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名偵探,蘇光宗,安德羅波夫
安德羅波夫究竟有多理性?
這個問題,很微妙。
在學生時期,安德羅波夫就表現出與尋常孩子所不同的特征。
他冷靜,他沉著,他就像是一塊堅固的冰塊,可冰塊裏麵卻燃燒著火焰。
“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他在思考方麵,隻考慮理性思維,是冷酷到極致的理性。”
在畢業的時候,負責教導安德羅波夫的教授,寫下了如此評語。
這是教授對安德羅波夫的最高評,而這份評價,也道出了安德羅波夫的特征。
理性。
這份理性,讓他成功性地獲得捷爾任斯基的信賴,同時也讓安德羅波夫在成為秘密契卡時,最大的依仗。
首先讓安德羅波夫獲得成功,並且得到捷爾任斯基高度信任的,是一項特別任務。
那是與外國特工的周旋。
根據後續調查才知道,這位外國特工,正是軍情六處的職業特工,而且還是專門挑選的斯拉夫人。
軍情六處已經與契卡進行過無數次暗中較量。
這些較量,讓雙方都對各自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軍情六處知道了契卡的強大滲透性,而契卡也知道了軍情六處最擅長的暗殺手段。
雙方就是在這樣的‘知根知底’之下,互相較量。
然後,埋得最深的一位軍情六處特工,被安德羅波夫發現了。
沒有人知道安德羅波夫是如何發現這位埋藏得最深的軍情六處特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直到這位軍情六處特工被逮捕,並且接受審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安德羅波夫所發現。
這份戰績,讓捷爾任斯基打定了決心,打算將其培養成屬於自己的接班人。
就像是瑪利亞對蘇斯洛夫的培養一樣。
在培養安德羅波夫的時候,捷爾任斯基就給他上了一課。
那是一個欺騙工作,然而欺騙的對象並非外來間諜,而是安德羅波夫自己本身。
這份欺騙,讓安德羅波夫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絕對的信任,他需要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警惕與戒備。
就是在這樣的教育下,捷爾任斯基將其培養成一台高度精密的機器。
於是乎,在捷爾任斯基肺結核嚴重化的時候,他被安排了任務。
“看完上麵的內容,然後準備接受任何安排。”
他將關於‘布魯西洛夫案件’的文檔,交給了安德羅波夫。
在這份文檔上麵,赫然蓋了一個印章,那是代表最高機密的印章。
其級別之高,在整個政治局高層裏麵,知曉者不到十人。
即使是參與了調查這件案件的契卡,也隻有不到二十人,而且還都不是知曉自己在執行的任務詳細內容。
可以完全知曉道所有信息的人,隻有五個人。
弗拉基米爾、約瑟夫、瑪利亞、捷爾任斯基,還有安德羅波夫本人。
他對此感到了詫異。
一直以來,安德羅波夫臉上,都不會有太大的感情情緒。
他就像是一座冰山那般,讓人難以接近。
可即使是這種‘波瀾不驚’的人,在這一刻,也充滿了疑惑和詫異。
如此之高的機密級別,為什麽會讓自己知道。
要了解,他並不是什麽契卡元老,資曆與閱曆都嚴重不足。
他接過這份《布魯西洛夫案件》文檔,手都是顫抖的,壓根不敢輕易打開。
可捷爾任斯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打消了緊張不安的心情。
“因為,你是新人。”
“你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沒有朋友,沒有戀人。”
“你就像是一張白紙。”
“既不會有利益上的衝突,也不會有感情上的糾葛。”
“這件案件涉及甚廣,若是有所牽連,或者心裏承受壓力有所不足,都會被這案件給壓得崩潰。”
“因此,我需要一個中間人,一個不會被任何事情所左右的理智之人。”
“尤裏,這就是我選擇你的理由。”
他的一番話,讓安德羅波夫信服了。
同時也讓安德羅波夫的內心,生出了極大的積極性。
因為,通過上司捷爾任斯基的這番話,他了解到自己所要麵對的,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挑戰。
接過這份任務之後,安德魯波夫離開了,並開始進行各種調查。
最終,他調查到了那時候法醫的事情。
經過多方麵核查與計算,他確定了法醫是一個突破口。
為了將法醫安全帶走,安德羅波夫向契卡莫斯科部門,提出了任務請求。
接受請求的契卡部門立即行動了。
卻不料,意外還是出現了。
負責接送法醫的車輛,直接在路上自燃,負責接送的契卡同誌與裏麵的法醫,一同被燒死在內。
安德羅波夫得知此事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即將這事匯報到瑪利亞那裏。
然後,便得到了瑪利亞的全盤支持。
“我會給予你所有的支持,但我不可以直接表露身份。”
“雷澤諾夫,他是我最得力的秘密助手,在這起案件裏麵,他會為你負責,聽從你的差遣。”
“是!”
