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之天命帝妃

232 我不怪你

232 我不怪你

“二皇子已經弄好了!”秦川興奮的說道,他沒有想到,他們竟真的能用這種辦法過河。

組織眾人渡河的事情是早已安排好的,阮煙羅命令所有人都準備一段繩子,沒有繩子就撕衣服,繩子的一端固定在自己身上,另一端在已經在河麵上架好的繩橋上結一個活扣。

這樣萬一水太大或者別的原因脫了手,至少還有一樣東西能把他們和繩子連在一起,不至於就這樣送了命,把傷亡減到最低。

一切準備完畢,在鬆風窯洞微喧的山林裏,在朗朗月光之下,在界河肆虐的咆哮聲中,一場多大兩萬人的壯觀繩渡,正式拉開了帷幕。

繩橋一共有兩條,因為帶過去的繩子都是專門為死士配備的,不虞會斷,所以並沒有合到一起使用,這樣速度也能快一些。

有了繩橋的幫助,河水又相對較緩,這些人過河不再是什麽難事,不過一柱香時間,排在第一個的南楚男丁就到了對岸,他一上岸,就立刻轉身去幫助衛流,接應緊隨他而來的其他人。

其中不乏有人體力不支脫了手,多虧阮煙羅提前準備的安全措施,大多數都被身上的繩子拉住,緩過一口氣來繼續向前,隻有幾個人連身上的繩子也給衝斷,沒入水中不知生死。

在這浩瀚的河水中,生命如此渺小,逝去的時候連個水花都激不起。而活著的人也無空關心,他們隻知道向前,必須向前。

阮煙羅看著這場渡河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麵上平平靜靜的,眼底的神色卻很複雜。

走到這裏,就該是最後了吧。

足足走了快三個時辰,所有人都差不多過了河,隻有留下來負責組織的幾個親隨和死士也在。

“煙羅郡主,你也下水吧。”秦川說道。

阮煙羅的臂力不是很好,他跟在阮煙羅的身後,也能照應她一點。

“你們先走吧。”阮煙羅說道:“就要離開天曜了,我想再看看這裏。”

秦川神情一黯,露出理解的神色。

阮煙羅一路上幫了他們這麽多,他現在已經不會再用叛國這種事情去想阮煙羅。

脫開了這種想法,再聽到阮煙羅方才說的那句話,他就忽然想起,說到底,阮煙羅也是天曜人,她的父母都曾為了這塊土地而戰,她自己也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現在要離開,自然是舍不得的。

“煙羅郡主,我等你吧。”他說道。

離開故土之前想告別,這是人之常情。

“不用了,我想自己在這裏呆一小會兒。”阮煙羅說道。

秦川還是不放心,但看到阮煙羅的目光中沒有一絲妥協的意味,他也隻好放棄,說道:“那你快點過來,千萬把安全繩係好。”

到了這種時候,他終於對阮煙羅表示出一些關心。

阮煙羅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秦川不再說什麽,帶著剩下的幾個人,一起下了水。

衛流在對岸看到秦川等人下了水,阮煙羅卻仍在岸上,猛的向前走了幾步。

一股驚慌從心底最深處蔓延上來,像是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失去了,讓他的心空的可怕。

伸手拽住一根繩子,甚至想就這麽再渡回河那邊去,把阮煙羅緊緊拉在手中,親自把她帶到河這邊來。

可是如今兩根繩子上都有人,這麽急的河水中,不可能在河中間彼此交錯而過,衛流拳頭死死捏緊,紅著眼睛,望著河那邊的阮煙羅。

阮煙羅身上還是進關城時的那身男裝,不同於女裝時的柔美,此時幹淨利落,一身英姿。

她就站在河邊,與衛流遙遙對望著。

秦川等人是有武功在身的,比那些南楚男丁自然是要快,盞茶工夫就到了對岸。

“煙羅怎麽回事?她為什麽不過來?”衛流抓著秦川厲聲問道。

他眼底的驚慌那麽明顯,把秦川都嚇住了。

“煙……煙羅郡主說,她想再看看故土。”秦川結巴著回道,也轉頭去看阮煙羅。

胡說八道!

煙羅這樣的女子,比男兒還要幹脆爽利的人,怎麽可能會做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

這麽明顯的借口,秦川竟然沒有聽出來?

秦川他們是最後渡河的人,他們過來之後,繩子上就空了,一個人也沒有。

衛流伸手就抓住其中一根繩橋,他要過去,要過去親手把阮煙羅帶過來!

然而手剛碰到繩橋,原本緊繃的繩子忽然一軟,掉落到了河水中。

衛流望向對岸,剛好看到阮煙羅手中亮光一閃,那是匕首的反光,她割斷了這根繩橋。

“阿流,別過來了。”隔著洶湧咆哮的界河,阮煙羅大聲叫道。

衛流隻當聽不到,伸手又去夠另一根繩橋。

“阿流,你要是碰了,我現在就割斷它!你想讓我現在就割斷它,還是先和我說說話?”

衛流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他抬起頭,慘白著臉望著阮煙羅。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竟有幾分淒惶。

過了河的南楚眾人全都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一路過來,多虧了阮煙羅,他們才能走的這麽順利,現在能夠平安渡過界河,進入南楚國境,也全都是阮煙羅的功勞。

他們早就忘記阮煙羅其實是天曜的郡主,都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他們以為阮煙羅會和他們一起回南楚,會嫁給衛流為妻,可是現在這樣算是怎麽回事?阮煙羅為什麽不過河,還要切斷繩橋?

“煙羅,我知道你在怪我。”衛流用盡全身力氣克製著情緒,聲音很平靜,可是眼神卻是那麽悲涼。

“我不怪你!”阮煙羅叫道:“阿流,我真的不怪你。”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走?”

衛流上前一步,走到河水裏,緊緊盯著阮煙羅說道:“煙羅,過河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如果你不滿意,無論怎麽怪我,罰我,我都無怨言!”

阮煙羅咬了咬唇,這樣的衛流很陌生,卻讓她心疼。

衛流應該是清雅的,平和的,幾時曾流露過這麽激動的情緒?

這個男子對她,真的不是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