透明人一般的男人,一直是席家的一個汙點。

席士漓是個孬貨,這是席家人對他的唯一印象。

而今,他竟然殺人了,做了這麽一件能讓席家徹底崩盤的大事。

三叔公回過神後,一張老臉抽搐了幾下,狂猛的吼道,“你是瘋了嗎?”他從來沒想過這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人會殺人,他膽小懦弱的性格早在席家人心裏紮了根,因此即便他說人是他殺的,也不足以讓席家的人恐懼他。

“我沒瘋,瘋的是你們!”

這是席士漓第一次挺直了腰杆說話,麵對的還是分家地位最高的三叔公,往常他可是連眼睛都不敢正對著他。

三叔公眼中是無盡的嫌棄和鄙夷,看席士漓的眼神就想是在看條爬行的蟲子,“你還敢頂嘴!”

“我連人都有勇氣殺,頂嘴有什麽不敢的!”席士漓一字一句都的說道,吐字清晰,不卑不亢,整個人的形象與先前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幾個小時前,他不過是個佝僂著背脊,看誰都是低垂著腦袋,默默無語的人,現在卻是張狂的仿佛中了邪了。

“老頭子……”單柳萍也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模樣,又聽到他承認了殺人罪行,心中早已亂成了一團,眼前的丈夫就像是個陌生人,是她從來不曾接觸過的。

席士漓握住她的手,麵對她時,他沒了張狂,隻有愧疚,“阿萍,我對不起你!”她嫁給他,真是委屈了。

“老頭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殺……”單柳萍仍是不肯相信老實忠厚的丈夫會殺人,她猛烈的搖了搖頭,“不,不會的,你不會殺人的,你一定是被陷害了,快說不是你幹的,不是你……”

她的丈夫是懦弱,在席家是沒地位,但她清楚,他是個好人,是個正直的人,最厭惡的就是偷雞摸狗,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說變就變,與其說是她不相信,不如說她從心底拒絕了這個可能。

“阿萍,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我沒有騙你,是我做的,你答應我,不要激動,身子要緊。”

她像是聽到了最大的噩耗,淚水無法控製的湧了出來,紛亂的滴落在布滿皺紋的臉上,“不,你說謊!你……”許是被刺激到了,她一口氣沒提上來,胸腔起伏了兩下後,突然間喘不過氣來,臉色也開始變得異常慘白。

“阿萍!”席士漓大驚失色的抱住她。

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極其困難似的,喉嚨裏仿佛藏了一把破了的哨子,發出咻咻的聲音。

皛皛一驚,這症狀是哮喘病發作了,立刻疾步上前。

“藥呢?”她問道,有哮喘病的人身上必定會帶著緩解症狀的噴劑,吸兩口就能轉危為安。

她要抓的是凶手,可不想搭上一個無辜的女人。

席士漓麵有難色的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沒有藥!”

沒有?

一個哮喘病人不帶藥在外麵晃蕩,這和自殺沒沒有任何區別。

她看得出席士漓很愛護這個妻子,這種救命的藥怎麽會沒有?是忘記帶了?看著不像,否則他怎麽會咬牙切齒,這不是懊惱的表現,而是一種憎恨。

席士漓蒼涼的抬頭望向皛皛,嘲諷的說道,“你覺得很不可思議,是嗎?”

皛皛蹙了蹙眉宇,聽這語氣,他是話裏有話。

“席家豪門貴胄,即便不是本家,是分家,也從來不缺吃喝,傭人,仆婦,私人醫生,私人律師,幾乎可以說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哪個出門不是西裝筆挺,光鮮亮麗的,就算出去溜個鳥,也是有人伺候的。”席士漓緩慢平靜的嗓音在空氣裏響起,視線卻越來越犀利,他對著三叔公等人笑了笑,笑得很詭異,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三叔公等人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席士漓抬起手,一個個指過去,“富貴從來隻有這些人能享受,而我……生來就沒有這個命!”

皛皛原本的蹙起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他們姓席,他也姓席,都是席家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怎麽會有這樣的區分。

五姑婆啐了一句,“那是你老爹沒給你留家產,要問你去問你那死鬼老爹去,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就是啊,你……你指著我們幹嘛!”四姑婆連忙幫腔道。

其他幾個宗伯也順勢點了點頭。

席士漓沒有退卻,一股腦的將埋藏了在心底多年的怨氣噴發了出來。

“你脖子上那根翡翠鏈子我是母親的嫁妝,你戴的時候,就沒看見墜子上刻著的是我母親的名字嗎?”

