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覬覦他的女人,找死!
“來,趁著這會兒碰上了,你給我說說看!”
靳子琦聽到熟悉的聲音,就回轉過身,就看到宋其衍踱步過來。舒骺豞匫
他看上去還挺清閑的,眼神卻帶了幾分陰鷙,在那些詫異忐忑的注視下,走到她的身邊,然後笑容可掬地一一掃過那些圍觀的官員。
隻要是剛才和洪書記同包廂吃飯的官員都默契地或低頭或轉頭,不敢與宋其衍的目光對視,也有位高權重的,幹咳一聲,上前打圓場。
“原來宋少董也在,是和夫人一起來吃飯的吧?”
宋其衍卻連眼角都沒瞟一眼,徑直攬過靳子琦的腰,低頭柔聲說:“等急了吧?耽誤了幾秒鍾,幸好你還站在這裏,不然讓我去哪裏找?”
說著,就接過靳子琦手裏的手提袋,自己挎在手臂上,儼然一副愛妻如命的好男人形象,卻也讓在場的人看出他對靳子琦的在乎和寵愛。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走吧,下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出來了!”
那低聲下氣的語調,透著無限的溫柔,甚至連靳子琦都聽得汗毛豎起。
今晚的宋其衍似乎有些特別……
她抿了抿唇角,點點頭,事實上也不想在這裏久待。
宋其衍嘴角的笑蔓延到眼梢,他捏了捏靳子琦的手,這個小動作看在旁人眼裏是無法描述的親昵,當然也有人冷眼望著,有人漲紅了一張臉。
那位喝醉的洪書記怎麽說也是被眾星拱月慣了的人,脾氣自然不小,現在被突然出現的男人這麽忽略,胸腔裏就跟堵了塊大石頭一樣憋屈!
他再次胡亂推開剛才拉住自己的同僚,醉醺醺地指著宋其衍的鼻梁,努力睜著沉重的眼皮,口齒不清地叫囂著:“你是誰啊?還不給我讓開!”
洪書記打了個酒嗝,一米六的個子在宋其衍麵前,猶如小學生遇到了博士後,這也讓洪書記更加地看宋其衍不順眼,在喝醉酒認不出人的前提下。
“哪來的人這麽不識趣?”洪書記越說越惱火,掄起袖子插著自己大腹便便的水桶腰,挺著大肚子,鼻孔朝著宋其衍哼道:“我要跟你後麵的女人說話!”
說這話時,一雙混沌的眼已經越過宋其衍挺拔的身形,瞧向被宋其衍稍稍帶到身後的靳子琦,意**的目光留戀在那精致淡雅的五官上,不斷地咽口水。
四周早已鴉雀無聲,有些人不想趟渾水隻得轉開身不看也假裝沒聽到。
這個時候,走人隻會更加受人矚目,倒不如當群眾演員打個醬油……
靳子琦自然注意到那個頭發已禿成地中海式的洪書記,色迷迷地打量著自己,那表情,那眼神,著實讓她一陣反胃惡心,眉頭也不由地擰緊。
“某某還在包廂裏,我們回去吧。”她努力壓製著自己的嫌惡。
宋其衍一雙眼淡淡地盯著那位洪書記,尤其是發現那洪書記用眼神猥褻著靳子琦,從她的臉看向她白皙的脖子再到胸口再往下……
望著洪書記瞳眸裏的倒影,他的黑眸危險地眯起,周身也散發出冷冽之氣。
然而,聽到靳子琦不想鬧事的提醒,宋其衍還是稍稍恢複了理智,暫時控製住血液裏沸騰的陰戾,轉頭看著她眉梢一挑:“好。”
挽著靳子琦轉身欲走,那洪書記卻不敢罷休,“別啊,兄弟!不就是一個女人,你怎麽這麽小氣,出來玩玩別這麽較勁嘛!”
