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倒因果，亂人心
現在要去見...
不，現在要去處理的，是千年前唐僧西遊開端的天道第一缺。
驕陽傾落，翠篁之林，宛如仙寰境。
修竹挺然，日光之下，是那翠竹林。
後山翠竹林中，須發皆白的袁守誠背著大葫蘆，正在寫畫著什麽。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這老頭一邊畫，還一邊念句詩，他已經掐算合適，靜候天命人到訪。
“無有因，頭懸市曹何故？”孫逸人還未出現，聲音已經從翠竹林的階梯下飄了上來。
袁守誠手中筆一頓，動作猛然停下，難以置信看向階梯方向。
“無有因，四瀆失管何故？”孫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無有因，諸色惘惘何故？無有因，慈悲顛倒何故？”孫逸不急不緩走上台階，慢慢念完了這最後一句。
“道長是何人？這幾句詞，又是從何處聽來？”袁守誠慌了，這事和他掐算的不太一樣。
“貧道道號正天，來此處也是為了正天。”孫逸臉上泛起莫名的微笑，死盯著麵前背大葫蘆的老頭。
“老叟不懂，也不想與道長為敵，請道長離去吧。”袁守誠卷起桌上紙筆，言語中滿是戒備。
“袁守誠，你泄露天機幹擾因果，倒果為因妄定天命，可知罪？”
孫逸的聲音很慢，很清晰，而聽到袁先生耳朵裏卻是透著絲絲寒意。
“你是何方神聖？這其中的高低，還輪不到你來評定!速速離去，免得一死!”
袁守誠眯眼對立，身上層層勁氣鼓**開衣袍，如風過一般。
“免得一死？我問你，那涇河老龍，為何而死？”
“這是那老龍的天命，本就該死!”袁守誠嘴上說著，心中已經開始為自己起卦占驗。
“世界上沒有一種該死，叫他媽的本來就該死，難道老龍該死，那些被煉成丹的妖精也該死嗎!難道那些遭災的百姓也該死嗎!”
孫逸已經動了真怒，天空中片片烏雲凝聚籠罩山頭，頃刻間不見天日，僅有一絲微光。
“靠外丹之術苟且長生的你，難道就不該死嗎？!”孫逸再度質問，眼中藍紫色光芒跳動，已在勾動天地間的神雷。
袁守誠人都傻了，倒不是因為雷威駭人，而是與孫逸有關的占驗，全部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結果。
這人...根本不在三界六道之中!
“你以為窺破一絲天道，就能玩弄世人？定奪生死？”孫逸冷笑：“不是愛算盡天機嗎？那就好好算算，道爺一雷下去，你是生是死!”
一語落下，需十數人才能合抱的粗壯龍雷轟然落下，振聾發聵的爆炸聲中，山頭被轟平，竹林被點燃。
袁守誠卻是一點傷也沒受。
倒不是這老小子有多強，而是一片懸浮在他天靈蓋之上的樹葉擋住了這驚天雷擊。
心形的葉子翠綠欲滴，葉尖極細極長，乃是菩提葉。
有故人來訪。
“小可見過祖師。”孫逸對著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灰袍老者拱手一禮。
“真人莫要多禮。”菩提祖師滿臉笑容，也衝著孫逸行了一禮。
“師父!”保下一條命的袁守誠狼狽下跪，對著菩提祖師連連叩首。
“這...”孫逸有些古怪看向菩提祖師。
不等孫逸發問，菩提祖師手中拂塵一指：“此乃老夫座下孽徒，當年賜他‘守誠’之字，就是希望他能走在正道上，如今卻...”菩提祖師言語中滿是失望。
“這袁守誠，竟是祖師的弟子？”孫逸佯裝吃驚。
“當年這孽徒從我這裏學了‘術’字門中的三成本事，就敢妄言出師，被我趕出了洞府。
本以為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不至於為禍世間，未曾想到竟為了長生不老用上了外丹邪法。”菩提祖師娓娓道來。
從始至終，孫逸都沒從菩提祖師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靈蘊氣息，心中不由得問係統：“係統，這菩提祖師，修的是什麽法？”
【菩提祖師修的是正品大道】
一句話，清晰明了。
殺大妖小神，取內丹後煉製金丹，吃了之後長生不老，這是靠靈蘊堆積，視世間生靈為爐鼎的外丹邪法。
如今的天庭神仙，從上到下，都是靠此法長生。
地仙袁守誠，也不例外。
作為孫悟空的同門師兄，在孫悟空死後，他一直都在用自以為是的方法掌控事情發展。
卻不知道的是，這術字門的東西愚弄凡人倒是可以，真想靠這個改變天道就是扯淡了。
讓事情越來越糟倒是能做到。
孫悟空想要反抗天庭，這袁守誠是毫無疑問的頭號阻礙，還是藏在黑處猛紮人的那種暗釘子。
如果沒有孫逸出手，別說再來一個天命人，就是再來千八百個，依舊原地踏步。
“與祖師有情，那貧道也不插手，皆由祖師處理，告辭。”孫逸丟下一句，轉身就要走。
“真人留步，真人留步...”菩提祖師攔住孫逸：“這孽徒如今靠那丹藥灌成了地仙，愈發不知好歹，真人出手幫老朽清理門戶實屬應該。”
孫逸聽到這，就知道下一句話得有個“但是”。
果不其然。
“但是，如今邪門歪道盛行，這孽徒雖自以為是了些，一顆心卻還有救，不如...”菩提祖師說著，手中浮塵一揮。
跪在地上不敢動彈的袁守誠身形變了又變，最終變成了一把漂亮的拂塵。
拂塵飛起，菩提祖師雙手送到孫逸麵前：“我看真人雙手空空，不如讓他化作拂塵跟著真人走一遭，見見世麵，好好反省？”
孫逸接過瞬間，係統提示音響起：
【宿主已獲得拂塵：神機守誠，可借用拂塵施放變身化形之法。】
仔細看看，這拂塵絲縷足有一米多長，通體雪白，唯有尖端一點黑。
拂塵柄倒是樸實，銅頭木身子，還盤著一條賊眉鼠眼的小龍。
這是涇河龍王的長子：小黃龍。
至於小黃龍為什麽會在袁守誠身上，這事還真得說道說道。
話說涇河老龍死後，小黃龍、小驪龍、青背龍、赤髯龍被分派四水當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