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 喋血博物館(4)
畢含剛突然發現這小子雖然長得斯斯文文,卻有點當地痞無賴的潛質,每句話都尖銳得讓人渾身不舒服,不由得失聲笑了:“好啊,你來進攻,你要是能打贏我,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市東從此以後有你一號人物,我親自給你搖旗,開山立櫃!”
寧永夜向後退了幾步,運足了氣,猛然衝過去淩空飛踢,狠狠一腳蹬在那輛冰藍色的別克車上,別克車的四麵車窗、後視鏡以及車燈驀地發出一聲很大聲的脆響,整個車呼啦一聲如電影特技般翻了個個兒,四肢輪胎也向四個方向骨碌碌地滾出,好在周圍僅有一兩個人在遠遠觀望,沒有造成多大的轟動。《
純》
寧永夜走到了合不攏嘴的畢含剛眼前,輕聲說:“你把嘴合上。我有我做人的原則,你雖然不是個好人,可畢竟沒殺人放火,還不算是十惡不赦,所以我也不願隨便傷害你。明說了吧,像你這樣的今天來一百個也沒有用。我隻是希望你能知難而退,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聽懂了嗎?”
說完他拍拍畢含剛的肩膀,抄著手離開了。半晌畢含剛的思想才回到現實,喃喃地說:“我……**,濤子,全兒,棟梁,你們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在輪胎上做了什麽手腳……?”
濤子幡然醒悟,猛地一跺腳,抱怨道:“哥,我跟你說過,這小子很可能是個外星人,來地球執行任務的,可你就是不信!別真把他惹翻了,他能把咱們打得跟這車一樣!”
那個保安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畢含剛身旁,提醒道:“這裏不許打架鬥毆。”
畢含剛大怒,叫了聲:“滾!賤人!”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其他三人一擁而上,每人踢了保安兩腳,這才覺得出了口惡氣,把輪胎重新裝好,悻悻地開走。
路上,畢含剛心有餘悸地說:“這也是我太大意了,真是……社會上什麽人都有啊。行了,反正他也不會跟咱搶生意,他愛怎麽地怎麽地吧,以後再少招惹他就是了。嗯?濤子,怎麽啦?你這是什麽表情?”
後視鏡裏的濤子心驚膽戰地說:“那個……哥,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這都是莉莉的計劃……她說我先帶你過去找這個小子,她……她趁這個時候把那小子的媽媽綁了,帶回公司……那小子他媽天天都去知味小區旁的菜市場……”
車驟然停住,輪胎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嘶鳴。畢含剛把座位的靠背向後猛地一壓,轉過身劈頭蓋臉地拍打著濤子。濤子慘叫著哀求:“哥……別打我,你會功夫,打傷我咋辦?……哎喲!哥,這事兒它不能怨我,這不是我的意思……啊!別打了……”
“你***是男人嗎?你就不會阻止她?那公司是我的嗎?我隻不過是個小小的部門經理,她一個中層幹部家屬有什麽權利把這事擴大到讓整個公司背責任?單總現在正在談一筆大生意,要是讓那小子知道他媽媽被綁架,還不去公司鬧個底朝天?到時候我們怎麽向單總交待啊!?我剛剛投靠他才幾天,沒有他管我們一口飯吃,我們就什麽也不是!”畢含剛心煩意亂地命令道:“***不跟你們說廢話了!棟梁,調頭回公司!”
棟梁驚詫地問:“哥,你也不用這麽擔心吧?咱就是嚇唬他一下找回麵子,也不是真綁,這活兒咱又不是第一次幹,以往也沒出過什麽岔子啊。就算這小子是個氣功大師,咱公司光保安就八十多個人呢,連帶著其他的機電人員全部算上足足有兩百人,還有槍呢,哪怕他是陳真也不可能說進去就進去吧?”
畢含剛吼道:“你今天哪來這麽多個人觀點?還他媽陳真,就是黃飛鴻也不一定能打過他!這人是不是地球人還兩說呢,你們想當千古罪人嗎?快!馬上回公司,遲了就要出大事了!”
