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消盡自清涼（十）

軒轅澤挑眉看了她一眼，拿起那張軒變古箋譜朗聲念道，“時時行地羅裙掩，雙手更擎春瀲灩。傍人都道不須辭，盡做十分能幾點。春柔淺蘸蒲萄暖，和笑勸人教引滿。洛塵忽浥不勝嬌，剗踏金蓮行欵欵。”

卻是許淼淼得體癬的時候他到宜歡殿裏見到許淼淼時吟的那首王深輔的詞《雙鳧杯》。

舊詞新用，那時的生疏還曆曆在目，如今兩人卻是最親近的關係了。

許淼淼臉上帶著柔柔淺淺的笑容注視著軒轅澤，軒轅澤放下手中之物走到她麵前。將她帶到窗前，悶聲笑了笑，把她的臉撥在自己的肩膀上靠著。

“皇上今夜不去看淑妃娘娘嗎？”許淼淼開口問了句破壞氣氛的話。

軒轅澤眼睛盯著窗外，“來真龍殿的時候朕已經去看過她了，今晚朕陪你。”

許淼淼眉眼彎彎，主動把手挽在他的手臂上，才重新枕在他的肩頭。

“那淼淼今晚也陪阿澤賞月亮。”

在她說完這話的時候，沒有察覺到軒轅澤嘴角已經溢出的幸福笑容。他“嗯”了一聲，此時窗外黑色蒼穹煙霧嫋繞，一輪真月似銀盤瀉下了滿地銀粉，淡淡的月華塗地。

果然好一輪萬古照山河之千秋明月。

第二日同軒轅澤用過早膳之後許淼淼便到太後那邊去了，因之前她已經提點了許淼淼，在那裏小坐了一會兒就告退。途上遇到了從另一頭走來的賢妃，一身大紅遍地撒花曳金芙蓉花大袖衣，下身也是大紅色蘇緞彩雲流霞挑線裙子。發髻上一根赤金鳳凰翅鏤空簪子別在腦後，前方是八顆明珠鑲嵌的額飾，整個人看起來華麗端莊。與先前見到的她，看起來相差甚大。

而她手裏也握了一柄玫瑰紅金麵芙蓉花的團扇，扇柄上垂著的紅色穗子上結有兩片銅板形狀的玉石，很是貴重的模樣。再見到她眉目盈盈，看起來心情頗好，似乎宮裏傳出她害淑妃發病的事情半點也沒有影響到她。

許淼淼身後的隨侍已經彎腰請安了，脆生生得一片。許淼淼也是矮下身，賢妃卻是隻受了她半禮就上前親自扶住了她。

“妹妹可是今非昔比呢，這一拜倒是讓本宮生受了。”

這樣一聽，就連說話的嗓音也變得嬌噥了許多。

許淼淼麵容沉靜，道，“賢妃娘娘是四妃之一，臣妾依禮就該對娘恭敬，何來生受二字？”

賢妃巧笑一聲，用團扇擋了臉，隻露出一雙星眸，道，“瞧瞧妹妹模樣標致，人也有禮有節的。所以說宮裏這麽多人，本宮就最是喜歡妹妹了。”

往後瞧見許淼淼走來的方向是太後的永壽殿，便笑道，“妹妹真是孝敬，日日都到太後娘娘那裏請安。”

許淼淼去永壽殿的時候鮮少碰到她，就連上一次賢妃和淑妃都在的時候太後也是有意無意地疏離她。許淼淼雖然不清楚賢妃心裏是作何想的，隻是應語，“太後娘娘不嫌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