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狸貓換太子
作為帝王，他掌握著天下的生殺大權，權力的中心。是毋庸置疑的，但也因此，按照白墨北的性子，不會把全部雞蛋放在一個籃子。
越是權力大，他就越需要有另外一方出來平衡，掣肘。
高家是如此，因此郝家出現。禦翎衛，自然也是如此，會有禁軍、聞留閣，三方共存，相互牽製。
三足鼎立，無疑是穩妥的。
郝七線明白其中道理，繼而聽郝之文道：“聞留閣，分成兩大聯絡點。隻要是關於京中的所有的消息，裏麵都有。”
聞留閣的人，遍布京中，那是如同一個巨大的蜘蛛網。
“當然，關於京都以外的，也有。隻是拿到手需要多些時間，但也不會太久。”
陛下的耳目，從來都不會被蒙蔽。這是郝之文私下對白墨北的看法。
郝七線陷入沉默，彼時，郝之文忽然從懷中掏出一份卷軸。
有一個嬰兒手臂大小，長度有少女攤開的手掌，從手腕到中指指尖那般長短。
“拿去吧，裏麵有你想要的。”
“趙家兵部尚書趙潭山，戶部度支司郎中李觀、戶部金部司郎中孫紫玨、禮部主客司郎中吳長卿、巴州刺史梁舟……”
郝七線有些緊張打開卷軸，但當看到裏麵的名字和內容，瞬間頭皮發麻。
小小的卷軸，不知道裝了多少人，密密麻麻的名字、官職。郝七線隻感覺害怕，她要麵對的不是一人，而是裏麵牽扯了上百官員，上千的人口。
但這還不算完，卷軸上的不過是大譽內部的問題。她還有要麵對外患的困擾。
郝七線臉色蒼白，她頭一次要麵對這麽嚴重的問題。上升到朝野和國際之間的問題，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去扛起的大梁。
耳中嗡鳴，她聽不到外間的聲音。
“線兒，線兒！”郝之文擔憂晃了晃她。
他再次歎氣，他今夜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氣，“爹知道你麵對的問題嚴峻，壓力很大。但你信爹，不管什麽時候，爹一定站在你這邊。”
他認真看著這個已經呆滯的女兒，打心底心疼她，但這又是不得不逼著她去麵對的事情。
郝七線感受到腦袋上傳來一道溫熱，是郝之文的手掌撫上了她的顱頂。
“線兒，大譽需要你出麵，陛下給了爹一個地址。那是他之前有所交代的，他說隻有你能帶著大家走出困境。”
郝七線回神，“什麽意思？”什麽叫白墨北之前有交代，怎麽聽著，像是白墨北早有預感？
“爹，你告訴我，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會有此劫難？”
郝七線站起來，眼神嚴肅。
郝之文一時不知道怎麽說，“或許吧，都是陛下的交代。爹是陛下的臣子，都是聽命行事。”
郝七線側眸，不免深思。
要是按照郝之文說的，白墨北很有可能是遇到什麽事情，需要將計就計。但他沒有選到更加合適的人選，才提前交代了郝之文。
隻等暗中的人一出手，他就會讓郝之文將大局交給她掌控。
好啊他，前兩天還說往後有事情的時候，會和她商量，現在竟然猛地向她砸下一個炸彈！
等事情完結，她必定找他算賬！
郝之文見她踱步，陷入思考，也不打擾。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陛下選擇她，自有道理。她會帶著大家，走出困境的。
“爹，既然陛下有所交代，那爹可知那地方在哪裏？爹是否又有大譽輿圖？或者，有關於大譽鄰國地理位置的輿圖”良久，郝七線總算出了聲。
現在他們麵臨兩個問題，一個是內亂，一個是外患。
郝之文和她提地址，又說問題隻有她能解決。她有種預感，是關於槍械的。
要是這樣，她麵對的就是外敵入侵問題。
解決外敵入侵，就要熟悉各方的地理位置。要知道哪些地方是易守難攻，哪些地方適合打，哪些不適合。
“輿圖在書房。”
郝七線跟著他到書房，燭光照的通亮。
書房內，郝之文掀開一處幕簾，牆麵隨著燭火照耀，上麵赫然出現一幅巨大的地域圖。
“這邊。”郝之文從角落中拿起一支手指粗細的竹竿，指著左邊的一幅輿圖道：“以上，是大譽的國土。”
“那邊，是整個天下的輿圖。其中包括了外邦和諸侯國、番邦國。”
郝七線細細看過去，兩幅地圖，一個是自己國家的，另外一幅相當於是世界的。
“大譽的領土，位居中央。這裏是海域，往南邊走，便是倭國。經過這片海域，可抵達蘇圖巴和拉斯。”
郝之文竹竿點了幾個地方，郝七線認真看著。
她率先分析蘇圖巴和拉斯，外邦兩個國家的地理位置，還是相對較遠。可若是他們的船隻戰艦比大譽先進，那他們到達大譽的行程在時間上就會縮短。
如果雙方打起來，大譽要如何抵擋他們的炮火？
黑雲留下的是槍支，但在戰艦大炮上，她並沒有聽說有什麽改進的。
要是她現在惡補，也未必來得及及時做出想要的效果。
目前最好的是阻止戰爭的發生，戰爭發生的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來說就越有利。
“爹，陛下先前說要讓蘇圖巴和拉斯進行賠款，目前是什麽情況？”
郝之文背著手，回想今日的消息，道：“估計明日，就可以知道結果。”
“如果他們不同意，真就對王子皇女動刑？”
她一開始就不讚同這樣的做法，可白墨北說他已經抓到真正的王子皇女。
郝七線便覺得事情遠沒有那般簡單。
“當然不是，按照的陛下的意思，是……直接殺了。”
郝七線瞳孔一震，“直接殺了？”
郝之文點頭，“不過，殺的不是去勢那一對。”白墨北要解決的，是真正的王子皇女。
郝七線麵色古怪，白墨北是想要狸貓換太子。
雖然她有想過這個念頭，但還不敢確定。
現在聽到郝之文的回答，她就敢肯定了。
一個人，做了人家的替身十幾年。沒有自由，沒有自我。一條命隨時能被人奪走，這樣的生活，無疑是異常壓抑。
永無出頭之日，甚至說是連光的都見不得的人。現在突然有人說，他們可以有機會光明正大出現在眾人麵前，而且還能過著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生活。
換誰來不想要？
這樣大的**，對於他們兩人來說，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當然，他們要過上那樣的生活，需要他們稍微動動手指，傳遞一封信過去，讓他們送來賠款，他們往後的日子，便可高枕無憂。
按照原計劃，蘇圖巴和拉斯的問題可以暫且解決，告一段落。
但倭國，尚且還是個巨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