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

第94章 故弄玄虛

感受到身後濃濃的醋味,沈時鳶竭力想憋著的笑意終究沒能忍住。

“哈哈——”她驀地笑出來:“我怎麽聞到一股好濃的醋味?是誰家的醋壇子打翻了?”

禁錮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季封宴冷哼著沒說話。

沈時鳶怎麽會放過這次機會?

她故意道:“哎呀~霍小將軍乃是少年之人,沒想到在邊境磨練一番反而更有一番風味,千歲爺您說呢?”

季封宴睨著眼瞧她,還是不說話。

“人家年輕,身世又好,長公主對我幫助頗多,我對霍小將軍很有好感呀,真有些可惜,若是他能早些……”

沈時鳶每一句都踩在季封宴在意的點上。

不等她繼續說完,季封宴直接欺身而上,以吻封緘,直接堵住懷裏之人那張喋喋不休,甚至有些惱火的小嘴。

“唔——”

馥鬱的紅蓼花香縈繞在兩人鼻尖。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喘息著,尤其是沈時鳶,一張俏臉滿是緋紅,他們都對接下來的動作心知肚明。

“千歲爺是一點也不肯委屈自己的性子。”

沈時鳶哼了幾聲,趁著季封宴再度襲來的間隙。

她一個轉身跟季封宴之間的距離拉開,讓他沒有機會拿到手裏的玉佩。

舉起玉佩,朝他笑了笑:“不過我也不肯委屈自己。”

帝王綠的光澤令人過目不忘,這玉佩的樣式季封宴再熟悉不過。

“這是妤澄的玉佩。”季封宴那雙詭譎的眸子直勾勾向盯著她,語氣有些不善:“你對她做了什麽?”

一開口就定了她的罪?她還什麽都沒說呢!季封宴這心可真偏。

可問題是,她也沒理由吃味。

在季封宴眼裏,宋妤澄是他虧欠的妹妹,她這個做嫂子的,自然是不能跟自家妹妹計較什麽。

沈時鳶冷哼,宋妤澄真是自家妹子嗎?

但這話,她不能說出口,現在暫時沒有證據。

“淩家的跟她不睦,為了讓她難堪,特意將她的貼身玉佩拿了出來變賣,正巧落到我手裏。”

沈時鳶睜著眼睛說瞎話,她也不怕季封宴去查,早就將賬目做好了。

這一套說辭完全站得住腳。

“是嗎?”季封宴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掠過一個嘲弄的笑意。

“本座得知的消息,這是你與淩家的在‘曲流觴’交易。”

他冰涼的手指挑起沈時鳶的下巴,強迫讓她的眸子對上自己的視線,似是要看穿她的心思。

季封宴的嗓音低沉夾雜一絲不悅:“王妃這張小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沈時鳶倏然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將衣角不停地攪來攪去。

怎麽可能?季封宴怎麽會知道她去過‘曲流觴’?那是她的地盤,難不成也被都察院的勢力滲透了?

“想知道之前說的‘奸細’是誰嗎?”

季封宴看穿她的心思,似貓抓老鼠般拂過沈時鳶的鬢邊,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給本座一些好處如何?你知道的,本座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沈時鳶的下巴被緊緊捏著,季封宴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四處點火。

見他的眸子燃著最深處的渴望,放在平時,沈時鳶會順從他的意思,畢竟她也很喜歡縱情放肆一把。

但現在她沒有半分心思。

沈時鳶滿腦子都在想——誰是那個背叛她的人。

‘曲流觴’是她暗中的產業,她是不能擺在明麵上的老板。

知道這事的隻有掌櫃程叔以及他身邊極少數的心腹。

難不成是程叔的心腹被季封宴收買了?

沈時鳶咬了咬唇。

麵對這個下意識冒出來的念頭,她無奈的笑了笑,笑自己的優柔寡斷。

她想到一個膽戰心驚的想法,是她不願意去麵對的。

程叔的心腹做不到時時刻刻監視著她的動向,她很多事都是直接跟程叔聯係的。

掌櫃程叔——已經投在季封宴門下了!

他背叛了她!

“哼……”見懷裏的人沒有回應,季封宴知曉她的心思,朗聲道:“本座早就說了,你的心不夠狠。”

他惡劣地笑了起來:“你猜的不錯,本座很早就跟‘曲流觴’的掌櫃有聯係,你的動向都是他提供給本座的。”

沈時鳶的心陡然一沉。

自己猜出來跟季封宴親口說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程叔他……為什麽要站在季封宴那邊?

他無兒無女沒有牽掛,衣食無憂甚至過著比世家大族還有舒服的生活。

沈時鳶想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

“你許諾程叔什麽了?”

季封宴冷哼,這次沒有再藏著掩著:“自然是許諾一個心上人給他。”

美色?

沈時鳶驚訝了。

這兒是京都,什麽國色天香的女子,程叔沒見過?

他居然會對美色心動?

什麽樣的美色能入得了他的眼!

她心裏分不清此刻究竟是驚訝更多還是憤怒更多。

“想知道嗎?”季封宴倒也不賣關子,眉頭一挑繼續道:“你的貼身嬤嬤芳若。”

沈時鳶:……

這下她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程叔愛慕芳若嬤嬤?他們往日裏一點交集都沒有,是怎麽勾搭上的。

她這個做主上的一點也沒察覺?簡直失職!

“不怪你。若不是當年在沈氏祖宅,本座偶然撞見程叔對著芳若嬤嬤的背影傻笑,本座也不會想到這方麵。”

季封宴倏然一笑:“本座倒沒想到程叔這麽能忍,隻要他不說,沒人能察覺出來。”

“也因此,本座用這個為交換條件,程叔欣然答應。”

他指了指沈時鳶手裏的玉佩,臉上掛著屬於勝利者的笑容:“這下,可以把玉佩給本座了吧。”

季封宴伸手去拿,沈時鳶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他伸來的手。

見他不悅的擰著眉,精致的臉上寫滿不耐煩,沈時鳶卻是朗聲笑了一下。

“千歲爺玩的一手偷換概念,論文字遊戲誰能玩得過您呀~”

她毫不畏懼地迎上季封宴那雙詭譎的眸:“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告訴我,程叔真的背叛了我嗎?

說謊的話,我是真的會翻臉的哦~”

她的聲音平穩和緩,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用這種聲線的時候,往往是她壓抑怒火的表現。

季封宴挑眉:“王妃想要本座怎麽說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