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嬪妾不如商府嫡妻

【059】鼻子會撞到麽(有阿晚身份內容)

那夫人生的眉目疏離氣質高遠,皮膚光潔紅潤,僅是說話之間,唇邊都會漾起兩個小梨渦,身穿一身絳紫色刺繡牡丹的襖子,外罩了一件絨毛罩衫,看去富貴不已,也深深地將那清遠的氣韻硬是拉成了濃厚的莊嚴。

窗邊的那一盆改良過後的羅薑離花,襯得她的容顏更是傾城絕色,雖已經沒有少女的純美動人,但歲月的沉澱與賦予的氣場,不是少女可比擬的。

她是羅薑國的第一家族宗政家族的第一夫人,曾是羅薑國第二大家族,第二家族的嫡長女,第二情。

第二家族,恰是姓第二,這在羅薑國也是一段廣為流傳的軼事,說是注定的第二家族隻能位於宗政家族之後,做羅薑國的第二大家族。

宗政家族的祖先,是與羅薑國先帝一起打下江山的人,先帝冊封了他為齊安侯,乃羅薑國唯一的侯爺,是羅薑國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貴的男人,宗政府,也是除了羅薑國皇宮外,最尊貴的貴府,任何羅薑女子都想進宗政府門,任何羅薑國貴女都想成為齊安侯夫人。

在羅薑國廣為流傳的一句話便是,不想做齊安侯夫人的貴女,不是好貴女,不想做齊安侯女人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那便是說,這羅薑國裏的女人,無論是貴女們,還是庶女小姐亦或是尋常百姓家裏的姑娘,都想成為齊安侯府裏的女人。

這一任的齊安侯夫人,乃是羅薑國第二大家族,第二家族的嫡長女第二情,她性格潑辣,行事果決,卻不愚鈍,外頭傳言其狠毒無比,阻斷了不少想嫁進齊安侯府的女人。

但,依舊阻止不了那麽多想進齊安侯府的女人,是以,這一任的齊安侯,至今已有十一個妾,延續香火,以便在齊安侯夫人不方便時伺候齊安侯。

第二情在齊安侯府的位置,是至高無上的,當年她出嫁給現今的齊安侯時,被皇上特例冊封為光懿夫人,為正一品夫人。

現今的齊安侯性格溫柔,卻也注定因為這溫柔性子,招惹不少女子,光懿夫人也在這歲月累積下,越加手腕鐵腕厲害。

她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就這麽隨隨便便就取了大蒼國的將軍之女,雖說那將軍是大蒼國的第一將軍,但也比不上他們宗政家族,她的兒子,娶得嫡妻必須是生的傾城貌美,家世一等一,容不得半點沙子。

據說那連涼暖之前十六年都是個庶女,因母親身份曝光,因那榮華夫人昔日的惡行被揭開,從而不禁化身玉鳴國公主之後,還成了府裏的嫡女。

但這後來的嫡女,怎的比得上真正的嫡小姐?!

半道上來的,終究是比不上的,庶女與嫡女的教養,便是從小不同的,嫡女懂得比庶女多了去,眼界自然也比庶女開闊,庶女從小就被教養是奴婢,而嫡女從小就被教養成名媛小姐,這從小長大的熏陶培養,就算身份一朝改變,這養出來的氣韻,可不會因身份而變化。

在光懿夫人的心中,涼暖是不正宗的嫡女,是半道上來的嫡女,是沒有嫡女教養的假名媛嫡小姐,她自然是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了這麽個不正不宗不倫不類的‘嫡女’為小侯爺夫人的。

畢竟,將來他唯一的嫡子阿晚,終究會繼承這齊安侯府,那這女人,便會是齊安侯夫人,光懿夫人想著,若是讓這女人將來世襲了齊安侯夫人一位,和自己位同一列,她都覺得臉上無光。

這羅薑國的第三家族言家的嫡大小姐,是她早已暗中觀察了許久的小姐,生的豔美無雙,才藝絕佳,正是配得上她家阿晚的,第四家族墨家的嫡二小姐,也是不錯的,生的溫婉,是一個持家的好女人。

