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未知的陰謀(一)
第二十六章 未知的陰謀(一)“三弟,你還是先說說這幾年來的經曆吧,還有你們是怎麽惹上魏府的呢?魏忠賢奸狠毒辣,獨斷專權,雖然在朝廷裏諸葛大人能夠為我們說話,不過惹上他還是很麻煩的。”
鐵手微微一笑,雖然心裏對魏忠賢派人圍殺追命的事情很擔憂,不過臉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來。
“大哥、二哥,此事說來話長。
你們且聽我慢慢說。”
追命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開始講述幾年來的經曆。
“三年前,我奉命追蹤天地會殘餘的下落。
我在江南偶然得知,金聖歎因為抗糧哭廟案被斬首,全家被流放到寧古塔。
天地會紅旗舵主吳六奇受與金聖歎同為江南名士的查伊潢的托付,以金府奴仆的身份遠赴塞北照顧金聖歎的老母和家人,我追蹤而去,三年來眼見吳六奇重義踐諾,甘受寒貧,寧乞討為生也不恃強欺人,心生敬意,因此一直遲遲沒有動手緝拿……”“半個多月前,我接到朝廷急令,命我回京述職,我一時興起按捺不住,去和吳六奇辭行,不想卻遇到了金九齡……”“哦?是曾任東南九省的總捕頭,後來被陸小鳳追殺的‘繡花大盜’金九齡麽?”鐵手打斷了追命的話,眉頭緊鎖,沉吟了一下說道:“金九齡為斂取巨財以維持他一向奢靡的生活,以繡花大盜的身份接連做下數十件大案,其中猶以劫盜東南王府寶庫一案引起了官府和江湖人士的關注。
他身為東南九省的總捕頭,自恃地位特殊,作案手法精妙,以為無人可以識破。
為掩人耳目故意請陸小鳳協助他進行偵緝,不想陸小鳳機智過人,攜手公孫大娘識破了他的伎倆。
據傳他已經被陸小鳳所殺,卻如何又在塞北現身?又攜有朝廷的腰牌呢?”鐵手邊說邊看著無情,似乎想要無情給出一個答案。
無情的臉上依然淡淡的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追命繼續講下去。
“後來,我和遺風小兄弟合力擊殺了金九齡,隻可惜吳六奇為了救遺風小兄弟,使用‘天魔解體大法’,以致身受重傷,功力大減。”
追命說到這裏,低低地歎了口氣,似乎是在為吳六奇傷心。
“是啊,吳大哥都是為了我啊,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遺風也長歎一聲,控製不住心裏的激動。
“小兄弟,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吳六奇一世英豪,吉人自有老天眷顧。”
鐵手輕輕地拍了拍遺風的肩膀,寬慰著他。
“是啊,遺風,你不要心慮,明日我會安排人去寧古塔照料吳兄的。”
追命看了一眼遺風,甩了甩頭,驅散了心中的擔憂,接著說下去。
“我們和吳六奇分手後,星夜兼程進京,在山海關外遇到了西域逍遙派弟子行凶傷人,我出手拿下了他們,為了給被逍遙派弟子所傷小兄弟解毒,我封閉了他們的昏厥穴後將他們捆在了樹林裏,後來再派人去解獲時卻不見了他們的蹤影……”“什麽?那幾個逍遙派的賊子跑了?”遺風有些驚異,一路上追命沒有和他說起這件事情。
“是啊,一定是他們的大師兄逍遙子去而複返,救走了他們,不過那幾個宵小魅魎,遺風兄弟你不必放在心上,哥哥我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去西域會會那個星宿老怪,讓逍遙派不敢再為非作歹。”
追命解釋了一句,回過頭又繼續說道。
“我隻是奇怪,逍遙派一向在西域活動,這回怎麽居然到了山海關外?”“我進了山海關後,和駐守在那裏的祖、孫兩位將軍長談,得知袁崇煥將軍被朝廷招回了京城,已經一個多月還沒有返回,祖、孫兩位將軍多次派人進京打探卻沒有消息,連探信的人都音訊皆無。
我知道袁大帥性格剛烈,並且因屢積戰功被朝廷中某些人嫉妒,擔心他此次入京會遇到麻煩,就匆匆地趕回來了。”
“進京後,在東郊的酒肆又遇到了一個怪人,嗬嗬,他似乎是要提醒我們盡快離開,卻被我出手驚走了。
隨後,魏府的張召重和楚昭南就帶人過來了。
多虧兩位兄長及時趕到,否則兄弟我可就要凶多吉少了。”
追命停止了講述,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眼望著無情。
“三弟,這幾年你受苦了。”
無情聽追命講完了經過,神色不變,轉過身望了望鐵手,說道:“鐵手二弟,你對剛才追命三弟所講的事情有什麽想法?”“大哥,依小弟愚見,三弟此次被招回京,原本隻是朝廷見他常年在外,沒有捕獲天地會的殘餘,隻是招回略加責斥而已。
