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府
李嬤嬤嚇得腿都軟了,這罪名要是扣下來,打幾十大板是小事,說不定會被發配西南做苦力。
“少夫人,我錯了,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是老夫人說了公主過幾日就進府了,隻能委屈你,我心裏可是一直把你當侯府主母敬重。”李嬤嬤聲淚俱下的跪在蘇木腳下。
“要是沒有你,侯府怎麽能衣食無憂,我們這些下人怎麽能過的這麽順意,老夫人經常誇你會持家呢!特意囑咐我們,就算是公主進了府,我們對你也必須和以前一樣尊敬。”
蘇木不傻,這李嬤嬤在府裏幾十年,果然是個老油條。
把她捧的比老夫人還高,又拿出了公主,話裏話外還是在提醒她的身份。
“母親叫你來可有事吩咐?”蘇木後退一步,生怕李嬤嬤哭下來的鼻涕沾染在她的衣裙上。
“這是老夫人擬好的單子,上麵是迎安和公主進府需要準備的東西,勞煩少夫人費心。”李嬤嬤趕緊把懷裏的折子雙手遞給了蘇木。
靑棠上前一步接過,李嬤嬤忙不迭的跑了。
圍觀的丫鬟婆子也都散去做各自的事情了,可是蘇木打了李嬤嬤的事情卻在府裏傳播開。
李嬤嬤哭哭啼啼的回到了明安堂把蘇木做的事情都告訴了老夫人,忽略了坐在一邊的金婉兒。
直到哭訴完才想起來對金婉兒見禮,“表小姐,讓你見笑了。”
“豈有此理,敢用官府來壓我,真以為我不敢讓少陵休了她!”老夫人被氣的猛烈的咳訴了幾聲。
金婉兒趕忙過去幫她輕撫胸口,又遞了茶水,這才讓老夫人平靜了下來。
“那個怨婦要是能有婉兒一半溫柔懂事就好了。”
“姨母,折煞婉兒了,我隻能偶爾過來盡盡孝道,以報姨母多年的接濟之恩。”金婉兒說著淚珠開始在眼眶裏麵打轉。
“好孩子,這些年受苦了。”老夫人憐惜的拉著金婉兒的手。
金婉兒是她妹妹的長女,前些年金婉兒的父親被抓住了把柄,從翰林院掌院被貶為了編修,一落千丈。
和少陵是青梅竹馬,她是看著金婉兒長大的,不忍妹妹她們母女受苦,能做的也就是每個月給一些銀錢幫襯。
“苦的是婆母,沒想到嫂子竟然這麽跋扈,在侯府做個通房丫鬟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做個妾室還不知足,竟惹的姨母如此生氣。”
“表小姐說的是,但是少夫人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在府裏並沒有犯過大錯,終究是沒有正當理由貶她為妾,官府那麵不好交代。”
“沒有錯就讓她犯錯!”老夫人眼神變得凜冽。
李嬤嬤暗自竊喜,老夫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老侯爺年輕時候風流的很,妾室納了一房又一房,卻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今日的兩巴掌定要蘇木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臨安街,車水馬龍,商鋪林立,商販的叫賣聲摻雜著孩童追逐打罵的聲音。
蘇木好久沒有出來了,好幾個鋪子換了招牌,不知道永壽堂前麵那家糖水鋪子還在不在,甚是想念馥鬱丹荔楊梅露的一口冰甜。
出嫁前,逢盛夏時節在永壽堂坐診時,是她每日必備的消暑神器。
“小姐,你不會真的要給安和公主置辦這些東西吧!”金珠越看上麵的東西越生氣。
最便宜的一套金絲鸞鳳椅要上萬兩銀子,小姐的嫁妝再豐厚也經不住如此禍害。
“你隻管按照上麵的東西去定,順便告訴掌櫃的,這是世子爺特意為安和公主準備的,做好了送去侯府便是。”
“對了,記得告訴銀寶把我陪嫁的鋪子裏麵的賬和這幾年侯府的吃穿用度花費的銀子一筆一筆的算計清楚了,從今日起侯府的一應花銷全都從公賬上出。”
“明白。”金珠得了令,美滋滋的讓車夫停了車。
平時,靑棠辦事周到,心思沉穩,總管她身邊從蘇府帶來的下人。
金珠是她幼時有一次上山采藥迷路了,正好遇上了在山裏長大的金珠才安全下山。
她是獵戶的女兒,不幸的是她父母雙雙出了意外,自那以後金珠便跟著蘇木,有點兒身手,出門的時候可以保護她。
銀寶天生腦袋轉的快,是撥弄算盤的好手,陪嫁的鋪子由她管最是妥帖。
“籲!”
馬車停了,永壽堂到了,蘇木把麵紗戴上,在靑棠的攙扶下了馬車。
這就是她出嫁前待的最多的地方,抬頭一看賣糖水鋪子的阿婆還在,她眼睛立刻透出亮光。
靑棠順著蘇木的眼神一看,了然道:“小姐先進去,我去買你最愛的馥鬱丹荔楊梅露。”
蘇木被看穿,好似她是個小饞貓,臉色不自覺的泛了紅。
但難得出來一趟,總要吃點兒喜歡的。
邁進永壽堂,熟悉的藥材未兒撲鼻而來,一切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蘇家祖上是學醫的,慢慢的開始發展壯大開了藥堂,做了藥商,後來有了資本又涉獵了很多其他的行業。
到她這一輩隻有她繼承了醫術,父親醉心於擴大商業,可她是個女子,不方便拋頭露麵,以前隻能偽裝成男子出診。
說起來永壽堂是蘇家發家的根本,父親知她喜歡,出嫁時一並給了她作為陪嫁。
“老頭兒,別廢話,趕緊把人參給我,說好的每月十支,一支不能少。”王貴頤指氣使的命令掌櫃。
“差你一隻,勞煩你過兩日再來取,確實是有病人急需一隻人參救命。”何掌櫃十分為難。
“侯府事務繁忙,我哪兒有時間再跑一趟,不過是一個乞丐,你管他的命做什麽?”王貴說著伸手就要去搶。
“誰說的讓你每個月來取十支人參?”蘇木眉眼充斥著怒氣。
王貴是侯府的護院,是李嬤嬤的丈夫,平時在外院,隻見過一兩次,但他好吃懶做是在府上出了名的,好幾次都想把他打發出去,都被老夫人攔下。
如今竟以侯府的名義到她的藥鋪招搖撞騙了,還視人命如螻蟻。
“少……少夫人?你怎麽在這裏?”王貴仔細覌瞧了一下,雖然戴著麵紗,聲音卻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