五姑婆下意識捂住鏈子,“你……別胡說,沒有的事!”

四姑婆語氣不善的說道,“席士漓,我勸你別在猖狂下去了,你殺人了,等著進牢房吧!”

“你閉嘴,你也一樣,你手上戴的玉鐲,原本就是阿萍的,你總說喜歡,要她送給你,她不肯,你就設計陷害她,說什麽弄碎了你剛買的鐲子,非要她賠你一個!”

“沒有的事,你……你別胡說!”四姑婆將手使勁的往袖子裏縮,但也藏不住手腕上的那對瑩潤的玉鐲子。

皛皛聽到這些,已是有些明白了,照理說席家的家業足夠好幾代人不愁吃喝,就算沒有孔融讓梨的精神,也不該去搶自家兄弟的東西,這齷齪的行為那像是一個門閥士族,哪怕是現今的一些市井小民也斷然不會做這種欺負自家親戚的事吧,而他們出生本就已經高人一等了,竟然還會因為一己私欲去陷害自己親人。

想到此,她一張俏臉蒙上了一股濃烈的怒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席士毅的確是不講情麵,甚至不許有人違抗他,可這種兄弟倪牆的事卻是他的大忌,自古豪門大家,最怕的就是不齊心,而且這種內部爭鬥要是傳了出去,席家的臉還往哪裏擱。

除非是他也被蒙在鼓裏了。

不,他不可能不知道,席家的事情,對他而言比什麽都重要,而且他還過繼了席士漓的兒子,平日裏見不著麵,逢年過節總是要見上一回的,難道就看不出,席士漓夫妻兩人身上的落魄嗎。

先前她就很詫異,三叔公為首這些老頭老太個個光鮮亮麗,席士漓夫妻雖不至於衣衫襤褸,但看得出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幾年了,若不是楊伯介紹,她一度以為夫妻倆是三叔公帶來的傭人。

這等區別,席士毅不可能看不到,既然看到了,他肯定會懷疑才對,為何席士漓夫妻還會如此落魄。

她抬起頭,嚴肅的看向席士漓,“你為什麽要啥他!”殺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動機。

“你問我嗎?”他冷哼,指向一邊,“不如你去問問他!”

他指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席士毅。

皛皛突然有一種預感,他在席家會活得如此不堪,和席士毅恐怕脫不了幹係!但是多大仇恨,能讓席士毅一改原則,做出這種欺負兄弟的事情。

“聶醫生,你趕緊去看看五奶奶!”說話的是席明玥。

五奶奶說的是單柳萍,因為席士漓排行第五。

“五奶奶?”

這個稱呼,勾起了皛皛深藏在腦海裏的一些回憶。

康熙問道,“怎麽了?”

皛皛突然啊了一聲,慌忙回頭問向席士漓,“你排行第五,對不對!”

“沒錯!”席士漓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麽要問,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你的母親是不是叫陳慧?”

席士漓顯得非常訝異,“你怎麽知道?”

“那就是是啦!”

“沒錯,但是……”

他的話還未完,便見皛皛猛拍了一下腦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康熙在一旁聽得很捉急,追問道,“什麽原來如此,你到底在說什麽?”他發現有時候真的是跟不上皛皛腦思路,她在想事情的時候,總是像音速一樣,一眨眼功夫就跳脫原來的路線了。

皛皛回道,“我小時候媽媽曾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會回到席家,一定要我好好贍養一個老夫人的兒子。”

“老婦人?”

“是,當年她和爸爸在一起,被席士毅阻攔,除了幫她逃避追捕的好友外,還有一個人起了很關鍵的作用,這個老婦人在她頭偷渡時幫了很大的忙,如果沒有她,她也不會成功,媽媽說起往事的時候總是帶著傷感,所以我不是很樂意聽,隻是隱隱約約記得是席家的一個老太太,叫陳慧。”

這段緣由說出來後,康熙就明了了,“你的意思是,席士毅因為這件事一直在報複?”

叫陳慧的老婦人,論輩分可是皛皛曾祖母級別的,即便是幾十年前也是一把歲數了,活不了多久了,要報複的人一旦去世了,心中的仇恨卻無法宣泄,就隻有……

康熙瞥向席士漓……

這就是個炮灰!

這也充分說明了,席士毅這老頭有多記仇。

他敢篤定,這過繼兒子,肯定也是報複的一種。

堂兄弟,間隙成這樣,這心眼真是比針尖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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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即將進入終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