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乞丐湊什麽熱鬧
“爺,申時了。”
禦翎衛扮作的小斯出現,側身立在白墨北身邊。
岸邊有不少站著圍觀群眾,他們對著鬧事外邦人指指點點。
但這一切鬧局,不會影響到番邦國離港時間。
白墨北嗯了一聲。
船員吆喝,把港口的使臣等一眾人員喚回神。
“啟程!”
郭爾羅斯·小小站在船上,一聲令下,不同職責的人更加忙碌起來。
使臣上船,甲板收回,解開栓船的繩索,船身兩側船槳緩緩轉動起來。
霎時間,港口人聲鼎沸,完全掩蓋過市井鬧事的聲音。
兩人轉身,偌大的福船灑滿金色光芒,太陽熱烈又刺眼。眼前,船身緩緩離港,郝七線亦步亦趨跟著。
直到站在碼頭邊緣,郝七線才停下腳步。
四周的船開始陸陸續續離港。
番邦國大多地處陸地,極少靠近湖海。除使臣出使所用的船是官船,其餘大部分用來運送貨物的都是雇傭的商船。
郭爾羅斯·小小所在官船是當中最大的一艘,可以運輸貨物,也可用作戰艦。
以戰艦為首,其餘船隻也有一定保障,海盜不敢輕易上前劫船。
“汪!汪!”
兩人身後猛地竄出一條狗。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躲開。
小白本來匍匐在地上,聞得動靜,立馬警覺。
“珍寶?”郝七線看清衝過來的狼狗,忍不住蹙眉。
小白警惕的神情見到是老熟……狗,又恢複了懶洋洋的模樣,重新趴了回去。
郝七線蹲下摸了摸狗頭,“珍寶怎麽到這來了?”
她狐疑間,察覺珍寶哼哼唧唧蹭著她的手,又著急的在泊船處來回轉悠。
郝七線抬眸望向行駛遠離的船隻,陷入深思,“看來,是船上上了不該上的東西。”
具體是什麽東西,還是要派人去追,才能得知!
白墨北立即會意,“黑雲!”
“是!”
根本不用多說,跟隨白墨北身邊的禦翎衛首領當即大手一揮,“來九人,跟我去追!”
珍寶以前由專業的訓犬師訓導,訓犬師是從禦翎衛當中挑出的人。
禦翎衛每次行動當中,少不了一到兩名訓犬師。
珍寶見到訓犬師的手勢,飛奔跟著上了船。
十人一犬,乘坐一艘小木船用極快的速度去追。海上犬吠空鳴,引得不少人駐足。
“怎麽了這是?”
還有一些沒有出發的使臣頂著太陽,眯著眼打探。
“oi!那狼狗怎麽那麽像國宴上皇後娘娘送給拉斯國的那隻?”
“呀,不是像,那就是。”
“什麽情況?狗怎麽跑海上去了,那些小斯都誰家的?喂,還有沒有人管管!”
現在是番邦國回程時間,茲事體大。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有規定張榜明示:官家貿易期間,港口不得出現私人船隻。隻允許和官船有關的船隻停泊靠岸,運輸貨物。
並且官府會派出官員駐守,官差巡邏查看。以此保證官家貿易安全問題。
“官差,官差上哪去了?不管管嗎?這讓我們的商船怎麽走?”
“要是磕著碰著,誰負責?上麵那些小斯不會是衝著商船來的吧?喂!這安全問題怎麽搞的?”
四處使臣都湧了上來質問,不滿的聲潮一湧高過一湧。
港口的動靜過大,反而將市井鬧事圍觀的人都引了過來。
“我咧個親娘,今兒是處處有舞台啊!”
“閉嘴吧你,還舞台,讓你上去騷一把你願意嗎?三國聯手禍害大譽,當眾欺辱朝堂官員。現在連港口都鬧出事端。”
“再這樣下去,真要亂了!”
太後聽著那些話,抽身撥開人群從中跑到前頭。玉容一手拎著郝之文,緊緊跟著太後的步伐。
“玉容!港口邊上站著的兩個身影,你有沒有覺得眼熟?”
太後探長腦袋,身邊亂哄哄小跑出兩路官兵。同他們並肩而行。
玉容鬆開郝之文,尋著太後說的方向望去,郝之文撩開擋住視線的銀發,同樣看了過去。
兩人幾乎是同時驚呼,“陛下!”
兩人對視,玉容眼神複雜。陛下在此,那另外一個眼熟的身影,不用再說,都知道是郝七線。
郝之文額角抽搐,有些不知所措。太後這兩日是怎麽對郝七線的,作為首輔的郝之文自然得到不少消息。
老父親的心,此時七上八下,堂堂首輔,行為怯生生,隻能暗中觀察著太後的臉色。
郝之文是真怕太後那暴脾氣要是控製不住,當即上前把他那弱不禁風,身子還不利索的女兒給當場推下海淹死。
他那女兒讓她用酷刑折磨得不成樣,現在竟然還能出宮走,想必是上天開恩。可不能再讓太後給禍害了!
太後眼中閃過亂七八糟的情緒,出宮一趟。她聽到太多關於郝七線的議論。
什麽奸人所害,有先見之明,若不是她讓大家一睹鳳凰歸巢真姿,到時候文化被倭國人竊走,大家還被蒙在鼓裏。
還有什麽外邦三國聯合起來,是要除掉皇後,就是為了製造大譽內亂。皇後年紀小小,就要承擔重責,腦袋還是隨時懸在刀口上,真是可憐。
還有人說皇後年紀小,好在聰明,不但及時挽救大譽文化,還徹底揭露外邦三國的算計,才沒讓奸人得逞。
出宮一趟,外邦三國所行齷齪之事,種種問題壓向她,她如今就像是吃了一隻死蒼蠅般頓覺難受。
要是在百姓中流傳的都是真相,那她想郝七線是賣國賊,簡直是她老糊塗了!
她還對郝七線各種打壓,甚至給她用上酷刑。都是因為覺得郝七線罪大惡極,罪責眾多,一怒之下才上的刑罰。
如今眾人卻告知她郝七線是被冤枉的,而且還是受害者,差點死在外邦的計謀中。
這……這讓她的老臉往哪裏擱?她還有何顏麵去麵對列祖列宗,麵對先帝。
皇家出了一個智勇雙全,足智多謀的兒媳,卻因為她一時糊塗,差點害死。
就在她腦子一團亂時,眾人被方才出現的兩路官兵攔住了去路,全部停滯不能再靠前。
太後三人因為方才跑的快,如今占據前排。身前官兵手持長矛,排成一排橫在百姓麵前。
“退後!全部退後!”
“閑雜人等讓開!不得再上前!”
“退後!要是再敢上前,一律按照危害官家,擾亂秩序罪處置!”
危害官家,那是砍頭的大罪。誰不要命,還敢上前半步。
眾人紛紛往後退,但又想看是什麽情況,索性在官兵管控不到的漏洞中尋求機會。
遠遠站著的、找角落蹲著的、佯裝在搬運貨物的,各種忙活。
畢竟是關乎國家大事,不是街上外突發外邦人鬧事,就是港口出事,他們也得知曉其中到底是什麽情況!
“喂!你們仨誰啊,往後退開!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官兵都是吃幹飯的嗎?沒瞧見那仨不肯走?趕人啊!”
趙潭山從三人身後邊戴著帽子,邊大聲嗬斥,“乞丐湊什麽熱鬧,這熱鬧是你們能看的嗎?快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