幾乎他這肆無忌憚的言詞一出口,整個走廊裏是麵臨死亡一般的寂靜。
明明開著暖氣,眾人卻都覺得後背刮過一陣涼到骨子裏的陰冷寒風。
靳子琦被擁在宋其衍懷裏,她肩頭上的大手力度僵硬地加重,憑兩人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的了解,她知道,宋其衍此刻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淡黃的燈光下,他的五官卻異常的冷硬,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可是,很多時候,深藏不漏的人總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那看似平靜的麵具後麵卻是駭人的驚濤巨浪,此刻,宋其衍無疑屬於這種情況。
那位洪書記卻因宋其衍停下的腳步而心中竊喜,以為是自己的官位鎮住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幹咳一聲端起了架子。
身邊有同僚朝他使眼神,暗下使勁扯他的袖子,都被他華麗麗地忽視。
“哈哈,兄弟啊!”胡書記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一隻手拍拍宋其衍的肩頭,紅光滿麵地笑著,眼睛卻是離不開靳子琦:“萍水相逢也是種緣分,我這人也講義氣,從來不跟好兄弟爭什麽,所以呢……”
他意味深遠地瞟向靳子琦,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典型的被**驅使的**樣,喉管急促地聳動著,就差沒有流下口水。
“你要是不介意,咱們就一塊兒,過了今晚,咱們也算是在同一個戰壕裏戰鬥過的好兄弟了,你說怎麽樣?”
靳子琦並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被一個陌生還長得如此猥瑣的老男人語言騷擾,哪裏可能不動氣,臉也徹底地陰沉下來。
她正欲說些什麽,身邊的男人卻驀地握緊她的肩膀,製止她開口。
宋其衍的眼睛微微一眯,卻是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那**熏心的洪書記,露出的是甚少在靳子琦麵前流露出來的嚴肅甚至冷酷的表情。
他一手拽住了洪書記拍在他胸膛上的鹹豬手,眉間也是遠山遠水般模糊的神態,隻是淡淡地開口:“要是我介意你怎麽說?”
洪書記的**笑一僵,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麽不給麵子,還是當著這麽多雙眼睛的麵,他立刻虎著臉冷著聲道:“別給臉不要臉,你算什麽東西?”
話音還沒落下,四下卻是忿忿震驚,身後本看戲的官員都趕緊上前來拉住洪書記,生怕他再做出什麽得罪人的事來。
沒看見這位宋少爺的臉都要青了嗎?
這個老洪也是的,喜歡美人沒錯,但也不能隨便動有夫之婦!
而且,這個有夫之婦還是鑽石級、被捧在手心寶貝的白天鵝。
老洪這隻癩蛤蟆怎麽好意思想要去吃這塊鍍金的天鵝肉?
一個看似精明的中年男人擋在洪書記跟前,低聲訓斥:“喝那麽多酒,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還不跟我們回包廂去,也不去看看那是你能動的人嗎?”
洪書記大發酒瘋,哪裏聽得進旁人的提醒,大手一揮,渾不在意地哼道:“什麽能動不能動,在s城有哪個女人是我動不來的?”
說著,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下,湊近那個中年官員,**蕩地壞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憐香惜玉了,嘿嘿。”
“哦?憐香惜玉,那你給我示範一遍,怎麽個憐香惜玉法。”
陰森的冷笑聲從身後傳來,洪書記渾身肉膘一抖,放慢動作地回頭,看到是宋其衍定定地瞅著自己,本膽戰心驚的情緒才慢慢轉為囂張。
隻是,還不等洪書記說出更過分的話,建設局局長就已搶先一步,一麵拖著他肥碩的身體一麵急急地解圍:“我說老洪啊,這是怎麽啦?酒喝多了,眼神也不好使了啊!快跟我回去,咱們剛不是說好要去打牌嗎?”
局長對他一說完,就轉身看著宋其衍賠笑:“宋少董啊,這是個誤會,誤會,你可別真往心裏去,跟老洪一般見識,他最近工作上有些不順心,今晚才會喝這麽多酒,說話也沒了分寸,不然哪裏敢這麽跟夫人這樣無禮?”
