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保與不保
顧思危眯起眼睛，手中劍直刺善烏左眼。
才斷了手指，又毀了眼睛。
善烏如同一個瘋子般，他狂叫著下一刻被一個帶著骷髏頭的大巫師護在了身後。
一隊邊沙騎兵衝了上來，顧思危冷聲一笑，“你這條命本宮答應給了別人就不取了。”
顧思危一揚手，“給本宮折斷善烏的羽翼！”
戰場上殺聲震天，顧思危不再看任何人，騎馬帶雲鳳鸞向城池內疾馳而去。
到了城門內顧思危才放緩了速度。
雲鳳鸞回頭看下顧思危，“會贏嗎？”
她的臉和唇全白到一絲血色也無，顧思危自責到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會贏。”他讓雲鳳鸞完全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護住雲鳳鸞，一手拽住馬韁繩。
“對不起，鸞兒我來晚了。”顧思危聲音低啞，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自責。
雲鳳鸞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剛才同善烏那場打鬥中，已經花光她所有力氣。
小腹疼得她整個人幾乎要昏死過去，雲鳳鸞費力地伸出手。
她抓住顧思危的小臂，“顧思危，我肚子好痛叫宋铖。”
血刺紅了顧思危的眼睛，他揚起手中馬鞭飛快向城門躍去。
漠北軍由蘇懷安親自帶著，一路養精蓄銳又有顧思危身邊所有暗衛加入。
這一場仗，勝負很快便有了分曉。
戰場上殺聲震天，血水如河水一樣流淌著。
這一仗從白天打到黑夜，最終善烏大軍被盡數擊退。
赤鶻城府衙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庭院內喬琢玉、諸顏、還有翟木以及赤鶻所有官員全都跪在地上。
幾乎沒有人敢抬頭。
屋外九開十合親自守著，屋內宋铖麵色凝重，雲鳳鸞已經昏迷過去。
她身上已經換了件幹淨的衣袍，原先的衣袍被血染得幾乎看不出來顏色。
諸顏神情凝重。
顧思危坐在雲鳳鸞身旁臉色溫涼，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铖替雲鳳鸞把脈，幾次欲言又止地看向顧思危。
“鸞兒有孕本宮已經知曉，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顧思危如此說，宋铖突然鬆了口氣他抬頭看了顧思危一眼。
顧思危起身向外走去，一院子人烏泱泱地跪在那裏，顧思危從他們身前走過誰都沒看。
喬琢玉諸顏和翟木三人依舊跪得筆直，身後的一眾官員卻慌了。
有官員看顧思危走出了院子，便壯著膽子站了起來，討好地走到九開和十合麵前。
“兩位大人，七皇子妃怎麽樣了？七皇子究竟什麽意思兩位大人能不能給我等一個暗示？”
十合依舊是木然著一張臉，九開卻抱臂冷笑一聲。
“七皇子妃來你們赤鶻，替百姓守城你們倒好，皇妃還懷著身孕就讓其去戰場殺敵。
若非殿下來得及時，不但赤鶻受不住皇妃也會喪命，犯如此大錯竟然還問殿下是什麽意思？
我要是你們置皇妃於如此險境，不說一劍抹了脖子也最起碼跪上三天三夜，以表悔過之意。”
九開說完話，眾官員的身子差點抖成篩子。
“大人啊，下官等真是冤枉，我們要知道皇妃懷有身孕，別說讓皇妃上戰場，就是我等死在戰場也不會讓皇妃涉嫌啊！”
為首的官員都快哭了出來，他是真不知道雲鳳鸞有身孕。
不過知道這件事後，心底對雲鳳鸞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那就繼續跪著，最好祈禱皇妃平安無恙。”九開冷聲道。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那就是若皇妃肚子裏的小皇子有一丁點閃失那麽所有人的下場，連他都不敢猜測。
院外，宋铖恭敬地站在顧思危身後。
顧思危站在那，眼睛看著遠方聲音溫涼道，“說吧。”
宋铖躬身行禮，“殿下，屬下要說的是皇妃腹中胎兒的事。”
顧思危袖中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宋铖又道，“之前皇妃有孕，屬下就建議過腹中這個胎兒最好不要，因為即便保住生產之時也怕有損母體，但皇妃堅持命屬下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小皇子。
可這幾日皇妃都在奮力抗敵，如今已經有了滑胎之兆了，屬下鬥膽想問殿下這個孩子還要保嗎？”
說完話，宋铖便跪在了地上。
顧思危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直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才回神聲音淡到如同飄渺的雲霧，“還能保住嗎？”
這是想保的意思了。
宋铖低著頭斟酌半天，“屬下不敢保證。”
“能保一時是一時，但你要記住鸞兒的性命是本宮最看重的，這一切都要基於她身體無恙的前提下懂了嗎？”
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是警告了，宋铖抬起頭，“殿下所想也是屬下所想，任何時候屬下都會以皇妃性命為先。”
“下去吧，赤鶻如今什麽都短缺有需要的藥材告訴九開，讓他去找。”
顧思危聲音微冷。
他回去時，依舊沒看院內跪著的任何人。
有了剛才九開一番的敲打，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跪著。
“殿下。”顧思危走過時喬琢玉突然開口。
“殿下，皇妃她怎麽樣了？”喬琢玉一臉肅殺之氣，他的聲音卻比他的臉還要冷。
顧思危緩緩轉身，他微眯起眼睛看向喬琢玉，“皇妃心軟本宮可不是心軟之人。
喬琢玉本宮默許你留皇妃身邊，你就是如此讓她以身涉嫌差點喪命？”
“我隻想知道皇妃是否安好，如若皇妃有事，我這條命便賠給皇妃。”
顧思危冷笑出聲他居高臨下地看向喬琢玉，“你這條命不值錢。”
說完轉身進了屋內。
一碗又一碗熱湯藥端了進來，整個府衙飄的都是藥味。
三日後，雲鳳鸞終於醒來。
這三日顧思危沒有一刻閉眼，始終守著雲鳳鸞，赤鶻剛打完仗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顧思危便命人把折子搬了過來。
“孩子，孩子有事沒？”她醒來的一瞬間手就摸上了小腹。
雲鳳鸞剛醒顧思危就放下了手中的筆，他疾步走到雲鳳鸞麵前把人摟在了懷中，他用手包裹著雲鳳鸞的手背輕聲道，“孩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