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泣露香蘭笑(八)

看完之後，隻覺得繾綣柔情細密鐫刻，潺湲流連。這兩日他本來對許淼淼就有所歉疚的，身為帝王最為忌諱的便是三千寵愛獨予一身，所以為了讓許淼淼少被人盯住，他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過來。要說歇在虞美人那裏的兩晚，他都是差了林公公暗中把朝奏搬了過去，連虞美人的身也未曾近過。

可是他的一番苦心，對許淼淼卻是半點也不能吐露。他本來也是十分擔心的，知道她素來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可是眼前見到這一方紙箋上短短的幾行字，那顧慮便被打消了。

許淼淼沐浴後回來就見到他神色怔怔地坐在那裏，等她看清軒轅澤在看什麽的時候眼底微有波瀾。這時候軒轅澤抬起頭來，見到她一頭如瀑布一般的黑發散在身上，身上隻穿了件白色的單衣。因為發際的水洇在衣裳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眸色如墨。

“怎麽頭發也不擦幹就出來了？”

他放下手中的紙箋起身闊步向許淼淼走去，另一邊的茗瑤遞了幹淨的帕子就識趣地離開了。

坐在妝台前，許淼淼從鏡子裏見到軒轅澤低垂眼眸認真給她擦試頭發的模樣心中一暖。隻見到他挑起一縷秀發輕輕地搓著，如同正在對待自己的珍寶一般。好不容易等到三千青絲都弄幹得差不多了，他自己非常自然地拿了烏發膏給許淼淼摸在頭發上，再慢慢散開，頓時一股濃鬱的香味溢進鼻尖。

等到軒轅澤把帕子放好，回首的時候見到許淼淼自己手持螺子黛正要上妝，嘴角倏然聚起笑容。

“皇上笑什麽？”在鏡中看見了的許淼淼疑惑開口。

軒轅澤走上前從她手裏把螺子黛取了過去，“朕什麽也沒笑，隻是想替你描眉。”

“皇上也會麽？”許淼淼揚眉問道。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軒轅澤卻是這麽拋來一句，說完伸手就要往前到許淼淼的額前。許淼淼閃身躲開了，拉著他的衣裳說道，“皇上可不許給臣妾畫殘了，不然臣妾就不出門了。”

軒轅澤一笑，溫朗如三月春風拂麵，話語裏卻有著幾分戲謔，“朕倒要真的給你畫殘了，看你到底會不會出門。”

“皇上耍賴呢。”

話雖然這麽說，在軒轅澤的手托起她下巴的時候許淼淼卻安靜了下來，那淡然的神情似乎把自己所有都托付在給她描眉的那人身上。軒轅澤握著螺子黛，神色也是十分地認真，一筆撇下，見到那眉好似柳葉，不禁莞爾。對閉目等待的許淼淼說道，“好了。”

許淼淼睜眼看去，有幾分欣然流露在臉上。見到他畫的是極好的，不由得又有些懷疑，對身後的人笑問道，“皇上的手藝可不像是第一次畫呢。”

軒轅澤目光幽邃如海，霎時濺起千萬抹星輝，流光溢彩。許淼淼見到了心底一震，就聽到他沉沉地開口，“以前桃花夫人最喜歡長眉如鬢，朕給她描過兩次。隻是給描淼淼這種柳葉眉，確實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