就是她自己本家,第二家族的她的那幾個侄女,都是十分不錯的,可惜了,羅薑國裏禁止近表親成婚,否則,她那幾個侄女,早就被她安排進侯府了。

其實說來說去,便是光懿夫人對於涼暖這後來的嫡小姐有些不滿意,總覺得沒經過自小熏陶的嫡女教養,總是這內在氣韻不夠的。

“夫人,”一直在光懿夫人身側的另一個丫頭開口了,這丫頭的聲音比起方才那丫頭的溫婉來,倒是多了一份與其主相似的風風火火來,“流璃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其實,流璃,是懂光懿夫人的心的,夫人膝下,隻有一個大少爺,沒有其他的公子了,夫人自然希望大少爺什麽都是最好的,夫人急著少爺成婚,急著少爺回府,卻是忘記了當初少爺正是因為夫人幹涉少爺婚事,才一怒之下離開羅薑國多年在外。

如今,少爺成婚,本就必是會回齊安侯府的,若是少爺重視那連小姐,定會帶進齊安侯府裏,正是寫入侯府族譜裏去的,不會當那連小姐為外室,養在外頭,而既然少爺回從外頭回侯府,那這便是夫人要求少爺留下的機會啊!

且少爺那時候有了少夫人了,定然會考慮著點的,那也不必夫人總是想著將少爺弄回羅薑國侯府裏了。

流璃生的沒方才被光懿夫人指去分派任務的流月靈巧動人,生的也普通了點,但這心思,卻是比流月來,細膩了不知多少倍。

光懿夫人心裏正煩悶著,隻要一涉及到自己的這個唯一的兒子身上,她便心頭焦躁煩悶,以至於亂了平時的穩沉來,

“有什麽便說,你知道的,我最恨別人遮遮掩掩,明明有話,卻憋著不肯說。”光懿夫人性子火,但僅是火,沒有愚,她聽見流璃這一聲,眉頭微皺,聲音不響,卻讓流璃趕緊便是福了福身子,將想說的話一並此刻說了,

“奴婢私以為,夫人將少爺從大蒼國捉回來,有些不妥。”流璃低著頭斂著眉,她沒有流月的外放的美,卻有流月沒有的內在光華,這也是為何光懿夫人通常隻是指派流月去做些傳令的活計,而流璃卻是帶在身邊,給她偶爾獻獻計策。

光懿聽完這一句話,沉思良久,絳紫色的襖子,配著離花的妖豔,有股錯亂的美,光懿夫人並沒有直接便是詢問流璃的話,而是在心中思考流璃這番話的內裏意思。

不多時,她的眼中便有了些許神采。

流璃看見了自家夫人的神色,便是知道,夫人已是明白了自己話裏的意思,夫人向來聰慧無雙,隻是碰到少爺的事情,便會不自覺地生了焦躁之氣。

光懿轉身,帶起一陣香風,那是齊安侯賜給光懿夫人特有的香,這府裏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沒有的香氣,清清淡淡,卻持久好聞。

“流璃,你果真是我好好教養出來的丫頭,你現在下去,且去告訴他們,稍安勿躁,將我原本的命令,收回來。”

光懿夫人如是吩咐流璃,心中不禁對這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流璃讚賞又是多了幾分,生的的確是不夠美,但這心思,可是比起尋常女子,甚至是尋常的小姐來,都是細膩的。

現在阿晚定是在大蒼國自己的府邸周圍,甚至是那連氏的周圍都是安排了許多暗衛,她這去硬抓,確實是抓不回來,隻是徒增母子之間到了裂痕,若是她這一次‘遂了’他的心,那他必是對自己少了一些防備。

她自己的兒子,她還是了解的,到時候,定是會帶著那連氏回羅薑國舉行一個正式的大型婚禮的,屆時,可不就不用她多費心,兒子便回來了麽?!

