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行來步步嬌(一)
“是。”宮人依言都退了出去,隻餘下那個畫甲的宮女還有賢妃她們兩人。
“主子,瑩荷被許修容送到形司房去了。”
賢妃目中精光一輪,倏然抬頭盯著她,“你說什麽?”
那宮女湊近了一步,壓低嗓音說道,“瑩荷對許修容下毒,被許修容識破了,現在已經帶到刑司房去了。”
賢妃銀牙一咬,罵了句“沒用的東西”,也因為她一個小小的動作讓繪甲的宮女手一抖,旖旎的一筆便拖了出來。在白嫩的手上無比的刺目。
“求主子贖罪!”那宮女立馬退後兩步,兢兢顫顫道。賢妃不悅地掃了她一眼,取了疊得工整的繡帕將汙漬擦幹淨,順手就拿起矮幾上的一隻翠色暖玉杯砸了過去。那宮女的額上霎時留下粘稠的血液。
“還不快滾出去!”後來的那宮女皺著眉看向她。
“是,奴婢告退。”方才繪甲的宮女大力磕了幾個頭後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賢妃從榻上站起身來,精美的眉目間籠罩上了一股陰霾。她冷笑一聲,“好一個許修容,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在瑩荷動手的時候就發現了。她心裏倒是像個明鏡似的。”
宮女眼神暗了暗,在一邊提點道,“這個許修容實在是不好對付,雖然進宮的時間不長,卻一直得到皇上和太後的喜歡。”她壓低了嗓音,踮腳湊在賢妃耳前說道,“旁人都說皇上送走儒音帝姬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賢妃的臉上出現一抹獰笑,“果然是個下作蹄子,當初還得什麽體癬,做出一副什麽都不想要的姿勢。誰知道現在卻是挖空了心思想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挑眉看向近身的宮女問道,“瑩荷不會亂說什麽吧?”
“主子放心,瑩荷恨毒了許修容,決計不會透露出一星半點的事情來。”那宮女信誓旦旦。賢妃卻是滿臉的不讚同,姣好的麵容上凝著一股狠戾,“什麽都不說的人,隻有一種……”
宮女心頭一跳,知道了她話裏的意思,立馬回道,“尾翠知道主子的意思了。”
賢妃輕笑一聲,低下頭看她自己瑰麗的裙角拖曳於地,似天邊舒卷流麗的的雲霞。衣裙上的海棠春睡圖,每一瓣都是春深似海的嬌豔無邊。一針一線,千絲萬縷,織就出浮華綺豔的美麗。那樣豔麗的顏色倒映在她的眼底,竟然顯得有幾分的詭異。
“許氏的確是聰明,不過這後宮聰明的女人多了去了。倒也別忘了,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尾翠沉吟了片刻,複而開口說道,“奴婢聽說今晚皇上也是宿在虞美人那裏。”
賢妃聽了嘴角別起冷笑,眼底滿是融化不了的冰寒,“她是時來運轉了,生了個那麽孝順的女兒。”
自從儒音打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賢妃的芷容宮裏帶著,賢妃對她雖然不能算是對待自己親生骨肉一樣,可是吃穿用度什麽都是撿了最好的。相反虞美人對儒音做過最大的事就是生育了她,可是儒音對待賢妃永遠隻是表麵上的恭順,私底下對虞美人才是掏心掏肺。尾翠看在眼裏,一直都很替賢妃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