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還真是隻牙尖嘴利的兔子
“妾身不敢,實話實說罷了。”
雲箏將頭撇開,倔強得很。
陸行舟甩開她的下巴,往後退了半步。
“我勸你別打二哥的主意,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那誰是妾身可以肖想的?三少爺您麽?二少爺現在尚且沒有婚配,還是孤家寡人,而三少爺不僅有了三少奶奶,還有了林姑娘這位美妾,不是更應該與妾身保持距離麽?”
口口聲聲叫她注意身份,他卻夜夜來她的臥房。
他若真的注重禮數,從一開始便不該與自己有這樣不正當的關係。
一邊與自己苟合,一邊又瞧不上自己,雲箏心裏如冰火兩重天,煎熬又酸澀。
見她這般伶牙俐齒,陸行舟不禁冷笑,“還真是隻牙尖嘴利的兔子。”
他屈著長指,冷冷敲了敲她的牙齒:“就不怕激怒了爺,爺將你的牙齒一顆顆拔了?”
雲箏聞言,又氣又難過,索性雙眼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那你拔吧。”
“反正在你眼裏我不過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玩物,你便是殺了我,也不必償命。何必再說那些話呢,拔吧,殺吧,就當給我個痛快。”
陸行舟今日來這,本是想來緩緩勁兒,他應付趙明月那女人一日,早就累得不行。
本以為能夠在雲箏這兒睡個好覺,誰知她還與自己賭氣。
修長大掌搭在她纖細的脖頸,他怒火中燒,真有那麽一瞬間,想掐死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但看到她眼角那一滴晶瑩的淚,終是軟了心腸。
“不識好歹。”
他臉色鐵青,拂袖離開了她的臥房。
雲箏一直緊繃著的身子瞬間軟了下去,趴在床邊又不受控製地掉了眼淚,砸在床褥上,暈成了一塊。
因被陸行舟這麽一鬧,雲箏睡意全無。
在**翻來覆去都還是無法入睡,索性披了件外衫,推開了寢屋門。
此刻,倚梅園籠罩在一片寧靜之中,小桃早已沉浸在夢鄉之中,對外界的一切聲響都毫無察覺。
雲箏獨自站在園中,仰望高懸的明月,月光如水灑在她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華。
她輕歎一口氣,隨後便緩緩地走出了倚梅園,朝著花園的方向漫步而去。
三四月份的時節,花園中的花兒還未完全盛開,大部分的花枝上都隻是掛著稀疏的花苞。
雲箏沿著小徑走,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悅耳的笛聲。
那笛聲悠揚婉轉,如同清泉般流淌在心間,讓人陶醉不已,正是今日《牡丹亭》裏的前調。
宛轉悠揚,雲箏不由得朝著那笛聲尋去。
屋簷之上,一道修長身影靜坐,仿佛與月色融為一體。他手中握著一根笛子,通體翠綠,猶如翡翠雕琢而成,透出一股清冷而神秘的氣息。
先前那悠揚動聽的笛聲,正是從這屋頂之上傳來。
雲箏仰起頭,想要借著朦朧的月色看清那人的容顏。
然而四周一片昏暗,視線隻能捕捉到一片模糊的輪廓。
她努力墊了墊腳,卻卻不料腳下一滑,踩到了旁邊的花盆,身形一歪。
“哢嚓”一聲脆響,陶瓷花盆應聲碎裂,引得屋頂之人朝她這邊看來。
“誰?”
雲箏渾身一僵,正當她想著如何應答時,一道猛力從身後襲來。
不等她反應,便被拽入了身後的假山之中。
對方的手也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
雲箏呼吸急促,聽見那屋頂上的人飛身而下,在這假山周圍尋找。
她頓時渾身緊繃,生怕被外麵的人發現。
而此時牢牢捂著她嘴的人,不是陸行舟又是誰。
男人的胸膛堅硬如鐵,隔著薄薄的衣料,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雲箏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眸裏滿是錯愕。
他不是已經走了麽,為何會出現在此?