宋其衍不置可否地笑笑:“龔局,你言重了。”
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這一來一去的對話才稍有緩和,然而,這樣的緩和卻透著令人心慌的詭異,似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
靳子琦側眸看了眼宋其衍。
粗略地瞟過,都會以為他是虛懷若穀,氣息平靜,氣定神閑,但仔細端詳一番,就會察覺他嘴角的那縷笑慎得慌,應該放鬆挽著她的大手攥成了拳。
他這恐怕是怒極反笑,可是,他卻又隱藏得很好。
再在這裏待下去,她不能保證等會兒會發生什麽事情!
而洪書記被說得一愣一愣,一時也忘記了反抗,隻是從臉紅到脖子,看向宋其衍時的眼神格外不友好,但一瞟見靳子琦就立刻兩腿發軟得站不住。
一把扶住旁邊的官員防止自己跪下去,但那雙賊亮的眼早就出賣了他那點心思,直勾勾地盯著靳子琦說道:“什麽醉不醉,我清醒著呢!不然,哪能瞧見這樣跟天仙樣兒的妹子。”
說到後來,自個兒就忍不住地咯咯笑起來。
盯著靳子琦一眨不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蠢事。
有看不下去的同僚拽著他就要使勁拖走,洪書記卻虎背一震,推開了破壞自己好事的幾人,兩腳就跟踩了棉花一樣魂不守舍地趔趄走向靳子琦。
一張吐著酒氣的嘴巴不斷地嘀咕:“真的漂亮……還沒上過這麽漂亮的……”
隻是,他剛一湊近,抬起的手還沒碰到靳子琦的衣角,隻覺得頭頂一陣烏雲飄過,說時遲那時快,他剛一抬頭,額頭就是重重地一擊。
沒人看到宋其衍是怎麽出手的,他冷著臉繃著唇,手裏拎著一隻青花瓷花瓶,此刻,他在所有驚愕的目光下,隨手就把花瓶往地毯上一丟。
走廊的燈光不算亮,但大家都不是睜眼瞎,自然都瞧見了花瓶上那一塊鮮紅妖冶的血漬,甚至乎,連空氣中都彌漫上了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圍觀的眾人都下意識地蹙緊眉頭,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往邊上退了幾步。
被突然襲擊到的洪書記,正傻愣愣地杵在那裏,眨了眨自己模糊的視線,直到一股溫熱從額角流下來,滴在他的眼皮上,然後他隻覺得視野一片鮮紅。
抬手一抹,滿手心的血,紅紅的,熱熱的,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滴。
“啪嗒”,“啪嗒”,無聲息地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匯聚成一小灘血紅。
尤其是他低頭瞅去時,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湧出來,然後像噴泉一樣,迅速地,噗噗大方地往外噴灑。
靳子琦看著洪書記那遍布血液的臉,也有些嚇到。
剛才洪書記快要碰到她的手時,宋其衍突然不知從哪裏拿來一個花瓶,眼睛眨也不眨地直接往那洪書記地腦門上砸了過去。
即便是此刻,看著洪書記猙獰而恐怖的血臉,宋其衍也沒絲毫的後怕。
他隻是冷冷地瞅著那張血流不斷、表情震撼的臉,“怎麽樣?現在清醒了吧?不過你腦殼的質量著實不怎麽樣,連個花瓶都沒砸碎,這要換成是一根棒球棍,往你後腦勺上一砸,是不是腦漿都要爆出來了?”
宋其衍一字一頓,話語雖輕,卻足以敲打人心。
那凜冽的眸光令人望而生畏,走廊裏愣是沒有人為洪書記出頭。
他們可都親眼目睹了這位宋家二世祖的手段,連政府的官員都敢打,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剛那番話明明就是警告外加威脅,聽得人毛骨悚然。
況且,在這件事上,的確是洪書記的錯,誰要他調戲人家媳婦?