“是,夫人,奴婢這就下去做。”流璃聽了,麵上情緒毫無所變,其實心裏是高興的,她知道自己比流月更受夫人歡喜,隻因為她比流月心思多些,但這些還不夠,她想要的還要多,不僅僅是壓著流月。

光懿揮了揮手,流璃便下去了。

去了下頭,正見流月麵色微喜地從外頭回院子,便扯開一抹醉人的微笑,上前聲音婉約,

“流月,夫人方才這般說……”

流月聽後,點了點頭,同樣笑得甜美,原本就是生的溫婉動人的臉,更是多了些朝氣,一下就回了她的流璃姐姐,又小跑著下去了。

流璃在她身後,站著看了她許久許久,直到流月的身影從她麵前消失,流璃才緩慢上前,朝流月消失的方向而去。

……

大蒼國帝京城頭那一處‘貌不驚人’的晚軒外頭裏頭,的確如光懿夫人所說,布滿了暗衛侍從的。

宗政晚的確是將自己的母親的棘手問題都考慮了進去,在涼暖真的嫁出連府之前,在三月三日之前,他還不想因他娘而讓自己的身份在大蒼國被發現。

因為,那是個麻煩,而他宗政晚最是不喜歡那些他不喜歡招惹的麻煩的到來。

這日晚上,算算日子,已經是好幾天了,這晚軒外頭,卻一點沒有聽到過任何打鬥的風聲,宗政晚心裏也是在好奇,

“墨寶,外頭不見有人?”即使從羅薑國來不及派足夠的人來將他弄回羅薑國,但這大蒼國裏,不是也安插了娘親不少盯梢他的暗衛麽?

聽見自家少爺的低問,墨寶也是好奇,他搖了搖頭,

“不曾見有人,”原先以為這幾日會有幾場惡戰呢,卻是沒想到這般安寧,安寧地他墨寶都有些心緒不寧了,“少爺,你說夫人……”

“不知。”宗政晚未等墨寶說完,便是直接答了一句,他的確是不知道他的娘,羅薑國高貴的第一夫人光懿夫人,會做什麽,他能做的,便是沉住氣。

“其他都安頓好了麽?回羅薑國的準備,也準備好了麽?”宗政晚這幾日,都是在部署下麵的人做這些事,為他的婚禮做準備。

迎娶涼暖,他又怎麽會真的委屈了那丫頭,既然她都寫信示意了,那他怎麽說,也得給他驚喜不是!

宗政晚想到了涼暖,清雋的臉上,便浮起淡淡的笑,好看的緊,一如他的青衫,高遠雋秀。

“這幾日她怎麽樣了?”宗政晚忙著,好幾日沒前期夜探了,可都是安排著手下人照看著的。

墨寶一聽自家少爺問起了涼暖,心裏便有些不高興,好像自家少爺的關注與寵愛從此不在他身上的不高興,撇了撇嘴,道,

“五小姐如今是府裏的嫡小姐了,榮華夫人也已和將軍和離,今日探子回報說,連將軍已經從玉鳴國回來,連府早已布置好了,明日在府裏便舉行這遲來的婚禮,五小姐的娘,也就是當年玉鳴國失蹤的雲顏公主和連大將軍的婚禮了。”

墨寶卻是將這幾日的情況,以及方才才得來的消息,一並都告訴了自家少爺,雖然不高興少爺偏心對五小姐,但他的心中對於這五小姐來還是喜歡的,五小姐生的好看,與他家少爺十分相配,他墨寶自然還是希望少爺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小姐做夫人的。

宗政晚聽了,皺眉,這墨寶真是越來越不懂他的心了,這些告訴他作何?他隻想知道那丫頭在挽雲苑裏的事情,這嫡不嫡的,對他來說是浮雲,他看上的人,沒有身份貴賤之別,因為有他寵著。

今日已是深夜了,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否則宗政晚便自己前去挽雲苑了,好幾日沒見著那丫頭了。

宗政晚不等墨寶說完,便站起來,朝床走去。

今日還是養精蓄銳,明日是連府將軍再婚之日,或許不會像前一次大婚一樣,有帝京諸多朝臣前來恭賀,但他作為準女婿,還是得去一次的……

……

而挽雲苑裏的涼暖,這幾日倒是有些失望,那宗政晚下了聘,求了親,便不見了人影,前段時間還時不時晚上來個‘驚喜’,這幾日竟是什麽都沒有。

她今日才將娘親的牌位交給連大將軍,是希望他能將娘正式寫入連府族譜裏,娘親等候這個時候,已經是很久了吧!

