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破黃金萬點明(二)
本來許淼淼是沒有睡意的,然而聽著他規律性的心跳,竟然也睡著了。心裏也想著,這大概是夢吧,上午她才頂撞了他。按照他心高氣傲的性子,怎麽可能輕易到這裏來示軟。這樣想了一通,纖纖玉手也慢慢放在了軒轅澤的腰上,一同進入了夢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沒睜開眼時感覺到身旁沒有那人龍涎薰香,夾雜著清的瑞腦香的味道,手下意識地摸在身邊的玉簟上,指尖一片冰涼之意。許淼淼嘴角勾起悵然的笑意,果真是南柯一夢。
心底不由得暗啐了口自己,現在她的舉動倒是越來越像是欲迎還休的下作戲碼了。誰聽到身邊傳來醇厚的笑聲,許淼淼大驚,隻聽到那人笑意漸濃地問道,“淼淼,說給朕聽聽做了什麽夢,居然是笑著的。”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倏然睜開眼,眼前揚眉帶笑的人不正是軒轅澤又是誰了?
然而頭皮一麻,似有什麽東西纏住了頭發,尖銳地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當她細下看到究竟是什麽纏住頭發的時候,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那雙美眸裏噙著震驚。
如墨般的青絲同軒轅澤的發絲糾結在一起,其中的幾縷被人細心地係在一起,編作同心結。縷縷縈繞纏綿,情致悱惻。再往下看,發絲相接之處結著一顆色如丹的紅豆。
不知道為何眼睛突然湧上一股酸意,許淼淼側開臉躲了軒轅澤探尋的視線,平靜問道,“這是什麽?”
軒轅澤腕白肌紅,細圓無節的手指落在兩人的發絲上,聲音像是讓人沉醉的百年老壇,滿是深情地道,“你不知道嗎?這是同心結。”
她當然知道這是同心結,隻是她不明白,他弄這個的心意是為什麽。
“朕之前到過蘇林,在民間住過一段時間,也知道民間有這樣的習俗:‘男左女右結發,名曰合髻,又男以手摘女之花,女以手解新郎綠拋紐,次擲花髻於床下,然後請掩帳’,這便是合髻。‘用兩盞以彩結連之,互飲一盞,謂之交杯酒。飲訖,擲盞並花冠於床下,盞一仰一合,欲雲大吉’,這就是交杯酒的同心結。”
軒轅澤娓娓道來,其音好似清淙潺潺,縱橫在心尖,竟像抹了蜜一般柔情蜜意,讓許淼淼無端歡喜起來。
“朕雖然不能像民間一樣為你做一場嫁禮,不過朕待你的心意不會比天下男子少盡一分。”又聽到他這麽說,許淼淼的心都顫了兩顫。
曾幾何時,她也盼望著有一位良人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在爆竹聲中那人前來踢了花轎,她身著一件大紅嫁衣,披著鳳冠霞帔伸出皓白的手由他溫厚的手牽著跨過火盆,在眾人飽含豔羨的目光中風風光光地跨進他家門檻。
賓朋滿座,在司儀的高聲呼喊中她同那人牽著大紅色的喜帶,彎下腰對拜。晚上紅燭高懸,那人拿著喜秤挑開她的蓋頭,兩人含情脈脈相對,共飲交杯酒,雙雙醉倒鴛鴦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