臨走前,瑪利亞又給他叮囑了一番話。
“還有,關於這件事,絕不能提起我,也不能提起有關於布魯西洛夫將軍的任何事情。”
安德羅波夫思索了一下,便以點頭的沉默方式,給予回應。
他自然知道瑪利亞的想法。
不能提起她和布魯西洛夫的事情,是因為要避免打草驚蛇。
如若過於喧鬧,那麽一切的努力將會白費,到時候恐怕會以約瑟夫的擴大化,進行調查。
一旦使用了約瑟夫的擴大化方式,到時候必然會出現巨大的冤假錯案。
這是瑪利亞所力求避免的事情。
得到支持之後,安德羅波夫便立即行動起來。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調查這場車禍。
由於裏麵就有一位契卡成員犧牲,安德羅波夫自然能借此機會,進行調查。
很快,調查結果出來了,這就是一場意外,汽車的自燃是發動機問題。
在技術人員的拆卸分析後,確定了是意外問題,因為發動機的內壁,有嚴重的磨損問題,很顯然就是造工不佳導致的。
而且根據屍檢後發現,車內的兩具麵目全非的燒焦屍體,確實是那位法醫與負責接送的契卡。
也就是說,這就是一場意外。
然而,安德羅波夫卻保留了懷疑。
他看著手上的這份驗屍報告,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幾分。
“雷澤諾夫先生,你會驗屍嗎?”
雷澤諾夫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年輕小老大,以一種無奈的語氣,聳了聳肩膀。
“拜托,我是一名戰士,如果你讓我去肢解別人,我會非常擅長,但你讓我去做法醫的工作,你這是太看得起我了。”
安德羅波夫回過頭,看向身邊這位眼神淩厲的中年人。
突然,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一個讓他感到不安的猜想。
“這樣吧雷澤諾夫先生,你幫我把那兩具屍體給偷出來吧。”
“偷屍體?”聽到這句話後,雷澤諾夫看向他的眼神,變得越發奇怪。
“你是有什麽古怪的癖好嗎?”
“不,我隻是想驗證一件事情,但目前為止,我隻能信任您了。”
“因為我可靠?”雷澤諾夫抽了一口雪茄。
“不,因為您是瑪利亞主席的推薦。”
“……切。”
略帶不爽地‘切’了一聲,雖說不爽,但這確實是事實,如若沒有瑪利亞的推薦,他很多事情都做不到。
而且,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信服瑪利亞。
她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也證明了新生的俄國,是脫胎換骨的不一樣。
“行,等我好消息吧。”
“等下。”就在雷澤諾夫準備離開時,安德羅波夫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我能知道,你要如何去做?”
