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公平,你壞我姻緣?我奪你江山

第31章 許知府

“兩位,這邊請。”

紀家父女走的是知府府邸側門,進門左手邊便有一間小廂房。

小廝將人領到此處,便不再入內了。

“多謝。”

這知府府邸比兩人想象中還要寒酸些,陳設裝潢皆是原本就有的,其餘用具一切從簡。

廂房內尚餘鬆木艾草的淡雅香氣,顯然不久前才熏過。

紀如月與許知府素未謀麵,紀老爺也從未與她提及。

此刻一見,她不禁微微怔愣…

許知府竟這般年輕!

隻見他一身石青色棉袍,通身上下毫無裝飾,長發僅用一根木簪半挽著,緊皺的眉頭下,是一雙疏淡的眼,鼻梁高挺,薄唇輕抿,氣質清貴得仿若一朵青蓮。

骨節分明的手指覆在膝蓋上,輕敲著,見兩人來了,這才舒展了眉眼,點頭示意,“隨意坐吧。”

紀如月很快便收回了眼神,安靜地坐在紀老爺下首。

許方毅的目光在二人間掃過,在紀如月臉上頓了頓,隨即移開,語帶歉意:“疫病當前,隻得一切從簡,紀老爺莫怪。”

“許大人言重了。”

許方毅也不想跟兩人客套,直入主題,“紀老爺,不知你儲藏了多少藥材?”

紀老爺被問得一怔,答道:“今年藥莊豐收,原本計劃開設新鋪,故囤積了一些,大約有三倉之多。”

許方毅眸底閃過一絲滿意,“聽聞紀老爺已將家中祖傳疫方無償獻出,還願將所有藥材一並贈與?此話當真?”

紀老爺點點頭,頷首道:“千真萬確。”

“好!那紀商目前存糧情況如何?”

這次他問的不是紀家,而是紀商!

紀老爺嘴唇微動,麵對這位父母官,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才恰當。

這不管如何回應,都是不妥的…

紀如月輕咳了一聲。

許方毅把視線轉向她,眼中有一絲探究。

紀如月含笑抬眸,“存糧之事一向由我負責清算,許大人何不直接問我呢?”

許方毅一頓,劍眉微皺,“那就請紀姑娘告知吧。”

“敢問許大人,詢問紀商存糧,所為何事?”

許方毅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沉默片刻,坦誠道:“濟州城現已封城,城內糧食有限,距離此處最近的糧倉也有近百裏。紀家若有存糧,本官願出價購買。”

他說出“購買”二字,就是想避免誤會,免得紀家以為他以公謀私。

許方毅覺自己這般說了,紀家定然是同意的。

未曾想,紀如月直接拒絕了,“此事…不行。還請大人恕罪,紀商存糧並不算多,濟州城封城時間未定,恐怕僅夠我們自用。”

許方毅張了張嘴,顯然未料到這個答複。

“但,許大人若無糧了,隻需與我們說一聲,定日日送來。”

“不必!”許方毅出言拒絕。

紀如月露出無奈之色,“是,是小女子逾越了。”

“對了。”紀如月朝門外輕喚了一聲,“將東西拿進來。”

青竹和習秋兩人立馬抬著個小箱子入內。

許方毅的臉立馬就黑沉了下來。

他出身四儒許家,更是高中探花出仕,年僅二十有五便已位居知府,向來自視甚高。

許家家訓嚴謹,忌貪墨,便是首條。

他本以為紀家高風,與別家不同,紀老爺能如此大義助百姓,他甚感欣慰。

紀如月說無糧可售,他也僅有些可惜。

然而此刻,紀如月的舉動,頃刻間敗了他所以好感。

“紀姑娘,此為何意?”他語氣冷淡。

紀如月見他語氣不好,抬頭看去,臉色更不好?

“這是我們為大人準備的…”

“拿回去!”

未待她說完,許方毅已拂袖起身,連看也不看那箱子一眼。

出門之際,隻留下句:“紀老爺此番善舉,本官記下了,待疫病平息後,必奏請朝廷表彰。”

“舟川,送客!”

話落,人已邁著大步走了。

舟川是許方毅的小廝,也是唯一一個小廝,平日裏伺候他起居,性格最是溫和不過的。

忙上前朝兩人客氣地行了一禮,“紀老爺、紀小姐,我送你們出去吧。”

紀如月隻覺莫名,“許大人何故動怒?箱中不過是些防疫病之物……”

舟川聞言,眼睛蹭一下就亮了,“紀小姐誤會了,大人並未生氣,隻是疫病當前,大人關心百姓,憂慮更深。”

“哦。”

紀如月淡然應聲,被凶得有些不舒服,起身便也打算告辭了。

舟川輕咳一聲,笑著問道:“這箱中具體所裝何物?”

他今日去領一捆鬆木艾草都排了大半個時辰,大人平日滴酒不沾,府中莫說純度高的酒釀了,連個酒影子都沒有,這些若是防疫之物,無異於雪中送炭。

紀如月心中了然,卻隻覺許知府無趣,表麵清高、故意拿喬,現下卻讓小廝來要。

紀如月也不回他,隻點點頭,“先告辭了。”

紀老爺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小廝,遲疑再三,還是開了口:“月兒,既然送來了,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又非貴重之物,就留下吧。”

紀老爺親自上前打開箱子,逐一說明:“這裏有兩套冰珍蠶絲所製的衣袍,兩壇純釀,另外還有……”

舟川緊張地抿唇,都險些哭出來了,“多謝紀老爺。”

“不必,不必如此。”

舟川是千恩萬謝將紀家父女送出門。

回頭就樂顛顛跑去稟報自家主子了。

許方毅已換了身外出的長衫,準備親自出門視察,還得設法聯係糧倉,濟州城內百姓眾多,疫病之患也不知何時結束……

“公子!公子!大人!”

門外響起舟川的大呼小叫,聽得許方毅直皺眉。

“公子是要出門嗎?”

許方毅淡淡應了一聲。

“那公子穿上紀小姐送來的衣袍吧,好看極了,奴即刻去取。”

許方毅整理衣衫的手一頓,心中怒意漸升!

紀姑娘送來的...衣袍?

她憑何送自己衣袍?

女子怎可隨意贈人衣物?

一個已成婚的婦人!當真是不知羞!

許方毅一甩衣袖,抬步就出了門,直往馬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