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嬌妾

第30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小桃指的是雲箏雪白脖頸間的那一抹粉紅痕跡。

雲箏一個激靈,困意全消:“這是……是蚊子咬的。”

小桃啊了聲,很是困惑地嘟噥:“這都過了中秋,還有蚊子嗎?”

“唔,我也納悶呢。”

雲箏訕訕地擠出一抹笑:“或許還有一兩隻秋蚊子,今晚就寢前,點一支驅蚊香應當就好了。”

小桃聽她這樣說,答應下來,又道:“主子,今日奴婢能隨大廚房采購的方嬤嬤出門,你近日繡的那些繡品待會兒給奴婢,奴婢正好拿出去賣了。”

雲箏兩隻眼睛亮了:“好,等會兒就給你裝好。”

她這些時日在院中一樣樣的繡,繡成了不少巾帕、香囊和荷包,各式各樣的紋樣都有,想來應當能賣到個好價錢。

簡單梳妝了一番,又吃過三道小菜和一碗碧玉粳米粥,小桃就收拾妥當,準備出門了。

“主子您就安心在院裏待著繡花,奴婢會趁早回來。”

“辛苦你了。”

雲箏雙眸彎彎:“回來的時候若是看到有賣糖葫蘆的,帶兩根回來,我有些饞了。”

小桃將那包繡品穩穩當當拿好,朝自家主子揮了揮手:“知道啦,主子您歇著吧。”

秋日陽光正好,不浮不躁,雲箏想到晚上就能收入一筆銀錢,心情也變得很好。

她在院門前伸了個懶腰,剛要回屋繼續繡花,院門外卻緩步走來一道碧色身影。

雲箏伸展的手臂僵在空中,蹙眉看去。

“給九姨娘請安,您在院裏可太好了。”

那碧色衣裙的丫鬟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見雲箏看她的眼神有點陌生,忙解釋道:“奴婢是五姨娘院裏的。”

這麽一說,雲箏也有了印象。

也不怪她記性差,實在是府中的姨娘眾多,每位姨娘身邊又有好些丫鬟,她嫁入侯府之後一直深居簡出,所以目前還沒把人認全。

“五姨娘派你過來,有什麽事嗎?”雲箏輕聲問。

“我們姨娘正與三姨娘、七姨娘商量著打葉子牌,三缺一,想到您今日也不當值,便讓奴婢喊您過去湊個角呢。”

紫娟笑眯眯的,態度也端正。

雲箏想到之前與五姨娘的短暫交集,算不上熟悉,但五姨娘斯斯文文,不像八姨娘那般凶悍無禮。

自己是要在這深宅待一輩子的,單打獨鬥怕是不行,若能有一兩個交好的,互相幫扶著,日子也能好過些。

於是雲箏答應下來:“好,我進屋換身衣衫,便隨你去。”

紫娟笑道:“九姨娘自便。”

沒一會兒,雲箏換了件藕荷色的綾子如意雲紋衫,下著一條墨綠色鑲襴邊的綜裙,整個人清婉又不失利落,與紫娟一道離了倚梅園。

侯府規矩,唯有生養了孩子的姨娘才有單獨的院落,沒生養的姨娘都住在同個院落。

雲箏也是因禍得福,被大夫人打發去了偏僻的倚梅園,不然照著她的位份,也要與其他姨娘擠在同一個院子。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雲箏都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和那些姨娘住在一起,日子得有多麽雞飛狗跳。

五姨娘膝下生養了二小姐,二小姐前兩年出嫁了,所以如今的蘭亭苑裏,就五姨娘一人獨居。

雲箏還沒到過蘭亭苑,心裏暗暗記著來時的路,又想著如果能與五姨娘攀上交情,那便是最好不過。

思忖間,前頭帶路的紫娟忽然停下腳步:“奴婢見過二少爺、三少爺,兩位少爺萬福。”

雲箏猛地刹住腳步。

一抬頭,果然看到二少爺陸行易和三少爺陸行舟並肩而來。

他們一人穿著翩然白袍,溫潤如玉,一人穿著蒼青色長袍,桀驁不馴。

明明是同一個母親所出,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妾身拜見二少爺、三少爺。”

雲箏福了福身子,一想到昨晚的事,她壓根不敢再看陸行舟。

怎麽會有人一喝醉就變得那麽孟浪,白日裏又這副衣冠楚楚的冷傲模樣,實在是叫她費解!

“九姨娘不必多禮。”

陸行易抬了抬手,手持著一把灑金山水折扇,溫聲問道:“你這是去哪?”

雲箏答道:“閑來無事,五姨娘邀我去打葉子牌。”

陸行易眉梢一挑起,眼底也多了幾分興味:“你還會打葉子牌?”

雲箏有些難為情:“不會。但想來應該不是很難,玩兩把就會了吧?”

從前在舅父家,舅母陳氏午後沒事做,就愛去隔壁柳嬸家打葉子牌。

雲箏想著陳氏那樣的腦子都會打,自己沒道理學不會的。

陸行易聽了她的答話,再看她那雙蘊滿靈動的漂亮眼眸,眼神也有一瞬間的恍惚。

像,實在是太像了。

尤其這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二哥,你不是要赴詩會嗎?還在這耽誤時辰作甚。”

陸行舟見陸行易盯著雲箏看,語氣算不上好:“後宅婦人的事,有什麽好問的。”

陸行易知道自家弟弟脾氣乖戾,一向都沒什麽耐心。

無奈輕歎一聲:“好,這就去。”

又朝雲箏客氣頷首:“你去玩吧,願你今日手氣好,能賺些銀錢。”

再沒有比這個祝福叫雲箏歡喜的了!

一雙烏黑水靈的眼眸彎了起來,兩道月牙兒般:“那妾身就借二少爺吉言了。”

陸行易看著她的笑眸,再次失神。

陸行舟已徹底不耐煩。

她在他麵前不是抗拒就是哭,到了二哥麵前,笑靨生輝不說,連著一把嗓子都變得浸了蜜糖似的甜。

昨夜她手裏還握著他的元陽,今日便當他死了般,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二哥,走了。”

陸行舟寒著一張臉,甩袖而去。

陸行易也不耽誤,與雲箏抱歉一笑,快步追上前:“老三,等等!”

看著兩位少爺離去的背影,雲箏心裏納悶。

同一個爹媽生的,這性情未免也差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