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公平,你壞我姻緣?我奪你江山

第37章 紀家留不得

“莫怕,莫慌!這批米糧乃瑞王殿下為邊疆將士所籌,瑞王向來賢仁。我們東家打算待此次危機過後,親自去上京負荊請罪,此事定不會牽連到諸位,且放心。”

眾人再次被觸動。

生死攸關之際,紀家竟能為濟州城、為濟州城百姓做到如此地步...

如何讓人不感動?如何不感激?

鄭管事先闡明前因後果,再提出請求:“這批米糧足有五倉之多,皆已進入知府衙門,我們紀家斷不敢留下半分。鄉親們莫急,請有序排隊領取,人人有份。不過...”

“不過,這五倉米糧雖多,卻也需精算使用,畢竟天災無情,人有情!還望鄉親們莫要介意。”

鄭管事話落。

立馬有人接話,“管事的,你切莫如此說,隻要有口飯吃,我們已是心滿意足,怎會怪罪施救之道?”

“紀家大恩,我等沒齒難忘啊!”

“是,多謝知府大人大義,多謝紀家老爺仁善。”

話音未落,已有人帶頭跪下,朝著粥棚,也是許方毅的方向。

“知府大人大義,紀老爺仁善!”

“知府大人大義,紀老爺仁善!”

“......”

鄭管事見自己寥寥幾句,眼前場景竟已與少東家所言無二,既無人爭搶,也無人喧鬧,皆規規矩矩去排隊。

其中還有不少人主動出列維持秩序,將得過疫病之人與普通人分開。

一切井然有序地進行。

許方毅心中感慨良多,尤其是聽到百姓談論起紀家種種事跡。

倒真擔得起仁善二字!

...

自城內開始施粥,城內的動**全然消散,隻剩偶爾的小事件。

衙門的差役得以休息,不必再日夜奔波。

李虎六人被許方毅關入大牢,隻待濟州城事態平息,立即定罪!

有他們三日跪門,讓所有對紀家心懷不軌之人都打消了念頭。

許方毅也終得安眠,睡了疫病起的第一個安穩覺。

紀如月卻在掐算著日子。

她不僅得算城中米糧還能支撐多久、疫病控製時間、瑞王援兵到後的策略,還要考慮如何利用已建立的聲譽來得償所願...

藥材最先耗盡,維持許久的回春堂最終是關了門。

無藥可用,剩下的病人也隻能聽天由命。

許方毅將染疫病之人都隔離到了一處。

無可奈何!

緊接著,一倉倉的糧食用盡,即使仍在正常施粥,也撐不了幾日了…

絕望再一次席卷上心頭。

又或說,席卷了僅剩的希望。

又是十日過去。

槐月已至。

紀如月硬生生從初一等到了初五,仍未見瑞王的援兵到來。

心中那份期盼漸淡。

說不失望是假的。

事到如今,唯有設法自保,其他事,隻能從長計議。

隻可惜了如此長線的布局,竟功虧一簣了...

紀如月去尋了自家爹爹,盡量放緩語氣,說明眼下困境。

“月兒莫怕,爹爹設法送你出城。”

其實紀老爺心中早有所料,也提前做好了準備。

紀如月卻是搖搖頭,“不必,朝廷援兵不日將會抵達,最多...最多再撐十來日。”

紀老爺整顆心提了起來,“衙門那處的米糧已是告盡,米粥一日稀薄過一日,眼見今日便要斷糧,恐會禍端再起啊!”

是極,若濟州城再出亂象,紀家必定難逃一劫。

無關乎百姓有多感激紀家,在牽扯到自身生命之時,所有的恩情必然都會成夢幻泡影。

且紀家能拿出五倉米糧,他們必定會有僥幸心理,覺得紀家還有更多。

紀如月歎了口氣,湊近紀老爺一些,“爹爹,我們出不得城去的,且此時此刻也容不得我們單獨逃脫。”

“那可如何是好?”

紀老爺急得起身踱步,卻想不出周全的對策。

紀如月輕抿薄唇,最後想了個尚可用的法子,“不如...去許大人府中暫避幾日。”

紀老爺一驚!

“這如何使得?那可是知府大人。”

紀如月含笑道:“前有藥材、後有米糧,許大人這份情注定是欠了我紀家的。此時的濟州城內,無處比知府衙門更為妥當,爹爹且去尋尋許大人,你這般做......”

紀如月幾乎是逐字逐句地教。

紀老爺立馬會意,“好!月兒所言甚是,爹爹立刻便去。”

“嗯。”

紀老爺前腳走,紀如月後腳便命人開始收拾東西。要搬就得抓緊,且隻能趁今日深夜搬。

紀府存糧充足,若隻供紀府之人嚼用,支撐半年都不成問題。

倒不是她狠心不拿出來,度人先度己,眼下濟州城人口萬餘,斷是支援不了了。

“青竹,你們去通知各大管事,城內要亂,盡快做好防範。”

“是,小姐。”

知府府衙。

許方毅正在處理這手中瑣事,聽聞紀老爺求見,便讓人進來。

紀老爺也不含糊,撩起衣擺,徑直跪下:“懇請大人救紀家一次。”

許方毅有些不明所以,“紀家是遇到什麽事了?”

“是,紀某知曉府衙內的米糧已盡。米糧盡、民生亂,不出兩日,紀家必然首當其衝會遭殃。大人,紀家冒著殺頭的風險幹了借糧一事,全當紀某挾恩以報,求大人救我紀家!”

許方毅沉默片刻,臉色漸漸凝重:“濟州城已封,任何人都不可得出城!”

紀老爺眸底閃過了然,果然與女兒所猜無二。

“何故不可?倘若得了大人首肯,開城門放我等離去……”

許方毅揮手製止,語氣堅定:“本官尚且無法離城,何況爾等!須知城外聚集著成千上萬的災民,紀家之人若出了城門,還想幸免於難不成?若因放你們出城,導致災民湧入,濟州城又當如何?”

紀老爺麵上犯難,“那可如何是好?”

見許方毅黑著臉沉默不語,紀老爺麵上哀傷更甚,“哎~我紀常山此生行善無數,竟落得如此地步,連唯一的女兒都護不住......”

“罷了,紀某告辭,生既無法逃避,死亦不願蒙羞,倒不如走得清清白白!”

許方毅見紀老爺眼中毅然決然。

“還求大人一事,待我紀家父女死後…求大人派人拾取一二遺骨,待災劫過後,送至蓮花山,與拙荊…”

“紀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