而魏府卻派人半路截殺,恐怕與三弟在山海關滯留,知道了袁崇煥將軍進京一事有關。
不知道大哥您以為如何?”鐵手見無情詢問,便簡單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雖然他和追命都身經百戰,江湖閱曆和經驗豐富無比,但在無情麵前,他們一向都很願意多聽取他的想法。
“好,聽了三弟剛才所說,我有幾點疑慮,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無情見鐵手沒有多說什麽,停頓了一下,微闔著雙目,一邊梳理著思路,一邊緩緩地說著。
“追命一直在寧古塔,冷血也因為‘連城決’一案在湘西滯留一年多未歸,鐵手也是近日才返回京城。
隻有我因為行動不便這一段時間侍奉在諸葛大人身邊。
前些日子,我見諸葛大人每日都廢寢忘食,操勞的很晚,就勸他要保重身體。”
“諸葛大人身為朝廷重臣,日理萬機,掌控著很多的朝廷機密,自然不能和我多說什麽。
不過他言語之中卻對朝廷的前景憂心忡忡,對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也是深有擔憂。”
“根據追命剛才所說的事情,看來朝廷和江湖都在醞釀著一場風波啊。”
無情說到這裏,微微地歎了口氣。
“無情大人,江湖上哪一天又沒有事情發生啊,朝廷中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也是正常的事情罷了。
自古邪不壓正,您也不要過於擔憂了。”
遺風倒有些不以為然。
“嗬嗬,小兄弟,你說的也對,隻是我輩身為朝廷捕快,又是江湖中人,自然難免關心則亂了。”
無情又是微微一笑,像是很欣賞遺風的話。
“還是言歸正傳吧,剛才追命所說的事情,恰好印證了諸葛大人的擔憂。
先說朝廷的事情吧,鐵手所料應該沒錯,袁將軍進京已經一月有餘了,可是我們身在京城卻一無所知,一定又是閹宦魏忠賢私下聖旨,封閉了消息偷偷地招袁將軍進京的,估計袁將軍已經凶多吉少了。
而魏忠賢得知追命三弟曾在山海關停留,怕三弟回京後走漏了消息,於是派人中途截殺。
所幸有人暗中相助,昨夜我正在這裏讀書,一個夜行人留柬示警,我和鐵手知道你們遇險了。”
無情說著,從案上拿過一張紙片,遞給追命。
遺風站起身子走到追命的身後一起查看那張紙片,紙片上滿是油汙的手印,上麵寫著“城外東郊酒肆,追命有難。”
幾個歪歪斜斜的字。
“那個留柬的夜行人身法奇快,以我的耳力也是在他到了窗外才發現,我不知是敵是友,便發刀示警,不想那人的身形竟然比我的飛鏢還要快。”
無情指著對麵牆角的一株柳樹說道,那株柳樹上紮著一隻飛刀,深沒至柄,隻留下刀纓在樹幹上飄動著,可以想象無情出刀時的威勢,不過夜行人的身法居然比飛刀還要快,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此時無情的神色竟有些許的黯然。
“他一定是那個酒肆的店夥計了。”
追命指著紙片上的油汙說道。
“是啊,那個夥計身法好快啊,追命大哥的筷子明明就要紮到他了,可眨眼間他卻到酒肆外麵了。”
遺風也附和著追命,他對那個店夥計的身法可是佩服之至。
“嗬嗬,江湖之上多奇人異士,此人輕功超卓,我不是他的對手,所幸此人是友非敵。”
無情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剛才的黯然了。
“嗬嗬,大哥,你的身法也是不錯的啊,還有你的那兩個童兒,昨夜你僅比我早走一步,我全力追趕,仍然還是你的木輪車先到一步。
嗬嗬,兄弟甘拜下風。”
鐵手看出了無情的心思,嗬嗬笑著寬慰著無情。
“二弟抬舉了,我隻是憑著木輪車的機關精巧才先到一步,不過要說起那木輪車,嗬嗬,大哥我就不謙虛了。”
無情也哈哈笑了起來,這是遺風第一次清晰地看見他的笑容,看來那個木輪車是他最得意的寶貝了。
“還有,我雖然先到一步,可隻是略略遲滯了張召重一下,還是鐵手及時趕到,一指彈開了張召重的劍刃,才救了追命你的性命啊。”
“哈哈,二位兄長就不要謙讓了,總之是二位兄長氣勢奪人,才迫使張召重那廝悻悻而去,追命還要多謝兩位兄長呢。”
“追命,你一招間就重傷了號稱大內侍衛第一高手的楚昭南,的確了得。
若不是魏府的宵小暗施毒箭,嗬嗬,你也不需要我們出手了。”
“嗬嗬,我們就不要自吹自擂了,讓遺風小朋友見笑了,還是說正事吧。”
無情收斂起了笑容,不過遺風心裏對他卻親近了許多,無情也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