如果從煙州選出一個代表性的企業,自然非四間集團莫屬。這個企業從早年走私開始一直發展到如今,幾乎囊括了各個利潤豐厚行業的冠軍頭銜,擁有幾個大島,十多個村子的聯合,正式員工就有四萬多人,總資產三百多億,即便在省城濱都和計劃單列市丹港,也難以從土生土長的企業裏找出這樣一頭資本巨鯨。難得的是,四間集團的掌門單家,以低調樸素著稱,除了ceo單覺金,其他持有巨額股份的家族成員很少公開在各類媒體中露臉,並且熱衷於公益事業,遠離窮奢極欲。從四間集團的門頭就能看出來,盡管各地的分公司華麗大氣,可總部仍舊是這五十多年曆史的三層老樓,滄桑穩重,一點兒也不輸於周圍的高樓大廈。
現在寧永夜就已經站在四間集團總部門前,手裏緊攥著那張莉莉給他的留言條,目光中溢射出極為恐怖的色彩。半個小時前他回到家裏,卻看到家門開著,裏麵被砸得亂七八糟,媽媽卻不見了,房東並不關心她的死活,隻顧在寧永夜背後咒罵著:“你們母子倆臉皮真夠厚的,房租拖欠了兩個月,這要不是我心善,早就把你們攆出去了。你們不知報答,還召來些不幹不淨的人,把晦氣帶進家來……”
寧永夜對他不予理睬,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桌子中央的紙條上,上麵寫著:“你知道我是誰,我有仇必報,你敢羞辱我,我就要你這輩子不好過!你敢報警,小心你媽媽的命!要想救你媽媽,就到四間公司門口跪下,當眾向我磕頭賠罪,如果你不來,今晚六點以後你就是孤兒了。”
寧永夜沒想到朗朗乾坤之下,他們居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而且更荒誕的是,居然欺侮的是他!他知道自己身負重大的使命,但現在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
“小哥,你看什麽看?”保安瞅見這小子在門口駐足多時,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來不懷好意,便揚揚手,“快滾!”
寧永夜緩步走上台階,凝然說:“我來找我媽媽。”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你是一隻小蝌蚪?東邊公園有個池塘看見沒有?去找媽媽吧!別來搗亂!”保安自以為幽默地調侃道。
“叫畢含剛的表妹張莉莉出來,放了我媽媽。”
“你腦子有毛病啊?畢總的名字是你叫的?他會見你麽?誰認識你媽媽呀?滾!”
寧永夜又踏上一步。保安慌了,惡狠狠地一推,寧永夜截住他的手,然後把手握緊,寶安“嗷”地一聲狂叫,眼淚和鼻涕都淌了出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另一個保安怒喝道:“你小子找死嗎?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兒?”他迎麵一拳打過來,寧永夜砰地一腳,頂在他肚子上,將他踢出三米多遠,那保安落地的時候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這才想起疼來,痛苦地喊起來。馬路上的行人紛紛站住,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流淚不止的保安忍痛把口哨放進嘴裏,竭力地吹起來,然後有氣無力地對著對講機喊道:“來……來人哪!有外人強行侵入!”
口哨引起的效果奇佳,很快,短短十幾秒內,樓內傳來了陣陣的皮鞋踢踏聲,當寧永夜推開大門打算進去時,迎麵已經有二十多名製服保安衝進來,第一個人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寧永夜也不客氣,伸出拳頭,與來人的拳頭一撞,咚一聲,那保安騰空向後跌去,一下子壓倒了三個同事。
又一個保安掏出膠皮棍向寧永夜的後腦勺砸來,寧永夜一把卡住他的脖子,一轉手,保安身子翻個兒,頭腳易位,頭部轟地撞在地板上,不省人事。接下來便沒有人敢主動上前攻擊,但是他們擋住了寧永夜的去路,寧永夜在人群中穿來移去,啪啪啪連連摑著耳光,每一記耳光都能讓一個人完全栽倒,在地上翻滾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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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