“不能,因為這是我的秘密。”
或許是有線人,又或許是有自己的秘密通道,但無論如何猜想,安德羅波夫都無法看清這個充滿秘密的大叔。
不久之後,雷澤諾夫開著一輛汽車,直接來到了安德羅波夫的住房邊上。
得知屍體已經被他頭運出來後,安德羅波夫感到了驚訝。
當他準備打開那兩個黑色的裹屍袋時,卻被雷澤諾夫給按住了。
“屍體已經嚴重燒焦,從停屍間偷出來就很不容易了,如果你不想這一個月都吃不下肉,大可以看看。”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安德羅波夫可不會管這些,他需要親自驗證。
可是,當他拉開裹屍袋時,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從裏麵撲來。
安德羅波夫臉色一變,強忍著不適,硬是看完了這兩具屍體,然後直接跑到邊上的一棵樹邊,扶著樹不斷幹嘔著。
雷澤諾夫笑了。
“爽嗎?”
安德羅波夫無奈地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不爽,但還是得繼續工作,走吧。”
“去哪?”
“警察局,找某個實習法醫。”
他所說的法醫,其實就是一位法醫實習生,而且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這位實習生是他曾經的同學現在的朋友,跟自己一樣,背景幹淨,而且沒有任何利益糾紛,由他來負責這件事最合適不過。
待安德羅波夫親自開車,將屍體帶到了約定好的朋友家裏時,他的朋友已經等候多時。
由於這起‘意外’案件被掩蓋了消息,所以新聞媒體並沒有做過多報道。
如此一來,便可以從側麵保護自己的法醫朋友。
經過一番寒暄過後,安德羅波夫的朋友便展開工作了。
安德羅波夫為了知道更多的詳細內容,他親自坐在邊上,看著自己的朋友對屍體進行解剖。
由於這兩具屍體早就進行過解剖,這二次解剖工作量自然少了許多。
很快,安德羅波夫便得到了答案。
“從屍體來看,這兩位死者並非吸入濃煙導致窒息,也絕非死於衝擊,而是死於槍擊。”
“看著頭顱,上麵就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彈孔,隻要法醫有眼睛,都能看得出來。”
“……明白了。”
安德羅波夫認真地點著頭,他要求自己的朋友,遺忘掉今晚的事情。
然後,他帶著這兩具屍體離開了。
把屍體偷走,自然是要把屍體給送回去,而這份工作毫無疑問地,又落在了雷澤諾夫手上。
對於這種髒活累活,他早就習慣了,所以摸著黑夜就直接出發。
在他把死者送回去的時候,安德羅波夫也開始寫著報告。
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調查方向卻是沒錯,而且契卡內部,有對方的臥底。
然而,他還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對方的勢力,很大,很大。
既然知道契卡裏麵也有臥底,安德羅波夫便立即將此事告知給了捷爾任斯基和瑪利亞。
得知此事之後,兩人的態度出現了不同變化。
捷爾任斯基是勃然大怒,雖說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他聽到這番推論後,還是忍不住地發怒了。
相對於捷爾任斯基的憤怒,瑪利亞則顯得冷靜許多。
事實上,在安德羅波夫去調查這起車禍的同時,瑪利亞也同樣在以另外一種方式進行調查。
她直接使用了內務部的權力,以‘打擊黑惡勢力’為理由,展開了一係列調查。
而且,瑪利亞所調查的內容,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那就是與布魯西洛夫將軍有著利益關聯的人與事。
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瑪派的人。
安德羅波夫始終都隻是瑪利亞的其中一手而已,她會給予安德羅波夫很大的希望,她甚至派去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前去協助。
安德羅波夫也確實不負所望,不僅調查出屍檢報告的問題,還調查出契卡內部,有潛伏分子。
雖說他的證據還不夠充分,但他已經做得很足了。
而且,此時此刻的安德羅波夫正朝著‘老法醫’的家屬方向進行調查。
單從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安德羅波夫的能力十分出眾。
但是,瑪利亞絕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一個籃子上。
所以在安德羅波夫調查的同時,瑪利亞已經使用了紅一軍團的力量,展開了調查。
兩條路線一同進行調查,捷爾任斯基也同樣利用自己的手段,親自挑選合適的調查人員,展開了調查。
然後,不出意外的,調查情況出現了問題。
捷爾任斯基,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