那屋頂上的人又是誰?
“別動!”
陸行舟低沉而嚴厲的嗓音,如同寒風中的冰刃,緊貼著雲箏的耳畔劃過。
她心中一驚,絲毫不敢動彈。
所有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外麵,聽著外麵的聲響。
渾然不覺陸行舟的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探入了她的衣衫之中。
他的動作迅疾而果斷,仿佛一條狡猾的遊蛇,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遊動,尋找著它的獵物。
“唔……”
雲箏猛地一顫,仿佛被一道電流擊中,下意識咬住了陸行舟的手背。
陸行舟吃痛,伸入她衣袖中的手也收了回來。
雲箏惡狠狠地盯著他,都這會兒了,他還不忘對自己動手動腳,實在無恥至極!
陸行舟黑眸眯起,也有些不悅,啞聲道:“你屬狗的,動不動就咬人?”
雲箏聽得生氣,明明他最狗!
似是為了懲罰她方才那一咬,陸行舟俯身咬住了她的耳垂。
沒用力,而是在吮吸,濕熱的舌尖滑過她的耳廓。
雲箏的心跳很快變得紊亂,連身體都燥熱了不少。
之前她與陸行舟便在這假山中做過那種事兒,現在再來一遍,雲箏是如何都不願意的。
“小娘可別亂動,若是被外麵的刺客抓到,可就沒命了。”
雲箏怔住,想問他為何這麽確定外麵的人是刺客。
刺客這麽有閑情逸致,大半夜不睡在屋頂吹笛子嗎?
可不等她問,嬌軟的身軀就被男人撩撥得渾身發軟。
雲箏閉眼,咬了咬牙,最後做了決定。
這般屈辱又沒有頭的日子她是不想過了。
與其日日被陸行舟欺負,倒不如直接死在刺客的劍下算了!
早死早投胎,說不定她下一世還能投胎到一戶好人家,不至於在這兒被人欺負得死死的。
這麽想著,雲箏猛地睜開眼睛,用力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陸行舟。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直接閉著眼睛衝了出去。
雲箏一顆心早就亂了,本以為自己一出去就會被刺死,誰知卻是聽到了一聲溫柔的呼喚。
“九姨娘?!”
她睜開眼,隻見一襲白衣的陸行易站在她的麵前,手中正握著一支玉笛。
“剛才在屋頂吹笛子的人,是二少爺您?”雲箏也驚了。
陸行舟不是說是刺客麽?
他騙自己!
陸行易輕聲道,“今夜有些失眠,便出門走走,見月色皎潔,一時起了興致。可是吵到九姨娘了?”
“沒有。”
雲箏連連搖頭,“我也是睡不著,出來走走。”
陸行易道:“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夜半笛聲,攪擾你的清夢。”
雲箏輕聲道:“你吹得這樣好聽,怎麽叫攪擾呢。”
聽著她的誇讚,陸行易垂了垂眼,待看到她那雙美目在月光的映照下宛若盈盈秋水,含情脈脈,他心下忽的一動。
“九姨娘若是感興趣,我可以教你。”
雲箏愣住,又要教啊?
“妾身愚笨,這些東西怕是學不會了。”
雲箏想起陸行舟還在假山裏,便故意往外走了幾步,引陸行易離開。
“笛子學起來其實很簡單,九姨娘不必妄自菲薄,可以試試?”
說罷,他將笛子遞到了她的手中。
那笛子入手冰涼,宛如冬日的清泉,瞬間撫平了雲箏因緊張而微微發燙的肌膚,帶來一絲清涼的舒適感。
“二少爺這笛子,真是別致得緊。”雲箏輕輕撫摸那支碧玉雕琢的笛子,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豔。
陸行易嘴角噙著笑意,“九姨娘若是喜歡,送你。”
雲箏心中一驚,連忙擺手拒絕,“不可不可,這笛子如此珍貴,妾身怎敢收受?”
而假山之中,陸行舟靜靜地藏匿在夜色之中,目光透過縫隙,落在雲箏與陸行易的身上,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