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嫋嫋泛崇光(九)

軒轅澤在聽到“許大人”的時候不由聯想到宮裏同為許氏的一人，微有一頓，之後麵無異樣讓林公公給軒轅子歸賜座。

“這幾日想來你也從其它大臣那裏多多少少聽了一些了，汝南王反逆之心日益膨脹，厲兵秣馬，想要與朝廷分庭抗禮……尤其是上一次家宴朕拒絕將儒音許給他府上公子之後，朕當初果真不該放他回去的。”

軒轅子歸默然，知道他之前的打算是想要借機卸下汝南王的兵權，卻沒想到汝南王會以金蟬脫殼之計逃開。

“兒臣知道。”

軒轅澤頷首，拈了張朝奏遞給林公公，林公公拿去給了軒轅子歸。軒轅子歸接過大體瀏覽了兩行之後，神情駭然，“汝南王竟敢……”

“他有異心已經很久了，當初先皇殯天時如果不是太後和葉相力挽狂瀾，恐怕他早已逼宮。朕繼位多年後他一直賊心不死，這次居然膽敢勾結外蕃，意圖謀逆，實乃大罪。”軒轅澤說到這句話時眼底有一絲狠厲，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強大張力饒是軒轅子歸和見慣了場麵的林公公也是一驚。

“可惜他想做漢高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朕也不是項羽之輩。”

軒轅子歸聽出他話裏的深意，再一次從座上站起跪下，神情肅然，“兒臣希望能為父皇分憂。”

麵對軒轅子歸的反應，軒轅澤很是滿意，麵上卻是平淡的樣子。

“朕讓你同許大人同去嶺南還有一事，便是讓你去調查一件事。”

軒轅子歸沒有露出異色，隻是道，“父皇請講。”

“十三王爺上次出宮曾經到過嶺南，又同朕提到那裏似乎有人在大肆高價收集硝石等物運往西平。硝石本不是什麽珍貴的物資，朕以前卻聽工部的人提到，若是取硝石、硫黃、木炭等物細心配置，或許能構成一件非常厲害的武器。工部的人現在還沒有成功，朕擔心或許是汝南王找到了什麽，要做出那令人膽寒的武器。”

軒轅子歸沒有料想到他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一顆年輕的心猛然跳動。他素來不喜歡其它繁華之物，平素的心思都用來鑽研古今的史書和兵法，自有一顆拳拳之心。如今聽到軒轅澤這麽一講，雙目明耀如同熊熊火炬。

雙手一抱，拜道，“兒臣必不辱皇命。”

軒轅澤神色稍稍放緩了一些，又道，“你素來性子沉穩，可這不是什麽小事。與你同去的許大人為官多年，處事老練且對朝廷忠心耿耿，你在外麵的時候若有什麽拿不準的事情，便開口問他就是。”

軒轅子歸立刻回道，“兒臣明白。”

“如果沒有旁的事情，就跪安吧。”軒轅澤說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兒臣告退。”軒轅子歸拜了拜，後退後幾步站起身便要離開。見到他的身影，軒轅澤忽然又叫住了他，“等等。”

“不知父皇還有什麽吩咐？”軒轅子歸轉過身來。

軒轅澤俊美的臉上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那雙琉璃般通透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同他母妃長得越來越像的軒轅子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