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沈時鳶的變化
“你就打算這幅模樣去見他們?”
季封宴睨著沈時鳶,不滿地哼了兩聲:“這麽著急去見誰?”
沈時鳶一愣,瞥見鏡中的自己,臉頰緋紅一片,眸子水潤,發髻有些淩亂。
這一看就知道她是被狠狠‘疼愛’一番的樣子,很難不想象方才經曆了什麽。
看上去就像是顆飽滿的紅果子,一眼就讓人有種采摘的衝動。
想將這顆果子占為己有,一口口啃下果子,品嚐她的芬香,感受口齒間汁水肆意地飛濺……
她沒好氣地頂撞道:“妾身何故這樣,千歲爺心裏沒點數嗎!”
要不是她身後的妖孽,她會變成這幅模樣嗎?
外頭的陽光正好,光影在雕花的窗上跳動著,馥鬱的紅蓼花香氣息在屋內蔓延著。
沈時鳶被季封宴強硬地抵在檀木椅上。
看著眼前散發著邪魅氣息的季封宴,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季封宴在她身前站定,微微俯身,兩人的氣息在這狹小的椅子交織著。
他眸中詭譎的色彩早已褪去,隻餘下深邃且熾熱,緊緊注視著沈時鳶。
“本座為王妃塗口脂,如何?”
他的嗓音低沉著,如同醇厚的美酒,隻這一聲,她就醉了。
渾身軟綿綿地,她生不出一點反抗的意味。
季封宴帶著不容置喙的力度,輕輕抬起沈時鳶的下巴,讓她的臉龐微微揚起。
他將口脂輕輕塗抹在沈時鳶的唇上,動作輕柔細膩,仿佛在描繪一副絕色名畫一般。
沈時鳶的唇在口脂的映襯下,變得更加嬌豔欲滴。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每一次的塗抹,她能感受到季封宴的呼吸碰撒在自己的臉上,帶著濃鬱的紅蓼花香。
“王妃這樣,可真美。”
一句稀疏平常的誇讚,可從季封宴的嘴裏說出,就帶著無限的曖昧和遐想。
“真像讓這口脂的顏色長長久久地、深深地停留在我身上。”
冰涼的手指撫上沈時鳶的唇,感受著柔軟的觸感,季封宴輕輕點了點,將指頭上沾染的口脂吃了下去。
沈時鳶不敢與之對視。
季封宴的眸帶著侵略性,仿佛吃下去的不是口脂,而是她。
一口口、細細的、慢慢地品嚐,將她整個人深深地,重重地研磨著……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沈時鳶臉上滿是緋紅,根本用不著胭脂點綴。
她的聲音軟了下來:“走吧,別讓長公主等急了。”
季封宴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
*
九千歲府大廳
長公主和霍都坐在下方。
霍都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上寫滿了不快。
他惡狠狠地盯著大廳中的寶祿,語氣不滿:“千歲爺和千歲王妃怎麽還沒來?”
又指了指桌上的茶盞:“這茶水我們已經喝了三次。”
“怎麽——”他頓了頓繼續道:“千歲爺是特意讓我們品嚐上貢的茶葉味道嗎?”
寶祿皮笑肉不笑,表麵上端著恭敬的神色,心裏罵罵咧咧:娘希匹的!他忍!
要不是看在霍小將軍是長公主兒子的份上。
在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都察院的人就把他丟進去,好好‘玩’一番了。
不把他扒層皮,都察院的人根本不盡興。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好家世,才敢在千歲府耀武揚威?
這種貨色他見多了。
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從前是一馬平川,往後也不一定是舒坦的道路。
他寶祿就在京中看著,看著霍家、看著長公主,甚至是看著皇室。
是怎麽一個個拜倒在他家千歲爺的腳下,一個個俯首稱臣的!
收起眼底露出的精光,寶祿低著頭站在一旁伺候著他們。
“你這孩子……”長公主帶著寵溺對著霍都搖搖頭:“都是我這個當娘的把你慣壞了。”
她嘴巴上說著斥責的話,但眼底流露出的關心還愛護是怎麽也做不了假的。
霍都是她最小的兒子,也是最為疼愛的孩子。
她怎麽忍心責罰他?
更何況——他是霍家這個武將世家唯一一個上戰場的。
長公主見他披上鎧甲,騎著高頭大馬的樣子,活脫脫像極了記憶裏那個模糊的身影。
他們、他們有緣無分,他們的孩子也不能在一起……
長公主幽幽地歎口氣。
察覺到母親的情緒不好,霍都心底的不耐更盛。
“千歲爺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千歲王府往日就是這麽對待貴客的嗎?”
他將茶盞重重放在桌上,沒有濺出一滴水珠。
寶祿正要說些什麽,倏然一枚石子從遠處朝霍都的方向衝來。
霍都反應極快離開位置。
“碰——”
下一刻,他的茶盞碎了,茶水流淌了一地。
“失手了。”
聽著這等囂張的口氣,霍都眼裏滿是戾氣朝來人看去。
隻見季封宴傳真一襲紅雲緞,緩步登場。
隻一雙眼睨著,就能讓人渾身發寒。
周遭的空氣仿佛因他的出現而凝固,所有人的目光緊緊黏在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身上。
“寶祿,讓下人來收拾一下。”
沈時鳶溫婉的聲音緩和了場麵。
她身著華麗紅色宮裝,站在季封宴身側。
兩人穿的是同一布料——紅雲緞,以金線繡著繁複的紅廖花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衣領處鑲嵌著精致的金邊,勾勒出優美的線條,金色絲線點綴,閃耀著璀璨光芒。
腰間係著一條金色的腰帶,恰到好處地凸顯出沈時鳶纖細的腰肢。腰帶上垂著長長的紅蓼花流蘇,行走間搖曳生姿。
“快來本宮身邊坐著。”
長公主看見沈時鳶的時候眼前一亮。
倒不是因為這身衣裳,而是她身上驟然發生變化的氣勢。
從前,沈時鳶是閨閣少女,身上隻有一種溫婉的氣息。
現在不同了,她的眸中滿是自信和威嚴,姿態端莊而優雅,隻一個眼神就能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尊貴。
這種上位者的姿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想來,季封宴對她是真的寵到骨子裏,給了她很大的底氣……
長公主的眼神暗了暗。
“見過長公主。”
沈時鳶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季封宴給長公主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