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繼妻

第75章 認錯

第七十五章 認錯(三更)

午睡過後,顯德帝也沒有去處理政務,反而留下來陪著妻兒。

偷得浮生半日閑。

差不多快申時的時候,彩月忽然走了過來,說道:“娘娘,您讓黃姑娘寫的梅花小篆已經寫完了。”

說著,便呈送了上來。

蘇婉接過來,剛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臉色頓時由晴轉陰。

“這真是她寫的?”蘇婉淡淡問道。

彩月點了點頭道:“是的,娘娘,奴婢親眼看著她寫的。”

“怎麽了,婉兒?”顯德帝讓人將兩個小家夥帶下去玩,問蘇婉道。

蘇婉將黃媛香寫的字遞給顯德帝,又讓人將黃媛香前幾天寫的字也找了出來,兩相對比了一下。

“水準差太多了。”蘇婉緩和了一下臉色說道,“而且,字跡雖然華麗,每一個字都宛若一朵梅花,可惜,卻隻是徒具其型而已,沒有一絲風骨,倒像是在模仿別人。”

顯德帝看了看,隨手將兩幅字扔到炕桌上,笑著說道:“這說明婉兒沒有看錯人,之前那幅字根本就不能算她寫的,肯定另有其人。”

蘇婉臉色有些難看,沽名釣譽之人不少,但是敢作假作到皇室頭上來的,卻寥寥無幾,沒想到今天她就碰到了一個,往嚴重了說,這就是欺君之罪。

虧她當初還很喜歡她,覺得她人很不錯,沒想到,她本性竟是如此卑劣。

但同時,蘇婉也對真正寫那幅字的人有了幾分好奇。

“婉兒,要不要朕派人去查查?”顯德帝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問。”蘇婉輕哼一聲,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的臉皮有多厚,能狡辯到什麽時候。”

隨後,蘇婉就命人給自己更衣,拿著兩幅字去了前院。

在東次間的羅漢榻上坐定,蘇婉說道:“去請黃姑娘過來。”

彩月躬身退下,去配殿請黃媛香了

西配殿裏,黃媛香有些坐立不安。

因為她發現,事情好像偏離了她之前的預想。

她是見到了皇帝,可是還沒沒靠近聖上,就被人給攔住了,皇上根本沒有正眼看她,她對自己一向自信,容貌就算比不上皇貴妃,也差不了太多,哪裏想到,陛下竟然真對她無動於衷,不但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嫌惡。

若非她及時說出自己是皇貴妃的客人,怕是早就被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隻要一想起這些,她就忍不住渾身發抖。

若是皇貴妃這樣對她,她還能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皇貴妃這是在嫉妒她,是在排除異己,但偏偏這麽做的人是皇上,她就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

她原本膨脹的野心,好像被人用針紮了一個窟窿,瞬間就漏了氣,癟了下來,隻殘留著那麽一絲不甘,一絲屈辱,一絲惶恐。

她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皇貴妃,如果皇貴妃知道了,又會怎麽對付她?

早知如此,她就不這麽莽撞了。

至少也能有個後路,不會跌得這麽慘。

因為心慌和擔憂,她完全沒有心思再寫字,寫出來的字甚至還不如平時的水準。

但是,她已經沒有精力和時間再寫第二幅字了。

彩月拿著她的字離開的時候,她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整個人都攤在椅子上。

之後,便是焦慮而漫長的等待,心裏飽受煎熬,不知自己如何辦才好。

是用於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是想辦法遮掩過去?

直到彩月來喊她,她都沒有做好決定,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當她走進正殿,見到皇貴妃的時候,卻忍不住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心中立即充滿了敬畏和懼怕,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因為她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在皇貴妃麵前什麽都不是,她一句話,都將將她打入地獄。

因此,她向蘇婉行禮的時候,也比任何一次都要恭敬和虔誠。再也不是之前那種表麵的恭敬了。

“臣女拜見皇貴妃。”

蘇婉卻沒有立即讓她起來,而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好幾遍,直到黃媛香因為緊張不安,而冒出了一頭冷汗,才將兩幅字扔到她麵前,說道:“這兩幅字你怎麽解釋?你可不要告訴本宮,你是一時失手,就算是失手,水準也不可能相差那麽大,簡直就像是兩個人寫的。”

黃媛香聞言,渾身一個哆嗦,她沒有去看眼前的那兩幅字,臉色蒼白,“娘娘,我……臣女……”

“我勸你最好說實話

。”蘇婉打斷了她說道,“否則,等本宮查出來……你應該知道後果。”

黃媛香心裏劇烈地掙紮著,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地落在了盤金線紅毯上,又很快被吸收,形成了一個個小水漬。

蘇婉見狀也不逼迫,反正,她早晚會知道結果。

她隻是想要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而已。

若是她肯坦白,還算是有救,若是不肯的話,那就真得無可救藥了,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娘娘,臣女……有罪……”黃媛香終於還是說了實話,愧疚無比,淚流滿麵地說道。

黃媛香不傻,相反她還是比較聰明的,隻是被野心蒙蔽了心智,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現在,事情幾乎已經被揭穿,她哪裏還有隱瞞的勇氣?

