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妃嬪全是穿越者

第35章 亂葬崗撿屍體

王槐站在屏風後,聽著梁大人的話,捏了一把冷汗,招手叫過福海道。

“去請方大人過來,要快。”

禮部尚書方正與梁大人交情匪淺,叫他來收屍,最合適不過了。

來晚些,就隻能去亂葬崗撿屍體了。

這個人情,王槐打算白送給禮部尚書,算交個朋友。

“是,幹爹,我這就去尋方大人過來。”

福海撂下手裏的笤帚,一溜煙跑開了。

殿內。

步霽從皇帝身上起來,繞過珠簾,走到梁行麵前。

梁行看著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少女,身體挺直,眸中倏然亮起光,又驚又喜。

眼前的少女一身素雅的湖意色宮裝,窈窕婀娜的身姿,小巧精致的臉蛋,靈動嫵媚的雙眸,粉嫩紅潤的唇。

他眼前浮現出她從前戴著麵紗與他相見時的場景,也是這樣的素淨嬌美。

池邊柳樹下,她依偎在他身旁,兩人隻是聊一卷畫一首詩就開心得不得了。

隻是如今,於大殿之上,他跪著,她站著。

“梁大人。”

步霽張了張口,低頭看著他。

梁行大喜,她果然沒有忘記他,欲要站起身來,卻聽到眼前的少女驚慌著喊道。

“你跪下!”

“我何時讓你站起來了。”

起身,起什麽身,皇上還在上頭坐著呢,他不要命了。

梁行又緩緩跪下,烏黑的眼眸中透著不願意相信的意思,她從不曾這樣盛氣淩人過,永遠都是笑著的,溫柔得體。

他一時間不知該喚她什麽,步小姐?步貴人?阿嬌?

“皇上,這畫卷是我送給裕王殿下的贗品,梁大人送給心愛女子的定情之物應該是真跡才對。”

“我並非是他口中要娶的女子。”

步霽轉身看著坐在高位上的李稷,隔著珠簾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她自顧自的說著,身旁跪著的梁行臉色漸白,似有疑惑地看向懷中橫抱著的畫卷。

是他認錯了?

“哦?”

李稷隔著珠簾,薄唇輕啟,半信半疑地開口。

“劉無福一代丹青妙手,這竟是贗品,何不當堂銷毀了?”

步霽心疼不已,看了看梁行懷裏的畫卷。

這真跡價值不菲,能買下東郊一處三進三出的宅院了,就這麽毀了,實在是讓人肉疼。

梁行注意到她臉上的不舍和眼神裏的猶豫,更加確信她就是與自己定情的蒙麵女子。

她也不舍毀掉兩人的定情之物,對嗎?

“不可。”

“此乃你我定情之物,世上僅有這一卷。”

旁人送定情之物不是簪子就是香囊,或者是玉佩和木梳,他拿最心愛的畫卷當作定情之物,珍貴就珍貴在獨一無二的意思上。

步霽一聽這話,瞬間頭腦清醒。

突然彎下腰,奪過他手中的畫卷,一手攥著畫卷的一端,用力一甩,整幅畫攤開。

嘩的一聲,她兩手用力一撕,畫卷從中間撕裂開來,一幅好好的畫瞬間一分為二。

龍椅上坐著的人好像笑出了聲,笑音透著一股淩冽的寒氣,穿過層層珠簾,讓人徒增畏懼。

梁行怔怔地看著地上被撕碎的畫卷,撿起來,捧在手心裏。

他不怒,反而朝著步霽輕輕一笑,說道。

“還能粘起來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毀掉這畫,並不能毀掉他們之間的情意。

這卷畫沒了,他就再送新的給她,更好的,她更喜歡的。

“你怎麽會這樣!?”

步霽抿唇,憤憤地看著他。

這人簡直就是戀愛腦的鼻祖,她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朝著她傻笑。

他不要活命,她還要活下去呢。

“皇上,贗品已毀,我這算是自證清白了吧。”

步霽往前一步,刻意跟身後跪著的梁行拉開距離。

他現在離她遠些,為時不晚,就當作一場誤會,還能保住他的項上人頭。

李稷慵懶隨意地靠在龍椅上,伸出手,穿過珠簾,朝著她勾了勾手指。

“愛妃,過來。”

步霽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寵物貓狗似的,被他喚著,指哪兒打哪兒。

她**了一下嘴角,似有苦笑的意味。

梁行突然伸出手,就在要抓到她的裙角的上一秒,縮了回去,用話攔住她的去路。

“這卷畫就當作是假的。”

“但臣帶來了與步貴人從前互通的書信,望皇上成全我二人。”

不卑不亢,鏗鏘有力。

裕王早就跟他說,見到步貴人的時候,她手肘處還有守宮砂,說明皇帝未曾碰過她。

曆朝曆代早有先例,皇帝可以把不受寵的秀女和妃嬪賜給大臣和宗室王侯。

既然她不受寵,他便要帶她離開這寂寞淒冷的深宮。

先帝在時曾賜給他爹一塊免死金牌,如今這塊免死金牌在他手中,此時新皇並不知曉。

步霽歪頭一臉的問號,她現在懷疑這個梁行會不會是崔麗華派來故意給她下套的。

李稷都要把這事翻篇了,他還抓著不鬆手,非得丟了腦袋才好嗎。

“你腦袋不要了?”

她脫口而出。

梁行釋然地笑了笑,這個節骨眼上,他的臉上還能出現這麽明媚的笑容,該去看腦科醫生了。

“你果然是掛念我的。”

他嘴角壓不住,清潤的嗓音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步霽看著他,無語式地嗬嗬笑兩聲,人在氣瘋了的時候格外想撫額笑。

“我果然是太善良了。”

梁行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怎麽看都心悅,順著她的話說。

“當然,你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子。”

他不會忘記,第一次見麵時,她女扮男裝,孤身一人也敢當街出口教訓欺負民女的惡霸。

他當時並未上前搭話,隻覺得他是俠肝義膽的豪傑。

街道一別,她跟他竟一起進了酒樓,她會拿錢給乞丐,給廟裏的孤兒,被小二弄撒茶水灑在衣服上也一笑了之。

沒一會兒,她又上了二樓的包間,換上了一身羅裙,戴著麵紗,判若兩人。

他能認出她,是因為她無論穿什麽,身上都是淡淡的石榴花香。

步霽聞聲,頭也不回,一甩袖,不再理會他,繼續往台階上走去。

真不知道,“步霽”為何會喜歡上梁行,他太榆木腦袋了,比李稷還榆木。

梁行從懷中掏出厚厚的一遝書信,微微泛黃的紙張,每一封信都用香雲紗包著。

京城一錠金子一尺的香雲紗,他用來當包裝袋。

不是他錢多的沒處花,隻是這些信件是他這兩年的時間裏唯一的寄情之物,反複搓磨,免不了會褪色,隻有香雲紗質地柔軟能保護好信張上的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