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

第86章 夫妻之間的算計和糾纏

沈時鳶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季封宴難得這麽輕鬆透露出自己的心聲。

她自然是知曉季封宴的心思,但親耳聽見他說出,跟自己所想還是不同。

瞥見懷裏的小狐狸止不住的笑意,季封宴那雙詭譎的眸似一汪春水,眼中隻有她的身影。

“哎……”沈時鳶故作苦惱,唉聲歎氣地睨著他:“千歲爺說的是呀,畢竟霍小將軍年輕小,還是長公主所出,身世又顯赫。”

她狡黠一笑,猛猛踩在季封宴在意的點上:“我就這麽草草嫁於你,我是不是有點吃虧呀?”

腰間陡然一緊,那雙大掌略帶著警告的意味提醒她。

鬢邊有濕熱的呼吸,季封宴貼在她的鬢邊,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再說下去,今夜就別睡了,護著點你的腰。”

“或者……”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暗室的入口:“夫人今夜想跟為夫一塊去享受極妙的體驗?為夫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夫人受不受得了。”

說罷,他另一隻手細細磋磨著沈時鳶的腳踝,手指一點點地往上遊走。

沈時鳶的俏臉一紅,把‘老當益壯’這四個字咽下去。

他真的說到做到。

那苦的可就是自己了!

“說正經的。”

沈時鳶伸手推開伏在她身前的季封宴,沉聲道:“霍都為何會突然回京?”

霍都戰守邊境,雖說班師回朝,但三十萬大軍不可能那麽快回來。

身為主帥的霍都不跟著大軍一塊回京,反而提前回來?這事不對勁。

季封宴哼笑一聲,眉眼透露著精致的惡意:“王妃這般卓越的人兒,不妨自己猜猜?”

這人十足十的小心眼!

不就是、不就是沒順他的意嗎?非得盡興,累到精疲力盡才行?

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她是在為夫君的“安危”著想!

沈時鳶狠狠瞪他一眼。不就是動腦筋,她奉陪到底!

“邊境跟敵國的戰剛打完,兩國都耗不起,不會再生事端。”沈時鳶分析著:“打了勝仗,不讓三軍回京好好獎賞一番說不過去。”

“問題出在霍都上,他不應該這時候回來。”

沈時鳶想起弟弟沈沐澤先前高興的神情。

原來他早在去京都軍營時就看見霍都回京,怪不得回府的時候一臉喜色,這下將一切都串起來了。

“他還能在朱雀大街上大搖大擺出行……真是仗著自己有個好家世,肆無忌憚。”

自古以來皇帝與武將都保持著一個微妙的關係。

皇帝怕武將起兵造反,武將寒心皇帝對自己的忌憚。

可換在霍都這兒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可是嘉德帝的外孫子,還是最寵愛女兒的孩子,一家人怎麽會打一家人?

嘉德帝巴不得霍都揚名立萬給他長臉,但未必所有人都願意他這麽張揚。

沈時鳶笑了笑,點出問題所在:“這事太顯眼了,不符合霍家的行事風格。”

霍家是傳承了百年的武將世家,隻效忠與皇室之人。

他們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霍都實在太耀眼了,刺眼得讓所有人都能注視著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這個道理霍都不會不知道,故而若非緊急的事,他不會做出格的事引人注目。

“他回京後做了什麽?”

季封宴端起桌上的茶盞淺抿了一口。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他的衣襟半開著,露出的肌膚白皙勝雪,仿若羊脂白玉般雕刻而成,在燭火下微微泛著光澤。

沈時鳶隻看了一眼便扭過頭。

那塊羊脂白玉上有著淡淡的紅痕,那是她留下來的,方才過於忘情了……

季封宴輕輕將衣襟拉了拉,那雙狹長的眸子暗了暗,眸色幽深著望著她。

眼波流轉,媚骨天成,妖孽!

沈時鳶閉了閉眼,忽視眼前搔首弄姿的妖孽,繼續思索著:“霍都回京後誰也沒找,隻找我痛批一頓。”

“哦?他對你可謂是另眼相待呀……”

季封宴的嗓音模糊不清,沈時鳶知道這位爺是故意在挪移她。

她沒好氣地朝他翻白眼。

“是呀,朱雀大街那麽多人隻找我麻煩,他可真‘另眼相待’我!”

說罷,沈時鳶的腦中靈光一現,了然一笑:“他回京接觸了唐氏。”

季封宴沒有作答,但他將手中的茶盞抵在沈時鳶的唇上,目光緊緊鎖著。

沈時鳶仰頭順著他的力道喝了下去。

見小狐狸乖巧的樣子,他的唇角上揚著,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在平時,沈時鳶看見這抹笑意,她必定會警鈴大作,想著這隻妖孽又要作什麽妖。

但她現在滿心想著霍都是怎麽想的。

“霍都跟傅之寒是好友,見傅之寒過得不好,他必定惱怒。”

沈時鳶分析著:“傅之寒定是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我身上,這時唐氏順水推舟加深霍都對我的印象。

正巧又在我來朱雀大街的時候舉辦宴席。霍都出於對好友的關懷,定然會來為難我,故而出現。”

她點點頭,把這一切都串了起來,這下就能說的通。

“說的不錯。”季封宴點點頭,那雙詭譎的眸子看著她,笑了笑:“但本尊的王妃突然出現在朱雀大街上,真的是湊巧嗎?

“今日,你去了哪裏,又見了誰?”

沈時鳶但笑不語。

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意,心裏卻暗自罵娘。

季封宴這隻妖孽掌管的都察院確實名不虛傳,她不過是出門一趟,這都能被都察院的知曉?

還是說……她身邊有季封宴的眼線?將身邊的人想了個遍,她一一搖頭。

“哼。”季封宴哼笑著:“丫頭,你還是不夠狠心。”

一旦發現身邊之人很有可能是奸細,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決不能手軟留情,否則留給自己的就是滅頂之災。

沈時鳶既然已經發覺問題,但她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季封宴知道她還是太嫩了,心腸還不夠硬。

“我若是心狠,妾身現在就不會躺在千歲爺的**。”

沈時鳶笑著回懟道,她的眸子在燭火下水汪汪地,引得季封宴喉頭一緊。

他優雅地擱下手中的茶盞,緩緩逼近沈時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