再隱瞞下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剛才之所以會做那些無謂的掙紮,也是因為她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幸,現在找死僥幸沒了,她自然不敢再隱瞞了。

蘇婉見狀,不由微微一笑,倒也不算太蠢,可惜,還是承認地太晚了。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黃媛香不敢再隱瞞,擦幹了眼淚,原原本本地將這件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她再次叩首道:“娘娘,都怪臣女糊塗,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和才藝,就異想天開,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以為這次宮宴便是臣女的機會,野心驅使之下,就想要用堂姐的梅花篆字掙得滿堂彩,好吸引……陛下的注意力,卻不知,自己在娘娘和陛下眼裏,臣女也隻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娘娘,臣女真的知錯了,臣女以後再也不敢了。”

說著,就砰砰砰地再次磕起頭來,連額頭都磕腫了都不自知。

蘇婉也沒有阻止她,因為她做的這些事,的確該受到教訓。

何況,方磚傷害鋪著地毯呢!磕不死她。

而且,蘇婉覺得,她也未必是真心悔過,而是走投無路了,知道心裏害怕了,權衡利弊之後,才開始向她坦白,但凡她有一絲後路,她恐怕都要一路錯到底,也不會承認錯誤。

等蘇婉覺得她磕夠了,才放下茶盞,悠悠說道:“行了,別磕了。”

黃媛香才停了下來,隻是此時,她已經開始暈頭轉向了,頭腦漲得厲害,額頭上也腫了一大片,卻不敢喊疼。否則,她以後就是連喊疼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她隻能忍

“這麽說,你之前是臨摹你堂姐的字了?”蘇婉問道。

黃媛香雖然不抬高黃媛鳳,免得她入了皇貴妃的眼,壓過自己,但此時此刻卻不能隱瞞,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是,臣女的堂姐,從小練習梅花篆字,至今已經有十多年了,比臣女強多了。”

“是嗎?”蘇婉有些感興趣,“你堂姐今年多大了?怎麽上次宮宴沒有來呢?”

黃媛香咬了咬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蘇婉也沒有催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黃媛香到底還是忍不下去了,猶豫著說道:“堂姐如今已經快十九歲了,父母相繼離世,如今還在孝中。家中長輩擔心她命硬,又在孝中,怕她衝撞了宮裏的貴人,所以不敢讓堂姐進宮。”

“命硬?”蘇婉聽到這裏,不由嗤笑一聲,似乎頗不以為然。

黃媛香心裏一個咯噔,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隻聽皇貴妃又都:“在未進京之前,本宮也頂著克父克母的名頭呢!如今還不是好好的,也沒見本宮克了誰,所謂”命硬“,簡直無稽之談。”

黃媛香低著頭不敢說話。

蘇婉頓了頓又問道:“你堂姐還有多久才除服?”

黃媛香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道:“大概還有幾個月。”

蘇婉一聽這話就知道,黃媛香根本就沒有記住她親伯父伯母的忌日,心裏對她的感觀更差了。

黃媛香似乎也感到了不妥,臉上又露出慌張懊惱之色。

蘇婉想要了解的東西,差不多都已經知道的了,也不想再看到她了,便說道:“黃氏,你雖然向本宮承認了錯誤,但錯了就是錯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這點你沒有異議吧?”

黃媛香怎麽敢有異議?雖然她心裏還是有些不甘,覺得十分委屈——

她都這麽誠懇了,皇貴妃為什麽還要責罰他?她肯定是對她之前勾引皇上一事,懷恨在心。但此時此刻,她還是得恭敬地叩頭道:“娘娘,臣女沒有異議,願意領罰,”

蘇婉才不管她是不是委屈,該怎麽懲罰就怎麽懲罰,不打疼她,她就不知道教訓,更不會真心悔改。

她不悔改也沒關係,隻要她為自己出了氣就好。

“來人,將黃氏押下去,杖刑二十。”

所謂的杖刑,就是用荊條或大竹板拷打腿部,既會讓她受到深刻的教訓,也不會真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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