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流鶯和淚聞(一)

見到她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軒轅澤在她唇上啄了啄，鬆開擁著她的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飾，道，“朕要回去禦書房了，你好生照顧自己。”

雖然仍存著疑惑，許淼淼還是乖巧應道，“臣妾恭送皇上。”

等到軒轅澤走了，茗瑤手裏端著個銀碟兒走了進來。上麵盛放之物正是蜜瓜。

“小姐，皇上已經走了嗎？”茗瑤左右沒有看到軒轅澤的身影就開口問道，許淼淼點了點頭。

“那這蜜瓜怎麽辦？”

“擱在那裏吧。對了，這裏離祁壽殿多遠？”

“小姐要去鄴婕妤哪裏？”茗瑤一聽她的話神色就有些驚訝。許淼淼點了點頭，“上次她贈了我那麽大的一份禮，我都沒能過去好好謝謝她。”

“可是小姐……”茗瑤麵露難色，“這宮裏的人都說鄴婕妤那裏病氣重著呢，一般人都不願意前去的。況且祁壽殿處於偏僻的位置，一來二往地要費許多的時間。”

“無妨。”許淼淼擺了擺手。茗瑤見到擰不過她，隻有詢問了她要帶什麽東西過去，方才告退離開。

祁壽殿果然位置偏得很，過了翻月湖上的練橋、鏡橋、幽風橋，穿過蜿蜒曲折，穿花透樹的雕繪長廊，兩側古柏夾道，花木繁蔭，遮去大半日光，倒也蔭涼。乘著肩輦又繞過一片茂密的紫竹林方才見到一座精巧的宮邸。於暮色之下，那宮邸簷角的飛燕露出一個模糊的影子。

下了肩輦，茗瑤一邊上前扶住許淼淼，見到她額上有香汗沁出，不由得抱怨道，“小姐這真是自己討苦頭吃，非得大熱的天跑過來。”

“你也知道鄴婕妤的身子不好，如果我不過來的話又怎麽能見到她？”許淼淼用手絹擦了汗，口氣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茗瑤努了努嘴，倒是當著其它下人的麵沒敢說太多。

打量著眼前的宮邸，見到一塊楠木牌匾懸在那裏，上書“祁壽殿”三個大字。兩邊大梁上，皆掛著一對聯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燈，看上去很是華美精致。又聽到一陣鳴環之音，再細下看去，那花燈裏隱隱露出鈴鐺的模樣，不由得感歎好是精美。

踏步走進宮殿裏，有一名宮女手裏握著掃把正在打掃落了一地的合歡花。見到許淼淼來了，神色頗有吃驚的意味，想來是因為很少有妃嬪到這裏來的緣故。

又見到那宮女迅速俯下身去，叩拜道，“奴婢參見娘娘。”

“起來吧。”許淼淼柔聲說著，餘光裏打量著周遭的景色，一邊問道，“不知道可否麻煩你去通報一聲？”

那宮女因為她的客氣略顯得局促不安起來，道了聲“娘娘請稍後”，一溜煙就往殿裏麵走去。許淼淼輕笑一聲，轉身看著院子的一邊放置了數十盆茉莉、素馨、玉蘭等花，蕊白可愛。

這時候方才進去的宮女也已經出來了，到許淼淼麵前道，“婕妤請娘娘進去。”

許淼淼款款而行，走進祁壽殿有淡淡的香氣傳來。她掃眼一看，梅花竹葉的鏤花長窗下小幾上放著一尊汝窯白瓷美人觚，潔白如玉的色澤，插著新折回來的廣玉蘭，精的開著，嫋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