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蕭魄
“求太妃饒命,太妃,民女知錯了,民女再不敢亂說了。”雲如畫沒說完,臉頰就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
“讓哀家來告訴你,為什麽要處置你。一是因為你汙蔑姐妹,你看似口口聲聲為你六妹妹著想,可所說的哪一句話不是暗指她沒了清白?”
“心機嘴臉這樣惡毒,你不是想知道你六妹妹那幾日去了哪裏?哀家來告訴你,雲六姑娘從來沒被擄,是哀家讓人請雲六姑娘,陪我這個老婆子在護國寺小住了幾日。”
“這點,你祖母也是知道的,沒想到竟然被人傳成了這個樣子。”
孝慧說完又看向雲鳳鸞,“又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也不為自己辯駁,白讓人汙了清譽,怎麽就這麽笨?”
孝慧太妃這是在維護她的名譽?雲鳳鸞當下心裏一陣暖流劃過。
她走上前,規規矩矩地跪在了孝慧太妃麵前,“民女想這件事,是您私下讓人尋民女的,所以並不敢讓旁人知曉,沒想到卻造成了這麽大的誤會。民女以後一定注意。”
雲如畫睜大了眼睛,看著睜眼說瞎話的兩人,卻又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孝慧太妃的話,誰敢質疑?誰又敢質疑?
“看在你祖母的份上,哀家這次隻對你小懲大戒,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孝慧說完看向宮人,“就掌嘴二十,丟出宮去。”
雲如畫被丟出去後,長信宮裏又重新恢複了歡聲笑語,壽宴還有二個時辰才開始,朝華在殿中呆得直打瞌睡。
於是拉著雲鳳鸞兩人偷偷溜了出去。
“鸞兒,你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在殿裏。”朝華伸了個懶腰說道。
雲鳳鸞看她用一種討好,又帶著點深意的眼神看向自己,當即警惕地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太妃說了讓我看著你。”
“對了郡主,為何對婚事這般抗拒?能入太妃眼的人自然是錯不了的。”
朝華看著雲鳳鸞,心想總不能對人說,我喜歡你長兄吧,於是歎了口氣說道,“成親有什麽好?本郡主喜歡萬花叢中過。”
“今日是逃不了了,鸞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景色極美保準你沒去過。”
雲鳳鸞雖然在宮內呆過些時日,但畢竟不熟,於是點了點頭,兩人一直並肩走著,雲鳳鸞其實也不知道這是哪裏,隻覺得人跡罕至。
她忐忑地看了朝華一眼,“你不會要帶我去冷宮吧?”
她這樣說,引得朝華哈哈大笑。
突然她好像想起來什麽一樣,“鸞兒,你在這等我一會,不要亂走,我有件送給雲老夫人的東西忘太妃那了,我這就回去拿,你可千萬別亂跑。”
朝華說完不等雲鳳鸞反應,一溜煙地跑了。
好在此處風景甚好,雲鳳鸞也不覺得無聊,她尋了一處亭子坐了下來,邊看風景,邊欣賞一旁的景色。
遠處傳來了類似馬車車輪的吱呀聲,雲鳳鸞尋聲看去,隻見一個小太監在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很年輕的男子,他很瘦,一襲青色的衣衫被他穿得鬆鬆垮垮。
隔很遠,雲鳳鸞就能看到那小太監的一臉不耐,她在腦子裏搜尋了片刻,發現記憶中並沒這號人,所以就收回了視線,宮中水深,她又不是聖母,什麽事都要過去插一腳。
那小太監推著輪椅就朝這邊走了過來,似乎一個不穩,那輪椅突然側翻在地,上麵的男子從輪椅上跌了下來。
那小太監也沒有立刻去扶的意思,反而一臉不耐地道:“六殿下,你為何要亂動?這條路有鵝卵石,一直不太平穩,你這不是在為難奴才?”
竟然是六皇子蕭魄?那個生下來就被同順帝不喜,存在感極弱的六皇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皇子,沒道理被一個小太監這樣奚落,連還嘴都不曾。
忽然間雲鳳鸞的視線就和蕭魄對上了,那一瞬間雲鳳鸞承認他是有點愣住了,因為除了顧思危之外,他是雲鳳鸞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有一種如雪般的易碎感。
和他的名字很搭配。
“耽誤公公時間了,煩請公公扶我起來,今日太妃壽宴,遲了不好。”蕭魄說的很是客氣。
但那公公的動作卻十分不客氣,他粗魯地拽著蕭弈,就往輪椅上拖。
“公公慢點,這衣衫是新的,弄壞可不好。”
那小太監頓時不耐煩了,譏諷道:“你一個瘸子,又不能站起來,誰還能看見不成?”
雲鳳鸞的視線再一次和蕭魄對上了,隻是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狼狽和一絲窘迫。
蕭魄雖然瘦,但也是個大男人,一個小太監還真不好把他拽起來。
那小太監不知怎麽看到了雲鳳鸞,朝她喊道,“坐著的那個看什麽看,還不過來幫忙?”
雲鳳鸞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四周無人後,才明白那小太監喊的是自己。
雲鳳鸞卻覺得這小太監要麽沒帶腦子出門,要麽背後有人,所以才敢這樣趾高氣揚。
“看什麽看?沒看到六皇子摔了,你是哪家的姑娘還不過來給雜家搭把手。”
聽這話,原來不是沒腦子,而是背後有人。
雲鳳鸞也不欲多生事端,於是走了過去,倒是蕭魄先不好意思了起來,“姑娘尊貴,豈可讓姑娘扶我。”
“您這話說得,這姑娘再尊貴也尊貴不過萬貴妃娘娘,您自幼養在貴妃膝下,她能扶您一把,想必也是她的榮幸。”小太監掐著嗓子說道。
那一臉張狂的勁,果真把萬貴妃那份張狂學了個十乘十。
“一個太監而已,倒是真拿自己當主子了?你眼前的人再不濟,也是當今聖上的親兒子,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敢如此苛待於他?”雲鳳鸞冷冷道。
既然是萬貴妃的人,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雲鳳鸞斜睨了那小太監一眼,一時間不經意釋放出來的尊貴之氣,竟讓那小太監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這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在自己把貴妃娘娘的名號抬出來後,竟然沒有一絲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