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又愛又痛
宋知意這細微的動作並沒有能夠逃得過傅景川的眼睛。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醒都醒了,閉什麽眼?”
他的手指根根似鐵鉗一樣有力量感。
她被鉗製著,不得已又睜開了眼睛,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是含淚看著他,這眼神裏有怨恨,有無助,還有幾分的絕望。
而她這個樣子。
落在他的眼裏,無疑又是在與他對抗,
但是心裏卻有一股怒火,看著她,卻又無處發泄。
“你說你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會吐血?你告訴我,你說一個字啊!”
可是,她看著起來病怏怏,仿佛破碎的瓷娃娃,他也不敢再用力,隻能放開了她。
此時,病房外有腳步聲響起,是顧清清來了。
她手裏拿著果籃,進門便貼心地坐到了宋知意的身邊。
“知意,你爸爸昨晚上守了你大半夜,他擔心你會出事。醫生把你從病房裏推出來之後,他這才回去。這熬了一夜,現在在家裏休息,也沒有辦法來看你。但他放不下你,特意讓我過來看看。”
宋知意依舊沉默,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顧清清說了半天,見宋知意不搭理,這便對傅景川道,
“傅總,今天早上九點還有個會,開會的資料我都整理好放在您的辦公桌上麵了,您回去換個衣服吧!我來陪宋小姐!”
傅景川沉默了許久,又深深地看了宋知意一眼。
宋知意臉色蒼白,眸光都不與他對視,更不想跟他說話……
他沒有說話,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見病房裏沒有了別人,顧清清坐在了宋知意的身邊,
“知意,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
宋知意指了指桌麵上的包,那是宋知意昨晚上用的包包。
顧清清幫包遞過來,宋知意打開包從裏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此時,顧清清的心情是複雜的,她看到宋知意昨晚上吐血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有一點小愧疚。
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擔憂,今天之所以來看宋知意,也是想知道白芷顏有沒有將她出賣了。
宋知意接過手機之後,她沒有跟顧清清說話,而是打開了朋友圈,看看秦霄有沒有給她信息。
“知意,我覺得傅先生對你很好,你其實比白小姐更有勝算……”
顧清清的話說到一半,又有人進來了。
此時,進來的人正是白芷顏。
白芷顏手裏同樣拎著一個果籃,她笑看著顧清清,
“顧小姐,今天不是休息日,你怎麽不去上班?”
“哦,知意生病了,我是替傅先生來看看她的。”
“這樣啊,我來照顧她,你去上班吧。沒有必要為了一丁點的小事情,而把工作上的正經事給耽誤了。”
顧清清現在被白芷顏抓了把柄,也不敢輕舉妄動,拿了東西起身,“嗯,好的,白小姐……知意,我走了。”
白芷顏在宋知意的身邊小坐了一會。
“知意!剛才顧清清跟你說了些什麽?”
宋知意拿著手機,又閉上了眼睛。
白芷顏此時也是來試探宋知意的,她想知道顧清清有沒有說她的壞話。
宋知意其實也不想搭理白芷顏,對於白芷顏的詢問,基本不回應。
“哎,昨晚上,酒店那邊,我聽說廚房進了老鼠……這邊我已經讓成風去追責了,肯定是吃的飯菜不幹淨。除了你之外,我也是肚子疼,另外還有三名賓客也有這樣的症狀。”
宋知意不搭理白芷顏,拿著手機發愣。
她心裏想著秦霄,很想很想……
可是,她又不能給他打電話。
也不敢給他發短信。
於是,她自己拍了一張醫院窗戶的照片,發了一個朋友圈的動態。
我是真沒有用,又躺了!
發完之後,她又覺得這樣不妥,又反手將這動態給刪除了。
又拿起手機來看了一下新聞。
白芷顏什麽時候走的,她不得而知。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這便感覺到有人在撫著她的額頭。
再睜開眼睛時,夜色已經降臨了,病房裏的光線有些陰暗,但隱約感覺到有個人的輪廓在夜色之中特別明顯。
他就坐在病床旁邊,伸手撫著她的額頭。
那粗糙的掌心,溫柔地從她的額頭輕輕撫過,仿佛帶著十二分的疼惜和愛。
是傅景川!
因為光線比較暗,傅景川也沒有發現宋知意睜開了眼睛。
宋知意隻是睜了一下,又飛快地閉上了,她不想跟他說話。
她此時也感受不到傅景川的愛。
她隻是痛恨他。
痛恨他逼她喝下了那杯酒。
如果不是因為那杯酒,她不會疼得死去活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搭理他。
接下來,傅景川竟然也側身躺在了病**,將她擁抱在了懷裏。
原本就狹窄的病床,現在突然承擔了兩個人的重量,有幾分搖搖欲墜。
宋知意很擔心會塌了,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
他的下巴就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大手放在她的腰際,將她小心翼翼地攏到了懷裏。
宋知意完全沒有辦法放鬆,就這麽任由他抱著。
這一夜,宋知意睜著眼睛等天亮……
其實前一世,在婚後漫長的七年,那些孤獨而絕望的日子裏。
她都不敢去想象傅景川有一天會以這種姿勢抱著她入睡。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均稱,她還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又說話了。
“宋知意!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你心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他低沉的聲線在她的耳際響起。
她心中微微戰栗著,她還以為自己的秘密要被他看穿了。
“那個姓秦的不過是落魂子弟,他有什麽好?他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
“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信不信,我要讓秦家全部為他陪葬!”
出於本能,宋知意想要維護秦霄……
“傅景川,你能不能別針對秦霄?”
然而,這樣的話,似乎無法完整地從她的喉嚨裏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