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

第40章 長公主的試探

季封宴低聲輕笑,那雙詭譎的眸此刻卻溫柔異常地看著沈時鳶。

“瑞寧,長公主不信你我的初次相遇,怎麽辦?”

這隻千年妖孽故意的!

沈時鳶睨了他一眼,假裝沒看見他臉上滿是壞心思的笑。

她對著長公主盈盈一拜:“確有其事。”

“我們很早就見過麵,是我救的千歲爺。想來瑞寧和千歲爺的緣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說完,她的臉倏然滾燙起來。

原先是做戲,但話說出口不知怎地羞澀了幾分。

季封宴勾起唇角,自然地牽過她的手,迎上長公主審視的目光。

“微臣對瑞寧一片真心,此生隻有她一位妻子,必不會辜負她!”

長公主扯了扯嘴角。

這話若是其他青年才俊說出來,倒有幾分可信度。

但從季封宴嘴裏說出,怎麽瞧都不對勁。

她還是不信太監會疼女子,宮裏對食的事她也知曉不少,那些跟太監做了對食的宮女,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那模樣瞧著嚇人。

見長公主遲遲不作答,季封宴也不惱。

他本就是看在沈時鳶的麵子上才給長公主幾分好顏色,不識趣便罷了。

當即拉著沈時鳶告退,卻被她一把扯住。

沈時鳶狠狠瞪了他一眼,祖宗,你可以任性妄為,我可不能!

季封宴睨著她,擺明了一副‘要好處’的姿態。

見狀,沈時鳶氣得後槽牙疼,但隻能點點頭同意他的要求。

“請長公主應允。”

季封宴捏了捏她的手,對著長公主俯身一拜。

長公主的麵色稍霽。

以九千歲的權勢地位大可不必做出這幅姿態,即使他氣焰囂張離開,她也隻能忍著氣。

更何況聖旨已下,她就算想阻止也有心無力。

九千歲能因為沈時鳶的一個眼神收斂,想必有幾分真心。

“婚期打算定在何時?”

長公主妥協了,端起茶盞抿了幾口。

季封宴幽幽瞥向沈時鳶,這讓她心裏升起不妙的念頭。

“微臣想將婚期定在三月後。”他低柔悅耳的聲音在沈時鳶頭頂響起。

三個月?三個月怕是連件嫁衣都繡不完,他可真敢說!

“咳咳——”

長公主驀地咳嗽起來。

三個月後恰好是她的小兒子霍都回京的日子。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九千歲,似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

“微臣府上早已備齊婚嫁所需的物件。”季封宴笑著:“微臣說了,微臣心悅瑞寧許久,隻待一個機會。”

此言一出,長公主也無話可說。

九千歲都做到這份上,她還能說什麽?

沈時鳶在一旁看著,這話自然也聽進去了。

頗為詫異地瞥了幾眼身側的人,她知道季封宴的話是在敷衍公主殿下,但心裏不免泛起波瀾。

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季封宴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在她的掌心輕輕撓了撓。

“九千歲能有這份心,本宮也能放下心了。”

長公主輕歎,她招手讓沈時鳶過來,將手腕上帝王綠的鐲子套在她手上。

“長公主,這禮物太貴重,這……”

沈時鳶下意識退卻,長公主笑著道:“這是本宮送你的訂親賀禮,等你成婚當日,本宮還有另外的東西給你。”

她意有所指:“若是不開心,可隨時找本宮,本宮說了,長公主府是你永遠的後盾。”

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傳入季封宴的耳朵裏。

沈時鳶無奈一笑,長公主還真是不留餘力地想要拆散這莊婚事。

“多謝殿下美意。”

季封宴將沈時鳶扯到身後,伸手攔著她的纖腰:“從今以後,瑞寧身後有微臣撐腰。”

他直視長公主的目光,勾唇一笑:“隻要微臣在京中一日不倒,瑞寧必能安康如意。”

說罷,他帶著沈時鳶轉身就走。

長公主靜靜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心裏惋惜著沈時鳶和霍都沒緣分。

也不知嫁給九千歲這等奸佞,究竟是福還是禍……

*

出了長樂殿,季封宴拉著她坐上九千歲專屬的轎攆。

沈時鳶垂眸。

她忍著臉上的滾燙,暗自告誡自己,他們現在是未婚夫妻,可以做些親密舉止。

“怕被外人看見。”季封宴撩起她鬢邊的青絲:“未婚妻,還沒習慣現在的身份?”

沈時鳶下意識躲開,但腰間早被他禁錮著。

她一動,就被季封宴抱個滿懷。

聞著他身上馥鬱的紅廖香,她覺得出宮的這條路好遠,抬腳的轎夫走的好慢……

“你在緊張什麽,擔心本座對你什麽過分的事嗎?”

季封宴湊在她耳邊,指尖慢悠悠地挑進她的衣裳裏。

沈時鳶伸手去擋,身後的人毫不客氣地抵住她的小腰,將她揉入懷中。

“唔——”

她悶哼一聲,一下子軟在他身上。

沈時鳶憤憤盯著他,這妖孽怎麽迫不及待,現在可是白天!

季封宴的手搭在她肩頭,雪白細膩的觸感讓他眉頭一挑。

手指順著她的手臂一路向下,指尖的涼意讓沈時鳶覺得自己即將要被身後的妖獸吃進腹中。

“千歲爺,你說的三月後成婚可作真?”

沈時鳶放棄抵抗,身子放軟依靠在身後的人懷裏。

季封宴有一搭沒一搭道:“不信本座說的話。”

她沒應聲。

方才在長公主麵前,季封宴的演技出神入化,要不是她知道身後之人的真麵目,怕是連她也要騙進去了。

京中籌備婚宴少說半年,先前她沒準備嫁入侯府的嫁衣,一切都要從頭置辦。

就算從現在沒日沒夜繡,也得花上三個月,更別提她的女紅隻堪堪夠用。

不等她說話,季封宴貼近她的耳垂,緩聲道:“本座說了,本座很早就在準備,三個月足以。”

對上沈時鳶驚訝的目光,他暗啞著嗓音:“你的雙手不應該拿繡花針,而是更為重要的東西。”

“比如拿下鹽場和礦場的使用權……”

沈時鳶的心狠狠動了一下。

這個她是真動心!

鹽場的利潤比礦場高出太多了。

這筆錢劃入將軍府,沈氏又有了公主府和九千歲的扶持,徹底在京城站住腳。

“多謝千歲爺。”

沈時鳶這次的道謝是真心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