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重重何俗甚(三)

看著她抽回手的動作軒轅澤又是一歎，站起身來，“那朕就走了，你早些歇息。”

“臣妾會的。”

看著他俊逸的背影，許淼淼五指緊緊攥在一起。

如果我們要相愛的話，也隻有這樣了。

這是軒轅澤對她剖白心跡後她第一次將他推到別的女人身邊，許淼淼雖然心痛，可是頭腦裏卻越發清楚。這是第一次，但決不會是最後一次。

看著她煢煢孑立於窗前，身上隻穿著件綢衣扶桑走上前來，勸道，“夜深露重，主子還是進來得好。”

許淼淼轉身看著她，神色淡淡地問道，“以前桃花夫人也是這樣嗎？”

因為她的問題，扶桑明顯有一愣，隨後明白了她的意思，“桃花夫人同主子不一樣。”她小心地斟酌著語言。

“哪裏不一樣？”

燈火下的扶桑眼裏有一點星火點燃，倏然又沒落了下去，“夫人從來不像主子這樣懂得避寵，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也因為她的性子如此，才……”

她停下話來，沒有再說下去。

許淼淼莫名其妙地笑了，闌珊的燭火把她眉目照得格外清晰，那裏麵流淌著的澀意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就算她不懂得避寵，皇上還是那麽在意她。”

扶桑凝睇了她一眼，沉聲回道，“主子不要多想了，皇上是真的待主子好。”

“本宮自然知道他對本宮好，本宮也相信。就算即便是假的，本宮也甘之如飴。”

一切的退讓，都是在她接受軒轅澤的那刻就有了定數，她也做好了準備。隻是真正地做還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灑脫而已。

也罷了，他能同她結上同心結，她還要奢求那麽多做什麽？

見到她悵然的樣子，扶桑也在心裏歎了口氣。許淼淼也聽了她的話，走回到裏麵，扶桑心思玲瓏地給她倒了杯茶水，邊說著“這是用柑橙花苞、茉莉做的花茶，主子喝了睡眠會更好的。”

接過來的許淼淼看著杯中嫋落的開著的玉白花瓣，想起了白日裏她應了軒轅澤的話，以後要給他泡花茶。這樣想著，抿嘴一笑，眉宇間都柔和下來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已經是大亮了，洗完臉神情氣爽，許淼淼坐在銅鏡前由著瑩荷為她打理雲鬢，在看到銅鏡邊緣紋著的嫦娥奔月的樣子，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前人的一句“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不由得牽起一絲甜意。如今，她也是在為軒轅澤悅容了嗎？

瑩荷取了隻玉簪花棒，倒在掌上，青、白、紅、香，四樣俱美，還帶些紫茉莉的香氣。給許淼淼撲在麵上，勻淨且能潤澤肌膚，不似別的粉青重澀滯。又要取宮裏發來的胭脂，許淼淼指了指鋪蓋妝奩裏的一個宣窯瓷盒，說“打開用那白玉盒子裏的。”

瑩荷取來一看，見到裏麵盛著一盒，如玫瑰膏子一樣的胭脂，顏色純正又有一股馨香，開口說道，“主子，這不像是宮中之物啊。”

“是我娘家人備的。”許淼淼隻這麽回著，瑩荷說了句“難怪”，就用銀簪挑了些打在手上，仔仔細細地替許淼淼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