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又喝上了
“去你丫的,趕緊給道爺盛麵去!”孫逸一看這家夥上手就敢搶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是一腳踹在田六屁股上。
奶奶的,敢搶廚子手裏的鍋鏟?這和搶士兵的槍,搶網文寫手的鍵盤有啥區別?
隨著孫逸心念一動,化炁鍋中殘留的油漬殘渣一掃而空不知所蹤,一口鍋幹幹淨淨。
孫逸大喜,世界上沒有什麽比一口能自動控溫,還會自己把自己洗幹淨的鍋子更讓廚子開心的了。
夜叉肝是青紫色的,又大又肥,他不打算這一頓全吃了,隻是分出一小半,丟進鍋中煎起來。
不需要油,不需要鹽,什麽都不需要。
隻需要剝離肝表麵的薄膜,切片直接煎即可。
肝髒中的油脂會在高溫中析出,同時形成表麵焦化層,在加熱中徹底釋放風味。
呲啦聲中,油星子歡快躍動,不多時,肥厚切片邊緣泛起誘人的漂亮的焦黃色。
不需要鹽,不需要任何佐料,什麽都不需要。
如莓果般芳香,但比莓果濃鬱得多的香氣幽幽散出,連房上的靈虛子都直抽鼻子。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夜叉腹中的腥臊器官會發出如此怡人的香味。
鏟子一翻,香煎夜叉肝出鍋。
孫逸早就等不及了,也顧不上髒,就地盤腿往火堆前一坐。
螺絲椒炒夜叉心尖,整盤直接倒進麵條碗裏,再加香醋,再加少許韭花醬。
孫逸已經記不得距離上一次好好吃頓飯過去了多久了。
也不管周圍百姓的目光,挑起筷子開吃。
夜叉心片炒得外表焦香,內部細嫩,就著麵條一口下去便再停不下來,三兩下就是一碗麵下肚。
“去下麵,再下一碗,這次麵扯細一點。”
孫逸滿嘴的油,忙不迭指揮田六。
田六的妻子正在角落裏嘬泡麵,聽真人說還要吃拉條子,趕緊跑來揉麵拉麵。
靈虛子看著婦人手也不洗直接抓麵是眉頭直皺,湊到孫逸身邊小聲問道:“師傅,這村婦手腳髒汙,您為何不自變些麵條出來?”
“哎呦我,誰讓你下來的?”
“徒兒知錯了...”靈虛子碰了一鼻子灰,蔫頭巴腦重新上了房。
孫逸看著婦人揉麵拉麵的樣子微微一笑,這靈虛子還是太年輕,不會吃。
“這拉條子...是你們自己琢磨的?”孫逸問田六。
“非也,起初是西域人這麽吃,也不知道誰先學來的,反正這麽吃了有幾十年了。”田六搖搖頭,說出來由。
孫逸點點頭,拉條子拉條子,叫了這個名字,那就得吃手拉的麵。
聚散法能沙中取水,點石成金,可以說世間萬物隻要孫逸心裏有就能聚現。
但不是沒有限製,孫逸本身就是最大的限製。
他變破了天,依舊是和腦子裏已經有了的東西較勁。
變的麵條,絕對是記憶中的味道,半點不會有差錯,就像是方便麵一樣,保證相同口味每一桶的味道都絲毫不差。
這可不是孫逸想要的烹飪樂趣。
烹飪的樂趣恰恰在於食材、火候、佐料、烹飪時長等等不同因素組合後產生的那值得期待的結果。
如果使用聚散法代替,孫逸將會對這碗麵完全失去期待感,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比如這香煎夜叉肝,縱使有通天本事傍身,但不嚐一口,就是想象不出它的味道。
孫逸心念一動,還冒著熱氣的煎肝被切成了適合入口的小塊。
夾起一小塊放入口中,孫逸閉上眼開始細細感受。
焦化層火候剛剛好,多一分發苦,少一分焦化風味不足,油脂的香味被完完全全轉化為焦香,大成功!
不需要牙齒,隻需要舌尖活動,軟糯的內部自然被碾碎在上顎。
孫逸雙眼猛睜,這味道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本以為會是鵝肝那樣的感覺,但事實表明,鵝這種由人飼養,催生出脂肪肝的普通家禽,是斷然無法與夜叉這種天生地長的精怪能相提並論的。
隨著口中顆粒不斷變小變細,孫逸嚐出了濃鬱的花香與清新的漿果芳香,唯獨吃不出半點來自動物組織的肉味。
無需多說,這道菜就是沈守來到這個世界吃過最滿意的料理。
正打算再吃,這才發現吃完了泡麵的屯子住戶此時無論大小,全都眼巴巴盯著他。
“去去,田六,你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道爺吃飯可沒有被人盯著的習慣。”
田六趕緊照辦。
“滾滾滾,都滾回去!都滾回去!”田六擺出一副凶狠模樣。
房上的靈虛子皺皺眉頭,偷看著孫逸,卻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滿臉陶醉地繼續吃東西。
孫逸繼續吃著,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很快,靈機一動,如此好吃的沒好喝的,明顯是缺酒啊!
田六此時把人都趕走了,重新搓著手堆著笑返回了空地。
“去拿酒杯,陪道爺喝兩杯。”孫逸用開天刀在虛空中一劃,手一伸一抓...
抓出個毛乎乎的東西。
第二任花果山首席大廚:炊餅正睡得五迷三道,突然就換了地方,還被人提在手裏,立刻尖叫起來。
“哎呀拿錯了,罪過罪過...”孫逸趕緊把它丟了回去,轉而揮手召走了一壇子花果山葡萄釀。
且不說去而複返的炊餅是如何驚聲尖叫吵醒猴子們的。
黃沙屯這邊,田六看著孫逸一會拿出猴子一會拿出壇子,已經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站那麽高作甚,坐下,共飲幾杯。”孫逸在粗陶杯裏倒上葡萄釀,招呼田六坐下一起喝。
田六拘謹坐下,端起杯子聞了聞,眼睛立刻亮了。
再喝一口,立刻誇讚起來:“哎呀!仙釀啊!那米酒自不能比,比起老爺們才能喝的冰花釀還要好呢!”
孫逸已經多日沒沾酒水,此時有好菜好酒,喝起來是真的沒個夠。
簡直就是自己灌自己,一杯又一杯。
田六也喝得暈暈乎乎,但神智尚在。
“真人,真人莫要再倒了,小的是屯子隊長,不能再喝了,明日若是出什麽岔子,小的可不能醉...”田六推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