洪書記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打了,還被打得頭破血流,立刻抑製不住地驚呼起來,滿臉的惶恐,生怕自己失血過多把命留在了這裏。
“啊!啊!誰幹的,誰幹的!還不快給我叫救護車!”
他一邊嚷著一邊努力找可以堵住額頭這個破洞的東西,一雙手,被鮮血染得紅紅的,顫抖著十根手指,像隻螞蚱上躥下跳。
之前訓斥洪書記的中年男人,卻是難看了臉色,大庭廣眾下,同僚被打成這樣子,他似乎有些看不下去,扯了塊布遞給洪書記止血。
然後,望著對麵臉色淡定的宋其衍,皺著眉頭說:“宋少董……”
“想玩威脅誰不會?”宋其衍卻打斷了他,冷漠地挑眉,眸光懾人:“政府機關有這樣的蝗蟲敗壞風氣,黃市長難道不管管嗎?這次是我的太太,下一次,如果對方是個無權無勢的普通女孩子,是不是還能逃脫魔爪?”
那位黃市長被說得一張臉由紅慢慢變白,宋其衍卻兀自平平靜靜地說著:“今年春節,他還能和黃市長坐在一塊兒吃飯,明年,黃市長估計得去農場跟他隔窗相望了,不過,也可能不用隔著那扇窗戶……”
“宋少董,憑你這番話,我就可以治你個威脅政府官員的罪。”
黃市長也不是軟柿子,被宋其衍幾句話明裏暗裏一脅迫,麵子上哪裏還掛得住,幹脆也黑了臉,硬碰硬地和宋其衍掐上了。
靳子琦看著僵持的局麵,輕拉了下宋其衍的衣袖,畢竟,民與官鬥,吃虧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民,即便這是個很有錢的民。
宋其衍卻好整以暇地瞅了眼黃市長,然後看著捂著傷口害怕的洪書記。
“我說了什麽了嗎?黃市長,草木皆兵的習慣可不好,哦,我忘了告訴你,就目前而言,我還算是澳籍華裔,和澳洲駐華大使關係也不錯……”
宋其衍沒有再說下去,但聰明人都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他在給黃市長施加壓力,而那邊的洪書記總算清醒過來,從旁邊同僚的嘴裏得知了大概事情。
自知闖了大禍的洪書記,血液染紅下的臉蒼白得不像樣,嚇得兩腿一軟,跌倒在地上,驚慌失措地看向宋其衍和靳子琦。
黃市長對峙地看著宋其衍,這個時候有些下不了台了,臉上有些尷尬,倒是本站在秦遠身後的徐副市長猶豫了下,才站出來解圍。
他笑吟吟地拍拍黃市長的肩,轉而望著宋其衍:“宋少董,今天本該是你接任宋氏的大好日子,怎麽能因為這麽點小事鬧得不愉快?如果洪書記有哪裏做的不對的,我們這些清醒的同僚代他道歉,改日要他親自登門給夫人賠不是可好?”
建設局局長趁機也賠禮:“是啊,宋少董,s市也就這麽大,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要把關係搞得那麽僵?今晚,大家就一笑泯恩仇,做個朋友。像徐市說的,等洪書記酒醒後,讓他親自上麒麟園去跟夫人道歉。”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再得理不饒人,恐怕隻會落個兩敗俱傷的地步,靳子琦深諳此理,宋其衍自然也清楚這裏麵的利弊。
他似笑非笑地斜視著地上的洪書記:“隻要洪書記不惦記我這太太,我自然也不會再計較什麽,洪書記,你說是不是?”
洪書記一個激靈,忙不迭地點頭:“宋少董說的是,說的是,是我酒後胡言亂語衝撞了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們莫怪,莫怪!”
一個五十多歲的官員,腆著臉,低頭哈腰地道歉,也算是仕途上的羞辱!
可是,除了裝窩囊還能怎麽著?
