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及盛年參彥會(八)
“你也太注意了,時時刻刻都這麽關注著謹哥兒,若是要讓太後領走了怎麽辦?”鄴純仁玩笑道。
許淼淼藕白的手指絞在裙擺上,瞳孔驀地收緊,“莫不是太後說什麽了?”
鄴純仁愣了片刻方搖頭,把手中的遊鯉洗粉荷彩盅放下,“我隻是隨口一提,你竟然這麽擔心嗎?”
許淼淼默然片刻,摸著手上的一個羊脂白玉的扳指,道:“太後對謹哥兒疼愛有加,要謹哥兒去陪伴她老人家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鄴純仁看她一眼,“你果真舍得?”
“自然是不舍的。”許淼淼說完淡淡一笑,從座上站起身來,“鄴姐姐,我還是去看看謹哥兒才放得下心。”言罷提著裙擺,茗瑤對鄴純仁行了禮,也跟著她離開了。
“許修容似乎很擔心啊。”巧恩歪著頭看著許淼淼離開的身影。鄴純仁睫毛低垂,半晌沒有回話。
宜歡殿
許淼淼正在逗弄著搖籃裏的謹哥兒,小家夥一抓住他的手指就樂得笑開了嘴,濕漉漉的眼睛也變得一彎月牙。茗瑤端著一碗鮮奶燕窩走了進來,剛放到小杌子上,殿門口就小跑進一名太監。
“怎麽了,慌慌忙忙的?”
小太監一下跪到地上,“娘娘……不好了,皇上昏倒了!”
“你說什麽?”許淼淼全身發寒,雙手緊握在一起。
“皇上在禦書房暈倒了,林公公讓奴才來請您過去。”小太監繼續道。
匆匆忙忙趕到真龍殿裏,周圍的宮人盡數行禮,許淼淼顧不上直接往寢殿裏走去。見到寧平之人已經站在龍床前,正在為軒轅澤把脈。許淼淼扯了一名小內官,輕言道:“皇上怎麽樣了?”那小內官卻隻是搖頭。
“許修容。”這邊寧平之已經診好脈了,轉身看著許淼淼。
“寧太醫,皇上怎麽樣了,怎麽會昏倒?”
寧平之正想要開口,門外淑妃帶著兩名宮女也走了進來,許淼淼和寧平之均還未來得及請禮,她已經招手示意兩人不必了。
“本宮聽說皇上病了,是怎麽回事?”
“皇上是舊疾複發,胸前的箭傷再加上前段時日為汝南王一事的操勞。”寧平之不急不慢答道。
“已經昏倒了,是很嚴重嗎?”許淼淼再問。
寧平之看了眼閉眼正在休息的軒轅澤,方才答複,“牽一發而動全身,皇上的病,必須得好好地休養。”
許淼淼和淑妃都往龍**的軒轅澤看去,均是擔憂的神情。寧平之作了一揖,自行退下。
“桃花夫人到!”就在許淼淼和淑妃都沉默的時候,內官尖銳的嗓音響了起來。兩人轉身,看到旬華恩盛氣淩人而來,身後也跟著軒轅璦。也不看兩人,徑直往龍床前走去。軒轅璦對許淼淼淑妃行了禮,安靜地站在一邊。
“皇上。”旬華恩輕喚了一聲,嫩白如蔥尖的手指握在軒轅澤的寬掌上。然而軒轅澤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幫狗奴才!”旬華恩倏然轉身對周圍的宮女和太監罵道:“一日日越發長進了,連皇上都敢不好好伺候著了!”
“夫人息怒。”宮人都是知道她厲害的,均是跪倒一片瑟瑟發抖。
“還有你,林公公……”旬華恩不理旁人,一雙丹鳳眼上吊,睨在林公公身上,“你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了,皇上身子不舒爽,一點眼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