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 初光•蒼劫傳說 第五十章 回歸大自然(11)
夫婦倆都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麽過來的,滿腦子都是前麵半生的經曆快速回放。很快就到了政府辦公區,可直到進入太陽樓廣場,也沒見場內萬頭攢動人山人海,隻有楊兆林出於職業**才返現安保警衛措施實際上偷偷加強了很多倍,這個時候誰敢在政府辦公區內有一點點異動,就會被無數瞄準他的槍口打成粉末。這也正說明了,遇刺並非譚覺故意宣傳出去的假消息,而是真正的遇刺了,這樣一來,按照譚覺的性格,也的確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反倒不願意大肆宣傳了。暴風雨前的天空總是格外寂靜,這也能側麵反映出譚覺的震怒程度和報複的決心。
這個時候他見妻子居然還是不開眼,想要拿出那封信,連忙一把攥住,惡狠狠地說:“你呀!你這些年沒讓人家擼下去,真是你的幸運!這個時候情況又變了!你現在提出提前退休,那不就等於向全天下宣布,刺客是你派來的?”
要是在家裏,按照邢若玫的性格肯定會很不滿地反問管自己什麽事,可這是在最高首府的辦公樓裏,頓時壓抑住了詫異,轉瞬一想便明白了,咳嗽一聲,說:“對……我們可不能讓人拿著把柄……咱們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憑什麽退休?”
“雖說咱們管著武警部隊,可安保的大總管是安家四兄弟,要問責,要自責,那也得先從他們開始。”楊兆林迅速將兩人的信揉成一團塞進褲兜深處,然後大步向內走去。太陽樓裏麵的可都是最高級別的官員和譚覺的心腹,顯然對遇刺這事兒心知肚明,大廳內幾百雙眼睛都在鬼鬼祟祟神情複雜地相互碰撞,有的隻是短短地一接觸,就進行了特別深刻的交流。有不少人也都向楊兆林打招呼,等到轉上二樓,見主要都是綠情局的人,態度立馬就冷淡起來,主要還是覺得楊兆林也得歸安家四兄弟管,於是綠情局的普通特工們也找到了做主子的感覺。
楊兆林見安家老二和老三惡毒的眼睛衝著自己望來,心裏也是一咯噔,暗想這幫家夥肯定又要變著法地諷刺挖苦自己。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隻是眉頭緊鎖麵孔冷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惡劣態度,甚至對自己不發一言,這說明譚覺的震怒程度絕非一般,肯定沒少訓他們,讓他們也噤若寒蟬。
“兆林來啦?進來吧。”譚覺似乎有氣無力地在第一辦公室內說。楊兆林聽得心驚膽戰,他不知道譚覺又在鬧哪樣,到底是真的沒力氣了,還是在積蓄憤怒呢?也許譚覺在他來之前把每個人都罵得狗血噴頭,所以罵累了吧。隻是這種態度以前隻出現過一次,就是十年前寧永夜要和他決戰,賽琳娜要嫁給寧永夜的那天,譚覺也是這樣有氣無力,看上去心如死灰,可第二天他就秘密召見了大量學生代表,然後借著他們的怒火發動了一場全球範圍內的“心靈淨化”活動,幾乎不亞於大#饑#荒或者大屠殺帶來的效果。這一次譚覺又這樣,莫非是又打算再來一場超級風暴?
楊兆林隻得硬著頭皮進去行禮。譚覺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並態度平和地說:“不用緊張了……我已經罵過安老大了,他回去再罵你就行了,我就不重複了。”
楊兆林越是搞不懂譚覺什麽想法,就越緊張,見譚覺還算給自己台階下,忙順著問:“譚信首,你……你沒受傷吧?”
譚覺笑笑,緩緩地搖搖頭。楊兆林心裏大石頭落了地,暗想:“先問問他有沒有受傷,再問問到底是什麽人行刺,這順序果然沒錯。這樣一來,他也會覺得我忠心耿耿。”而楊兆林也並沒有想過,自己這數十年來的變化。當初黑暗崛起,在那樣的血雨腥風中,他都仍舊保持著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可貴男子漢品質和氣概,誰想到在綠園統治世界的這二十多年,卻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庸官。難道跟著安家四兄弟這幾個死太監混,就容易染上太監的毛病?
這個時候他又去觀察譚覺的相貌,的確是老得厲害,看上去簡直像是古稀之年,別說譚覺是解禁者裏的超級高手,就算隻是普通人,那也比自己年輕將近十年,又怎麽會顯得比自己還老那麽多呢?
