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最後一案
雲慕白身形一震,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和親?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紀如月微微低下頭,聲音低落:“我知道,但這是為了紀家,更是為了安昭。”
雲慕白皺起眉頭,上前一步:“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安昭和親何時輪得到你了?你當你是誰?憑何要去犧牲自己?”
紀如月抬起頭,眸底有著坦然,不與他爭論什麽,答案卻很明顯了。
雲慕白握緊了拳頭,聲音提高了幾分:“那我呢?你便這般不管不顧我的心意?再說,你與我成婚,便無需和親,安昭帝也不敢逼你!”
紀如月別過臉,不敢看他的眼睛:“雲公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雲慕白怒極反笑:“更好的女子?在我心裏,隻有你紀如月一人!”
紀如月沉默不語,眼眶微微泛紅。
羞的!
雲慕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會讓你去和親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說完,他再次轉身,大步離去。
待紀如月出了流雲院後,習秋幾人忙圍了上來,“小姐...”
“回去吧。”
“是。”
後麵三日,雲慕白都不知所蹤。
烏也收到急召,匆匆回了呂蘭,連和紀如月當麵告別都做不到,隻派人給她送了一封書信,讓她等著自己。
濟州新任知府也已抵達濟州城。
許方毅立馬開始交接事務,且引薦了紀如月這位太子賓客與新知府相識。
新任知府龐大人,已年近不惑,是周家姻親中的族人,也算得周丞相門生。
他自然知曉眼前二位是何人,抱手回禮,態度客氣,“下官見過許大人,紀大人。”
三人眼下都是太子派係的人,交好是必然的,最起碼表麵上看著,和善非常。
許方毅從未想過,自己離開濟州城前,督辦的最後一起案子,竟然是陳書瑾的!
他與陳書瑾不熟,但...他曾是她的夫君。
許方毅坐在公堂之上,看著堂下狼狽不堪的陳家兄妹幾人,毫無波瀾。
陳書瑾頭發淩亂,衣衫髒汙,奄奄一息地躺在擔架上,哪裏還有昔日的半分風光。
驚堂木響,衙役肅場!
“威武!”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許方毅聲音冷淡地問道。
陳書元抬起頭,眼中滿是屈辱,“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知府大人,還請為草民做主,草民大哥好歹是名童生,眼下卻被人廢了手腳,毀去前程,還險些命喪家中......”
許方毅皺了皺眉,眼神在幾人身上掃過,“你且慢些,將事情原委細細道來。”
陳書元聲淚俱下:“大人,我陳家突逢大變,又突遭橫禍。大哥不知被何人所傷,還身中劇毒,連家中房屋也莫名倒塌,如今已無安身之所。”
原來陳書瑾平白無故摔了一跤,右手再次骨折,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整隻手粉碎性骨斷,康複的機會,微乎其微。
他一口咬定是有人下了暗手,並非自己不小心。
幾兄妹花完身上所有積蓄,這才付了醫藥費。
一身狼狽回到家,連夜房屋便塌了...
次日,陳書明煮了稀粥,幾人都無甚胃口。但陳書瑾正在養傷,得好好吃飯,硬是喂了他小半碗。
結果...中毒了!
幸好吃得不多,不至於當場喪命。
但是也好不到哪去,半身癱瘓,身子破敗不堪。
他眼下這般情況,還不如死了好!”
“大人,這世上何來如此多蹊蹺,定是有人下了暗手啊!這人...草民覺得是紀家人!。”陳書彤痛哭。
許方毅目光犀利:“可有人證物證?”
陳書元抹了把眼淚:“大人,事發突然,並無旁人在場,我大哥向來與人無冤無仇,若說有仇...便是與紀家...”
許方毅眼眸微眯,“此事需仔細調查,不可胡亂攀咬。”
陳書元見他麵色難看,心中暗恨,繼續哭訴道:“大人,還望您明察秋毫,為我陳家主持公道啊!”
許方毅揮了揮手:“先將陳書瑾抬下去醫治,待本官查明真相,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衙役們領命,將陳家兄妹帶了下去。
許方毅揉了揉眉心,心中卻已有了答案。
這事,與紀家脫不開幹係。
如月想他死!
那此人便無需留了。
許方毅回到後堂,思索著該如何處理此事。
他深知此事若處理不當,可能會影響到紀如月的聲譽和紀家的名聲,因為休夫之事滿城皆知,眼下陳書瑾這淒慘模樣,很容易讓人往紀家身上牽扯。
許方毅喚來親信,低聲吩咐道:“去查查陳家最近都與何人有過接觸,尤其是陳書瑾。”
親信領命而去。
次日,親信回來稟報:“大人,陳家其餘人都很安分,也無深交之人。倒是陳書瑾,他與清沐書院的幾位學子來往親密,還經常同去青樓、賭坊、畫舫......”
許方毅心中一動,即刻著手查探。
這一查,硬是查出了一人,呂立夫!
“呂立夫,乃綏周城知府之子,陳書瑾與此人最是交好,近段時間幾乎同進同出,交情匪淺。”
“呂立夫不過弱冠之年,但吃喝嫖賭、打壓學子樣樣不落,心情但凡有不愉快的,人命之事,亦是敢做的。屬下這邊查到......”
許方毅最後黑著臉,讓人將呂立夫與其身邊同夥一並拿下。
綏周城離濟州城不遠,綏周城知府勢大,容不得許方毅猶豫。
要主辦的案件是陳書瑾被人迫害一事,可許方毅目標一轉,借勢將呂立夫定了罪。
死罪!
呂立夫平日混慣了,在康北鎮為非作歹也無人敢忤逆他,連學院的師長都不敢多事。
眼下莫名其妙被抓了,還被迫簽了認罪書,判了刑!
“我不服!你濫用職權!陳書瑾根本不是我傷的,你憑什麽抓我!唔~唔唔~”
呂立夫的喊冤聲被一塊抹布堵住,人也被關進死牢。
其餘幾個從犯,皆按罪證論之。
陳書瑾倒是被治得清醒了過來。
但這醒了,還不如不醒!
許方毅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判!判二十載!
還將他和呂立夫關到了一起。
“此次舉報算你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許方毅義正言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