“小姐,”小玉在替涼暖整理床鋪的這會兒,心情還有些如飄在雲端般的感覺,雲裏霧裏的,卻很是高興,“明日夫人便是將軍夫人了,若是夫人還活著,那該多好。”

小玉聲音裏有些惋惜,惋惜不已。

實則,涼暖又何嚐不惋惜呢,以前,不僅僅是娘親息事寧人不去算計人,也是她懶散,不去對付人,才會有如今的下場。

即使她現在攪亂了連府裏的一切,但心中還是對曾經的一切惋惜而可恨的。

娘親,終究是不在了,這些身後浮名,對於一個死人來說,的確已經不是太重要了,不過卻是必須的,這是她為娘親報仇得來的,娘親的曾經過往,她已經算是輕了的還給了聞人煙芸。

她不是最愛名利麽,那就讓她沒了將軍夫人的頭銜,做那個公主殿下好了。

小玉見自家小姐久久不回話,便扭過頭看去,卻見她家小姐閉目含笑正,卻什麽也沒說,囁嚅兩下,也住了口,鋪好床鋪,便叫涼暖上去休息了,而小玉自己,則是退出了房間,回自己的廂房裏去了。

涼暖等小玉走後,卻是緩緩走至窗前,將小玉關得緊緊的窗子打開了些,今日外頭是一輪明月,瑩潤的月光照射下來,映進窗子裏,如霜華一般美麗。

冬天的風,依舊那麽冷,冷風掛進了屋子裏頭,涼暖縮了縮脖子,這夜裏的風,比起白天來,還要冷上好幾倍,看著外邊的樹吹得樹葉搖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涼暖等了一等,卻依舊是沒有看到她想看的人,不免是有些失望。

關上窗子,便轉身上了床。

……

第二日,是個大好的日子,連府裏一大早,便是開始忙碌了起來,奴才們奔走在府裏,身上穿的也都是新衣裳,整個連府裝飾地紅紅火火的,到處貼著喜字,比起當年連嘯龍迎娶聞人煙芸來,還要正式和隆重。

就連宴請的賓客,也是比當年更多,因為,來自玉鳴國的使臣們,便是占了三桌。

早在連嘯龍前去玉鳴國下聘前,早就吩咐府裏人,去向朝裏的朝臣好友發了邀請函,請他們務必在一月十八的時候,來連府吃喜酒。

連嘯龍給自己的時間很緊,他原本就是計劃著,十八日,便能舉辦這一次的婚禮了,是以,便早做下決策了,好在一切順利,賓客們自然是看著連大將軍的麵子,都是一一前來參加了這一次的婚事。

來得朝臣,一個個都是聰明的,他們閉口不談聞人煙芸與連將軍和離之事,隻恭賀著連嘯龍大婚。

雖然,這場婚禮中,連嘯龍的大紅花的另一頭牽著的,是一個木製的靈位,而靈位,則是由涼暖親自端著。

今日涼暖身上穿著的是緋色的新衣,妝容畫得比起往日來,稍稍隆重豔麗了些,配著那一身緋色的衣裝,倒是美麗的緊,那緋色的衣裙料子,是帝京裏都是上等的,是宗政晚早上時送來給涼暖的,涼暖自然是毫不客氣地穿上了。

賓客看到這麽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姐,妝容精致雍容的,都是在猜測是誰,但有心人便是看出了,那便是那已經去世的玉鳴國二公主的女兒,生的也是清麗多姿。

玉鳴國的使臣,依舊是以呼昊為頭,他看著自家公主生的小公主生的這般美麗,心裏也是慰藉不已,尤其是看著他家可憐的公主總算是正了身份,打心眼裏兒是為自家主子高興。

當然,若是小公主能盡快回玉鳴國接受冊封,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呼昊心裏想著,如何才能讓涼暖回了玉鳴國一次,正絞盡腦汁兒呢!

