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陰虛熟徹天香(十)

“王爺，你是不是……”已經來來回回在同一個地方轉了許多次了，茗瑤再也忍不住開口。

軒轅奕無奈地一笑，“你認為呢？本王方才來的時候盡顧著和你說話了。”

“那怎麽辦？”茗瑤轉身來，險些從他唇上擦過，急忙掉頭。

軒轅奕先是怔仲片刻，後是竊喜一笑，“我們還是先下馬，讓馬喝些水休息一會兒吧。”

茗瑤因為先前的意外現在還有些暈暈乎乎的，點頭，直到軒轅奕抱她下馬才醒悟過來。

“不是有說老馬識途嗎？怎麽這個馬一點也不識途？”茗瑤撅嘴。

軒轅奕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此時麵前的風景倒是不錯，一望無垠的澄碧天空，潺潺而過的小溪邊長著豐沃的水草和淡紫色的小花。軒轅奕坐在柳樹的草地上，發出愜意的歎聲。茗瑤嫌棄地看他一眼，自己也跟著坐了下去。

“這裏真漂亮。”軒轅奕一聲喟歎。

茗瑤手裏撚著荷包上的紅穗，漫不經心道：“王爺拜訪了那麽多的名嶽山川，真的覺得這裏美嗎？”

軒轅奕低頭一笑，旋即溫柔地注視著她，“和你在一起，在那裏都是美的。”

這種攻勢讓茗瑤無法招架，她急忙別過臉去。

兩人有一會兒都沒有說話，軒轅奕放鬆地躺在草地上。為了避免這樣的尷尬繼續，茗瑤假意好奇問道：“聽聞宮裏麵最熱鬧的事就是打獵了，王爺給奴婢講講吧。”

軒轅奕嘴裏含著的一根青草被他拿了出來，他翻了個身道；“如今都隻是去城外圍場，不過三四日。在圍場田獵，其實隻是以軍隊布置好圍場，再把準備好的狐狸、野兔、野豬和鹿獐等動物縱放於其中，大家放箭去射，或者以雕鷹捕捉，做做狩獵的樣子罷了。”說罷歎了歎氣：“本王小時候常跟父皇去長白山打獵，往往一出必逾月。那裏珍禽異獸漫山遍野，模樣美觀漂亮的有紫貂、黑鸛、金雕、梅花鹿、丹頂鶴；味道鮮美甘香的有秋沙鴨、麝、水獺、猞猁、馬鹿、青羊；可捕來玩賞的禽鳥有鶚、鳶、蜂鷹、蒼鷹、雀鷹和花尾榛雞……當然，還有很多凶猛的野獸，步入密林時須處處小心，經常會有黑熊、棕熊、豺狼、金錢豹出沒。最危險的是虎，它常常靜伏於灌木叢中，發現落單的行人後會跟著他在近處潛行片刻，待其不備便猛撲過去，一口咬住人的脖子，使他避無可避，然後再撕咬嚼食入腹。”

茗瑤一直仔細聽著，聽他說起珍禽異獸時露有淺淺笑意，但聽到猛虎食人之事，不禁呈出一絲驚懼神色。軒轅奕正好看到，見狀淡淡一笑，又道：“可是這樣的猛虎，本王從小到大跟著父皇一共獵殺了五頭。長白山上的猛虎毛色十分豔麗，背部和體側是淡黃色的，而腹麵淨白，全身布滿的橫紋黝黑油亮，每個大元人都會以擁有這樣的虎皮為榮。本王臥室和書房中的掛毯，便是本王親自獵殺剝下的虎皮。在長白山狩獵，才是真正的狩獵，對男人來說，最大的快樂莫過於贏得以生命為賭注相博的東西。而如今的城外田獵，不過是作戲式的消遣。”

“那如今你們為何不去長白山狩獵了？”茗瑤問。

“京城離那裏頗有段距離，來回需要很多時間。何況，現在皇兄……似乎比以前忙？”軒轅奕忽然朗然地笑：“自然是不便輕易遠離京城，花這麽多時間在狩獵上的。”

“有那麽多珍禽異獸的地方，風景一定很美罷？”茗瑤再問。

“對，”提起記憶中的長白山景，軒轅奕微微有些感慨：“許久沒去了，不知那裏的山色湖光是否還跟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