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敲山震虎
被綁在柱子上的楊誌,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臉上卻保持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驕傲。
“你們這群醃臢的陰狗,我那日是陪著戶部尚書的二公子去侯府參加百花宴的,一時迷了路,你們莫名其妙的抓了我,我家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這麽說是戶部尚書指使你進侯府的了?”司煜丞輕蔑道。
“血口噴人,你們憑什麽抓我,還敢汙蔑我們老爺!”楊誌衝司煜丞噴了一口嘴裏的血。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夏小滿手上的鞭子頓時招呼了過去。
慘叫聲震耳欲聾。
“大人,我們在宮裏的人截獲了永寧侯府夾帶進的東西。”一個侍衛和司煜丞匯報。
司煜丞走過去拿出來看了一眼,眼裏浮現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冽。
永寧侯府果然不一般。
“大人,這怎麽處理?”
“就如永寧侯府的願,送到他想要給的人手裏。”
“是。”侍衛應下卻沒有走,看了一眼綁在柱子上的楊誌。
“戶部尚書來要人了?”司煜丞嫌棄的摸了一下臉上的血。
“是戶部尚書的大公子,在外麵叫囂了有一會兒了。”
“把人給他。”
司煜丞說完轉身向外麵走,夏小滿不解的追了上去。
“頭兒,審了半天,還沒有問出什麽,就這麽給他們了,這不是明擺著說我們怕了戶部尚書!”
“我連皇上都不怕,戶部尚書……”司煜丞冷哼一聲。
夏小滿知道他主子狂,但是未免也太狂了。
“那為什麽要放了?”
“敲山震虎,一個嘍囉能知道什麽。放他回去以後,看緊薑家。”司煜丞眼裏是勢在必得。
夏小滿狠狠拍了下腦袋,自言自語,“確實夠陰的!”
午膳過後,烈日當空,蘇木把房間的窗戶全部打開,卻依然沒有什麽風。
忽然,“嘭”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順著窗戶扔了進來。
蘇木立刻警惕,過了幾息,確定沒有動靜了,才走了過去看。
是一個書本大小的盒子。
打開一看,裏麵有兩封書信,看筆跡是段少陵的。
難為他了,還能想起她。
打開一看,裏麵的內容十分的刺眼。
信裏麵沒有任何擔心,反倒是充滿威脅。
段少陵讓她承擔弄砸百花宴的後果,若是她不承擔,便要對蘇家下手。
另一封是段少陵親自寫的休棄書,說她不敬公婆,謀害丈夫等種種罪責。最後是段少陵的簽字畫押,將她趕出了侯府。
隻要她按下手印,便和侯府再無關係。
打的一手好算盤,推她承擔辦砸百花宴的罪責,又給她一紙休書,把侯府摘得幹幹淨淨。
段少陵說他最恨別人威脅他,現在他卻拿蘇家威脅自己。
這次是一點兒都不裝了。
“都被人休棄了,竟然還笑的出來。”司煜丞本想看蘇木是如何反應,卻沒想到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蘇木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不知道何時司煜丞竟然站在了窗戶前,正在盯著她。
“司指揮使很閑嗎?”蘇木收起了信,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她終於能離開侯府了,怎麽能不開心呢!
“百花宴上的事情是你故意搞出來的,你的目的是這一紙休書。”司煜丞的語氣是陳述,目光冷冽。
臉上那塊兒烏黑的胎記顯得更加的駭人。
他本來還懷疑百花宴上發生的事情太過巧合,甚至差點兒壞了他的事。
竟是蘇木在後麵推波助瀾。
“是侯府想讓我當替罪羊,我不懂司指揮使的意思。”蘇木佯裝鎮定。
腦子裏麵開始快速的回想,應該沒有留下什麽證據。
“侯府的事情我不想管,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宮裏的人有什麽不軌,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司煜丞濃墨漆黑的眼睛裏湧上一絲殺氣。
“我隻想獲得自由,沒有惡意。”蘇木挺直胸膛,和司煜丞對視。
四目相對,更像是一場博弈。
最終,司煜丞轉身離開。
蘇木有些協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後背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她頭一次感覺到害怕。
盡管之前外麵傳司煜丞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可是她一直沒有覺得他有外麵說的那麽嚇人。
頂多是臉上的那塊兒烏黑顯得他凶了一點兒。
可剛剛她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司煜丞身上的殺氣。
因為她觸及到了那個男人的紅線。
她確實不該利用皇後,可是如果不這樣,她很難有離開侯府的機會。
她隻能賭一把。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蘇木咬破手指在休棄書上按了手印。
從此她和侯府再也沒有關係了。
接下來的幾日,蘇木照常給皇後去醫治,眼見皇後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和蘇木的關係也慢慢變得親近。
蘇木也發現,皇上對皇後看似寵愛有加,經常賞賜皇後首飾珠寶,其他國家進貢上來的好東西也都以皇後為先。
可晚上卻很少在皇後宮裏留宿,大多是和皇後用過飯以後便去了淑妃宮裏。
偶爾聽碧玉念叨了幾句,說皇上和淑妃是青梅竹馬的情意,但無奈於皇上剛剛登上帝位時,不得不有賴於朝中老臣的幫助,隻能立當今丞相的女兒為後。
再加上淑妃的出身不是很好。
想來皇後和她都是被困在後宅的可憐人。
幸運的是她可以爭一個出府的自由之身,可皇後恐怕要長長久久的困於後宮之中。
而侯府這幾日卻過的並不消停。
段少陵因為百花宴的事情好幾日都寢食難安,雖然已經給蘇木送了休棄書,但皇上卻一直沒有給蘇木定罪。
他好幾次想要見皇上,可是都被拒絕了。
上朝的時候他關於剿匪的提議也被駁斥了兩回,他能感受到皇上的怨氣。
可為什麽卻隱忍不發呢?
朝堂上不順心,回到家裏也沒有省心的事情。
段千羽落水被薑思武救起來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燕南姝因為他當眾救了金婉兒的事情發了好大的脾氣。
他下了朝去了酥香樓,心裏實在是煩得很,隻想要一個人喝喝酒,安靜的呆一會兒。
可酒還沒有喝到嘴裏,林青便匆匆的尋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