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待幾人離去,紀如月悠然地坐到了凳子上,看著父親甜滋滋的喝湯模樣,眸底滿是笑意。
“月兒,明日長樂公主必定會親臨,你...”
紀如月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無礙,陳書瑾那邊如何了?”
紀老爺臉上閃過不喜,心裏歎了口氣,女兒家始終是以夫為綱,即使是被迫同意,還是心向著人家呐!
紀如月好像看懂了自家父親的所思所想,輕笑出聲,“爹爹在想什麽呢?”
紀老爺微微搖頭,“沒什麽,那窮書生一家都不是好相與的,你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不過你不必害怕,有為父在,量他們也翻不起風浪來。”
“叩叩叩”書房門被人輕輕扣響。
“進來。”紀老爺沉聲應道。
胡嬤嬤左臉紅腫,眼中噙著淚水,步履匆匆地走進書房,雙膝一彎便跪倒在地,“老奴拜見老爺,拜見小姐。”
紀如月眼眸微沉,“胡嬤嬤,起來說話。”
“是。”胡嬤嬤起身,但依舊低垂著頭。
紀老爺抬頭看去,見到胡嬤嬤的模樣,也是一愣,“你這是怎麽了?”
胡嬤嬤是紀如月母親的陪嫁丫鬟,在府中頗具威望,平時鮮少有人敢對她無禮。
“老奴方才將喜服送去了慕蘭院,誰知...親家夫人對那喜服頗為不滿,嫌那喜服繡著玉蘭,她當場便將其剪碎。此刻正在院中大發雷霆,非要老爺和小姐親自前去。”胡嬤嬤小心翼翼地稟告道。
“砰”的一聲,紀老爺猛地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道:“本就是贅婿,不用玉蘭,他還想用什麽?”
紀如月忙伸手在父親背上輕撫,柔聲安撫道:“爹爹莫氣,為這種小事動怒不值當。”
“當真是欺人太甚!”
紀如月朝門外招了招手,白梅迅速從外麵走進來,“小姐。”
“帶嬤嬤下去,請府醫好好為她瞧瞧。”紀如月吩咐道。
“是。”白梅應下,扶著胡嬤嬤退出書房。
胡嬤嬤也跟著行禮道謝,“老奴謝過小姐。”
“慕蘭院的事你們便不必管了,也不必派人去遞話,下去吧。”
白梅和胡嬤嬤退下後,紀老爺仍是氣憤難平,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瞧瞧!”
紀如月伸手把人按回了座位上,“爹爹不必去,吩咐家中護院將慕蘭院圍了。”
紀老爺:?
“既然喜服已缺,明日他自然無需露麵。”
紀老爺麵露困惑,尚未領會女兒之意,於是問道:“新婚之日,新郎官怎可缺席?這豈不是有違禮法?”
“禮法?”
紀如月嘴角上揚,“怎會無禮法?爹爹隻需為我紀家增添一條家規便是。在我紀府之中,贅婿地位卑微,不僅需恪守三從四德,更無權迎客上桌。明日,由女兒獨自出席便是。”
紀老爺聞言,一愣之下隨即放聲大笑。
“妙哉,妙哉!”
父女兩人在書房聊了許久。
紀如月心中還是有些躊躇,不知她等待之人何時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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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蘭院內。
陳母李氏見紀家父女遲遲未至,心中越發不滿,“那商賈之家的賤奴怎如此不懂規矩,派去喊個人都喊沒影了。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他們究竟有沒有將公主放在眼裏?”
陳書瑾麵色亦顯凝重,他輕聲勸慰道:“母親,以後還是盡量避免動手為好,那嬤嬤似乎有些背景。”
李氏卻是不以為意,“背景?什麽背景?終究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她身旁坐著一個皮膚白皙的小姑娘,不張嘴時倒頗為可愛,宛如鄰家小妹。
然而一開口,那尖酸刻薄的言辭便破壞了這份美好,“母親說的是,兄長可是紀家唯一的姑爺,將來整個紀家都是兄長的,區區一個下人,母親有何打不得?”
兩人相繼發難,不僅對那嬤嬤出言不遜,連帶著對紀家父女也是一番羞辱。
李氏還在盤算著,如何整治這位來自富貴人家的兒媳。
可這人久久不來,等到天都黑了...
晚飯時分,兩個小丫鬟提著食盒踏入院內。
“不是,你們老爺和小姐呢?為何還不來回話?”聽到李氏怒喝,兩個小丫鬟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放下食盒就撒丫子跑了...
這一跑,跑得陳家幾人驚愕不已。
李氏見狀,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立馬想追,可她剛踏出院門,兩根粗壯如嬰兒手臂的棍棒橫在了她的麵前。
“你、你們這是做什麽?”
護院輕瞟了李氏一眼,“李夫人,還請回院。老爺吩咐了,喜事臨近,府內賓客眾多,為避免唐突了夫人和姑爺,還請夫人安心待在院中。”
李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她怒氣衝衝地說道:“紀老爺這是要軟禁我們嗎?”
“夫人誤會了,老爺這麽做是為了夫人的安危著想。”護院淡淡地回應道。
李氏怒不可遏,她猛地一推護院,想要強行衝出去。
可惜她身子孱弱,哪裏是這些高大護院的對手。
三兩下,李氏就被輕鬆地轉了個圈,推回院中。
“砰”一聲,院門重新被帶上了。
“沒老爺的命令,我等是不會放夫人出去的,還請夫人莫要為難。”
李氏猛地捂住心口,氣的鼻翼閃動。
“母親。”
陳書瑾幾兄妹也都聽到外間響動,見自己母親被這般對待,都氣憤不已。
“好得很,這紀家當真是勢大欺人,居然敢將我們軟禁在此院落之中!”
李氏喘息未定,罵罵咧咧地述著委屈。
陳書瑾的麵色瞬間陰沉下來。
推門而出,想去與他們好好理論一番。
護院幾人見出來的是這窮書生,臉色瞬間又沉了幾分,他們語氣略顯生硬地說道:“還請姑爺回去,莫讓我等為難。”
陳書瑾見幾人口口聲聲喊自己姑爺,卻如此無禮,心中更是不滿,微微抬起下巴,那主家架子很自然地端了起來,朝最近的一個護院沉聲道:“你們區區奴仆,我亦無心為難。隻需你們告知與我,究竟是誰借你們的膽子,竟敢對我母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