此刻的呼昊根本是沒有想到,涼暖不久後,便會要求呼昊,帶她回玉鳴國一次,這可讓呼昊心裏高興了許久。

宗政晚其實來得挺早的,但抱著手裏她娘親的靈牌一直到現在的涼暖,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宗政晚的到來,尤其是他一身慣有的青衣,總是被埋沒在各色衣衫裏,直到他徹底到了涼暖麵前,涼暖才猛然看見。

宗政晚看著涼暖一身緋色襖子的俏麗模樣,心中不禁描繪著她**嫁衣之時的模樣。

涼暖代替娘親的事,連嘯龍考慮許久,不過這早上很早的時候,才敢告之涼暖,因他擔心涼暖不會答應,而涼暖卻是最好的人選。

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過後,連嘯龍就接過涼暖手裏的玉雲顏的靈牌,進了裏屋,涼暖在身後看著連大將軍一身紅衣,精神抖擻渾身抑製不住的喜悅,看著掛上大紅花的靈牌,心裏百感交集。

而在上麵坐著的老太君又何嚐不是這樣,看著這般光景,心裏甚至想著,當年縱容榮華,是不是做錯了。

不過,不管是做錯還是後悔,時光永遠是一去不複返了,唯有珍惜現在。

這一日,來連府參加喜宴的賓客,恐怕看到的這場婚禮,會是他們今生看到的最另類的一場婚禮,比冥婚還讓人難忘。

今日白梨沒來參加這婚宴,而是以身子不適為由,躲在了自己的常春院裏,實則是怒氣攻心,心裏憋屈難受的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苦心算計來的結果,卻是讓一個死人稱了心如了意,她的丫頭書兒也是失望不已。

白梨在屋子裏將花瓶鏡子的,都摔在地上,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但房門院門都關得緊緊的,加上此刻府裏頭的人都去華園那兒參見這連嘯龍的婚宴,是以,沒有多少人注意著白梨這裏。

白梨費盡心思從外邊跟著連嘯龍回來,或許就是一個錯誤,就是一個引火線,間接促成了現在的事情發展,但是,人都是往上爬的,就如水往低處流一般,這白梨沒來之時,又怎會料到會有今日之事呢,隻能感慨世事之多變無常,人生是刺激的,或許上一刻還在雲端,下一刻就跌落穀底。

送入洞房之後,新郎官便是出來舉杯飲酒,一時之間,這園子裏觥籌交錯,大家興致都十分高,姑且將這奇異的婚事看淡,隻看做是來喝酒作樂的,倒也是一樁美事。

涼暖吃了些菜,喝了些酒,便離了席位,連小玉都沒帶著,那丫頭嘴饞的緊,如今身份又是丫頭裏最高的了,必然是要坐著大吃特吃的,涼暖自然隨了小玉去。

這冬天的夜裏,風發風涼,幸好白日裏沒下雪,否則是時光,正是融雪之時,更加冷寒。

涼暖喝的有些微醉,站在院子裏的長廊裏,有些疲累地靠在那廊柱上,看著不遠處娘親的新房裏點燃的紅燭搖曳,影影綽綽中,她仿佛見到了娘親鳳冠霞帔在身,麵色嬌羞酡紅,眼睛裏閃爍著晶亮的顏色,心撲通撲通跳著,等著她等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直到最後死的時候,才和她說,這輩子決不能做妾的絕望的話的夫君。

涼暖仿佛是看到了那樣的場景,這一次,娘是歡喜的,娘是幸福的,雖然,這幸福來得太晚了,雖然,這幸福到娘死後才補上……

涼暖看著那孤燈閃爍的方向,心裏忽的泛起一陣酸澀來,她穿越至此,娘親從沒說過自己是高貴的公主之身,隻卑微地在挽雲苑這偏僻的地方,守著自己的一片天地,想著心裏的那個人。

或許,娘親是為了她,才沒有去爭取什麽吧,若是有人知道娘是公主,自己是公主之女,或許現在她遭受的,比如尋寶早已經發生,娘這一生,過得太小心了。

隻願娘的下一輩子,尋個隻愛她隻娶她的兩人,幸福地過一輩子,給她多生幾個兄弟姐妹,讓她也享受兄妹姐弟之情。

涼暖想,她或許是醉了,才會看到廊柱的另一頭,站著的那個青衫男子。

宗政晚尾隨著涼暖來這裏好一會兒了,他看著她微醺的臉龐,看著涼暖那雙原本清亮幹淨的眼睛裏,透出的些許滄桑,他有些心疼,卻又不敢驚動她,便在她帶來另一側站好,手成環狀,卻沒攬上涼暖的腰肢,隻擔心著,或許她會醉倒下來,那時候,他還能接住她。

