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威脅
蘇木這邊沒吃幾口,老夫人的人便到了。
“少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敘話。”
蘇木嘴裏的雞腿頓時不香了,這老不死的真會找時候來惡心她。
“小姐,恐怕來者不善。”靑棠低聲提醒。
“不慌。”蘇木撚起手帕擦了擦嘴角起身。
永寧侯府靠軍功起家,近些年來周邊各國安定發展,立功的機會幾乎沒有,侯府自然沒落。
當今聖上重文輕武,侯府的子弟在朝中領的大多是閑職,俸祿不過爾爾。
蘇木是進了侯府才知道為什麽段少陵能夠娶她進門做正妻,他們看重的是蘇家的財力。
說得好聽讓她掌家,實際是填補侯府的虧空,維持他們錦衣玉食的生活。
三年來,蘇木一直謹遵父母的教訓,孝敬公婆,善待下人,可即便她處處謙卑,老夫人卻甚少給她好臉色。
三天兩頭的找理由訓斥一番,說到底是看輕她的商賈之女的出身。
到了明安堂,蘇木一如往常見禮,“母親。”
傳話的人可沒說段少陵也在,看那不情不願的樣子,估計也是被老夫人硬叫過來的。
“木木,坐。”老夫人衝蘇木招了招手示意蘇木坐到段少陵身邊。
蘇木偏不,坐在了段少陵的對麵。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蘇氏真是會蹬鼻子上臉。
隻不過如今不到和她翻臉的時候,侯府還要靠她的銀子,少陵雖聖眷正濃,仍有不少地方需要打點,姑且忍了。
“三年前你們拜完堂,少陵就上了戰場,幸不辱命,大破敵軍,又得燕國公主青睞,得以結秦晉之好,這是我們侯府上下的榮耀,應該高興才是。”
蘇木心頭鬱結,他們自然高興,和燕國公主和親,侯府自然有天大的好處。
“那我算什麽?”蘇木隻覺諷刺。
“蘇木,你怎敢如此和母親說話?”段少陵麵容染上怒色。
幾年不見怎麽越發的無禮了。
“木木,我知你心裏有怨氣,可和親事關兩國穩定,你應該以大局為重。”老夫人耐著性子,畢竟蘇木是府裏的搖錢樹。
大局就應該犧牲她唄?屁話!
“你仔細想想,安和公主進了侯府,就算你為妾室,可是你依然掌家,你隻要好好伺候公主和少陵,生下個一兒半女,可以記在安和公主的名下,有好出身才能有錦繡前程。”
蘇木冷笑了一聲,打算的真長遠,房都沒圓,把她孩子都謀劃進去了。
“少陵身披戰功,升官加爵指日可待,對外說妻子出身商賈這不是讓他抬不起頭,你做妾室打理內宅,公主對外赴宴應酬,豈不是兩全其美。”
“隻要我們團結一心,侯府定會蒸蒸日上,成為上京最矚目的存在。”
蘇木似笑非笑,“聽起來真不錯,可母親有沒有想過,要是傳出去說我們侯府由一個妾室管家,豈不是會說我們苛待了公主?”
“這……”老夫人被蘇木一噎,很快反應過來,“隻要我們對外說是公主管家,誰知道呢?”
蘇木站了起來,神色冷冽,“既然我這麽見不得人,還請母親做主給我一紙和離書,祝公主和世子永結連理,琴瑟和鳴。”
“我就不礙你們的眼了!”
“蘇木!你別得寸進尺,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休了你!”段少陵怒氣衝衝的指著蘇木。
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和離說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求之不得。”蘇木莞爾一笑。
“蘇木,你想好了,要是真的和侯府撕破了臉,以後在京都你們蘇家和我們就是仇人,你們家的生意還能做下去嗎?你弟弟可還有學上?”
“別忘了,之前你父親可是進了大牢……”
蘇木心裏一沉,她本想拚一把,故意提和離惹他們生氣,把她休棄出侯府。
和離對女子來說太難,索性她已經有了高攀侯府的名聲,再加一條休棄出府的名聲也無甚大妨。
現在連這條路都走不通了,她不能不顧父親和蘇家。
老夫人見蘇木沒了言語,麵上緩和了幾分,“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以後和離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傷夫妻感情。”
“避免你一直沉浸在成為妾室的悲傷裏,準你出府透氣,順便給安和公主置辦一些好的家具,吃穿用度也要準備起來,不能讓公主覺得我們侯府苛待了人家。”
“好。”蘇木麵露微笑應了下來,轉身離開。
她一刻不想在這裏待下去。
說的好聽,出去透氣,還不是因為要花她的銀子給公主做嫁衣。
在外麵等待的靑棠看見蘇木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是不是老夫人又為難你了?”靑棠見蘇木眉頭緊鎖,知道她家小姐準是又被欺負了。
“風怒欲拔木,雨暴欲掀屋。”蘇木抬頭看了看陰霾的天,“雨要來了。”
怪她著急了,不應該這麽早提和離的。
“母親,你不該拿蘇家威脅她的。”段少陵看蘇木離開後,對剛剛老夫人的做法頗為不滿。
他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也最不恥用別人的軟肋威脅人家,這有損他武將的顏麵。
何況一個婦道人家,偶爾使使小性子,稍加懲罰就會讓她長記性。
“我隻是提醒她,即使蘇家財大氣粗,在上京沒有個依靠,捏死他們像捏死一隻螞蟻簡單。”
段少陵怒了努嘴,細想母親說的不無道理。
自蘇木嫁與他,蘇家的生意水漲船高,涉獵了各個行業。
“既然你已回來,盡早和她圓房,給她個孩子,讓她安心相夫教子,省的她腦子裏都是和離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
“就今晚吧!正好在公主進府前熟悉一下夫妻郭論,公主的身子金尊玉貴,別苦了她。”
段少陵一直在沙場上征戰,無暇想兒女私情,被母親如此直白的話說的麵皮一紅,腦中又情不自禁的浮現出蘇木的瓊姿花貌,好似芙蓉出水。
美中不足的是性子烈了些,倒是也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兒子受教。”
濃厚的雨到了傍晚,漸停欲歇。
自明安堂回來,蘇木一直坐在窗邊發呆。
快用膳的時辰,李嬤嬤帶了幾個丫鬟,拿著紅被,紅燭,紅棗等東西,喜滋滋的過來布置。
“老夫人心善,特意吩咐把世子和夫人的洞房花燭夜補上,少夫人可要把握機會,好好服侍世子。”
蘇木冷眼旁觀,眸中沒有半點兒溫度。
把握機會?好好服侍?這是真把她當成侍妾了。
“老東西!竟敢如此折辱我家小姐!”金珠氣不過,怒推了一把李嬤嬤。
碰了她們小姐的床,都覺得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