驀地,他發現譚覺的一雙眸子向自己看來,內中的深厚底蘊一望無際,足見譚覺隻是外表老化,內力仍然是無與倫比地強大。不敢與之對視,慌忙低下頭,問:“請問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呢?”然後沒等譚覺回答,他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說廢話:“這是屬下的失職,怪不得安總管,畢竟他之前一再強調不能太過樂觀,放棄警惕心理最要不得,並且在三次內部工作會議上提出要加強安保措施……”其實他心知肚明,人家安家四兄弟是譚覺心腹,根本不需要自己為其說情,但自己必須這麽說,這種賣好是必要的。
“行了,行了。檢討以後再做不遲。”譚覺頭也不抬,楊兆林這才發現他在吃早飯,也就是一盤簡單的素菜加上一杯果汁,當然,他到底人後吃不吃奢華大餐,這誰知道?就單說這簡單的菜,裏麵的營養成分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同類菜可比的。“安老大,你給他簡單說說,我就不重複了。”
安洪荒白了楊兆林一眼,淡淡地說:“是這樣。首先,小楊你知道昨天白天大雪山第二高峰三神廟的事情吧?”他說得很含糊,並且有意不提賽琳娜,要是楊兆林表示知道,他就直接說下去就行,畢竟神的女兒被打成重傷,的確不合適說。
“嗯,是的。”楊兆林簡簡單單地回答。
“於是,這群人下山之後,”安洪荒見楊兆林明白得很,就索性含含糊糊一筆帶過,接著說,“……就來太陽城找到了譚信首,然後……”他的確不易措辭,其實單這句話就有個大漏洞——你一幫學生,再怎麽有地位也是學生,要是譚信首不授意,或者不接見,他們別說進入太陽樓,就算來也不敢來!看樣子收拾賽琳娜和毀滅三神廟的事,真是譚覺的意思——楊兆林想到這裏,不禁冷汗沁肌。
“這些人幹的事,確實太過分,譚信首完全不清楚……”安洪荒其實本來沒必要在自己人麵前演戲,但話就必須要這麽說,“可是他們說譚信首的五十大壽將要臨近,自己也無以為報,就當這是向譚信首的五十大壽進行獻禮吧。譚信首一瞧,也實在沒辦法,隻是簡單批評了他們幾句,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不好太過挫傷他們的積極性,說到底是熱血青年,是國家未來的棟梁和人類未來的希望,在大時代裏,腦子一衝動做出點兒出格的事兒來,也不是不能理解,還是要肯定他們百分之八十的正確性嘛!”
這段屁話拖得又臭又長,但楊兆林也隻得受著,並且不住點頭,其實要換成他說,他說得還不見得有安洪荒說得這麽精彩扼要呢。
“於是譚信首隻能簡單地設了一個飯局,讓他們吃點飯,畢竟光運動不進食也不是科學的正義戰鬥觀嘛!於是大家就像家宴一樣吃吃喝喝,氣氛很融洽,譚信首特別親民,尤其喜歡年輕孩子,而這幫孩子呢也沒大沒小,跟譚信首說話漸漸放肆起來……”安洪荒話鋒一轉,“誰料到緊接著,一個女的,什麽西北大學學生會主席,說要給譚信首敬酒。譚信首呢就答應了……”
楊兆林見他一臉尷尬,也明白了幾分,過去安家四兄弟僅僅是貼身護衛的時候,就專門負責為譚信首的飲食驗毒,直到身居顯赫之位,還是保持著這個習慣。這次居然沒有先嚐嚐,大是可疑。安家四兄弟當然沒可能背叛譚覺,因為沒有誰還能比譚覺對他們更好。於是問題隻可能出在那女學生身上,想必是這女孩子年輕美貌,尤其是不沾染世俗的清純氣息吸引了譚覺,就省去了驗毒這一環節,直接喝了。
“就是她行刺了譚信首?”楊兆林有點不相信,他雖然不懂解禁者的氣功格鬥,但也很清楚就算是世界上最毒的酒,隻要不是萬靈神樹的毒液和紅體之母的體液,都傷不了譚覺。這區區毒酒,算個什麽?要是這女人猛然用暗器或者槍械進行攻擊,就更不可能了,別說安保那邊的植物和警犬能夠立即嗅出生化武器的味道來,就算一時失誤,被放進來了,這點東西又怎麽能對譚覺造成威脅?雖說譚覺本來就告訴大家他沒受傷了,可楊兆林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止她一個。一共五個,全部用手上的奇特裝飾品進行攻擊。原來那東西是用酒做子彈,直接射出會進行強大的降溫殺傷。”
楊兆林一驚:“鋼穀的特工?”接下來就不必說了,譚覺要捏死這幫東西,那也是捏死螞蟻一樣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