涼暖站在廊裏,宗政晚站在廊外,涼暖的位置要高些,但宗政晚身形高大,原先便比涼暖高了一個多頭,是以如今涼暖站得高了,倒是與宗政晚齊了,或許比他高了一些。

涼暖稍稍頷首,看著沉浸在月光下沉靜斂目的男子,安靜美好的就如同隻在深夜開放的曇花,且四年一次的珍貴美好,靜靜地在屬於自己的地方,綻放出美麗。

唔,真美。

涼暖眯了眯眼,從依靠著的廊柱上扭轉了下身子,眼看著就要倒了下去,宗政晚及時抬頭,伸手一攬,就攬住了涼暖即使穿著厚厚棉襖還依舊纖細的腰肢。

他們之間還隔著長廊欄杆,涼暖的半邊身子還在欄杆上,宗政晚抱著涼暖,或者說,是涼暖撲向宗政晚,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鼻子與鼻子之間的距離,似乎隻有一指,再也插不進其他東西。

在這個原本應該是情意綿綿動人深情的時刻,宗政晚心底卻是煞盡風景地想著,涼暖可真是瘦,這腰肢披上了厚實棉衣,他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就攬住了,不行,以後得讓她多吃些。

怪不得涼暖總覺得宗政晚是個呆商,阿晚有時候,可真是呆。

涼暖從上往下看著宗政晚,隻覺得,這男人的眼睛,真美,像是深淵古井似的,他的眉峰如遠山長岱,他的唇在月色下粉粉的薄薄的,真是誘人,唔,還有那鼻子,筆直高挺,咦?要是她親下去,鼻子和鼻子會不會撞到?

涼暖完全是被美色蒙蔽了,這微醉,此時到真成了醉意綿綿。

涼暖一口就親了下去,碰——!地一下,兩隻高挺的鼻子便相撞了。

呆商不呆,另有妙計。

宗政晚自然是雙眼發亮,顧不得什麽腰肢不腰肢的問題了,簡直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就是在碰上的一瞬間,扭過頭,他抬起頭,吻上涼暖微張的唇。

這摸樣看去,倒像是涼暖強吻了人家阿晚,人家阿晚可是實打實地被動著。

甜甜的,懦懦的,軟軟的,好吃的,還有些酒香,宗政晚描摹著涼暖小小的甜美的唇,細細地勾勒著這無人曾描繪的地方。

涼暖嚶嚶兩聲,腦子雲裏霧裏的,這淺酌幾口的酒,酒勁兒可真是大,不過此刻倒是舒服的緊……

是的,涼暖從未讓聞人子清親過,而阿晚心中卻是有些嫉妒的,他想著這般可口的小嘴兒,被誰還嚐過呢?他不管,反正從此以後,是他一個人的了。

月下微光,涼風陣陣,這裏的溫度,卻暖暖的恰怡人……

……

……

第二日,涼暖的在頭痛欲裂中醒過來,睜開迷蒙的眼,便是看見熟悉的自己的床幔,聽見聲音側過頭,是小玉忙忙碌碌的身影。

涼暖有一瞬間的呆滯,仿佛是不了解眼前情形一般,懵了。

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一瞬間又有什麽一下就是湧入了腦海之中,零零碎碎的片段,一下子又忽然想起,她這應該是在娘親的婚禮之上啊,怎的在自己**了,莫非,那零碎片段隻是南柯一夢,是她為娘親編織的美夢?

“小玉,今兒是幾號?”涼暖的喉嚨有些沙啞,嗅了嗅嘴裏的味道,還有些酒氣,昨日應是婚宴沒錯,她的確是喝了酒的。

“小姐,您可是睡糊塗了,今兒不就是一月十九麽?”小玉怪異地扭過頭看涼暖,她昨兒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