這麽多雙眼睛都瞧見了他對人家太太無禮,要是不認個錯,把事情鬧大了,惹來了紀委的關注,他就不是道歉這麽簡單了……
單單是這麽想想,洪書記就渾身戰栗得不行,一時間忘記了額頭的痛楚,一顆心高高吊起,被宋其衍那雙幽深的眼看得七上八下地搖晃。
黃市長自知這個地方不能再久待,朝著同僚一使眼色,有兩個人就立刻攙起了地上的洪書記,拖著他往外走。
“宋少董,他傷得不輕,我們得送他去醫院,今晚的事,給宋少董和夫人帶來的不高興就請你們忘在這裏吧!出了福賀樓的門,咱們就把它拋到腦後,依然是好朋友,怎麽說?”
黃市長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宋其衍,勢必要他給出一個放心的答案。
“這件事我怕是做不了主,洪書記冒犯的是我太太,隻要她高興,我就算是有一百個不樂意,也隻能自己吞黃連,她要不高興,我就算應承了你也隻是敷衍了事,你說是不是,黃市長?”
宋其衍笑不露齒,幾句話又把話頭繞了回去,黃市長臉色一僵,卻也沒有辦法,隻得征詢地看向靳子琦:“那夫人你看這事……”
靳子琦心中氣未消,但也知輕重,淡漠地頷首:“登門賠禮道歉就不用了,如果黃市長能讓洪書記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想我會不甚感激。”
她這句話就像是定心丸,隻見黃市長鬆了口氣,喜上眉梢,嗓音也高了幾分:“哈哈!一定一定,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說說他,要他為今晚的冒失做一次深刻的自我檢討,讓他以後見了夫人就繞道走!”
寒暄了幾句,黃市長才滿臉笑意地大步走了,廊間看戲的人自行散去。
一時間,走廊上隻剩下宋其衍夫婦,還有對麵包廂門口的秦遠夫婦,還有那兩位被秦遠宴請的徐市和蔣局,周遭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秦遠的眸光忽閃了下,他比了下眼,“我們進去吧。”
說完,就率先轉身推開包廂的門要進去。
“等一下。”宋其衍卻突然出聲阻止了他。
身邊的靳子琦也蹙了蹙眉頭,她不知道宋其衍為何要喊住秦遠。
正想著,人已經被他帶著走近秦遠他們,方晴雲的臉色不太好,但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悅,隻是冷淡了神情,倒是另兩位官員表現得有些熱絡。
“秦總,這位可是我們s城最大企業宋氏的少董,剛才你幫忙解圍的就是他的太太靳氏的千金,你常年居於國外,或許不太知道,今天可以認識一下。”
蔣局好心地準備當這傳遞友情的橋梁,卻不知這兩人早已相熟。
宋其衍朝秦遠微笑,伸出了手:“剛才謝謝你出手,不然等我趕到,還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麽事,作為她的丈夫,我很感激你保護了我的妻子。”
秦遠卻沒有去握他的手,隻是直直地迎視宋其衍坦然的目光,麵色一如既往的冰冷,過了片刻,什麽也沒說,轉身就進了包廂。
宋其衍的對麵是一扇緊閉的門,而他的手還維持著半抬的姿勢。
頃刻間,就冷了場,因為秦遠這樣不打一聲招呼的離開。
方晴雲尷尬地一笑,隻能尋著理由圓場:“徐市,蔣局,不好意思,秦遠這幾天感冒了,精神老是不在狀態,還請你們見諒。”
蔣局了然地點頭,徐市則配合地問了一句:“那嚴不嚴重?”
方晴雲禮貌地笑笑:“一直在吃藥,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有勞徐市關心了。”
自始至終,方晴雲都沒有去看宋其衍和靳子琦一眼。
宋其衍也沒多少介意,收回自己的手,俊眉一挑,“秦夫人,記得把我和太太的謝意傳達給秦總,這買賣不成,情誼還在,你說是不是?”
方晴雲因為宋其衍的話臉色一變,但還是努力扯出一抹笑。
她回頭看著和氣的宋其衍,眼角瞟了眼一直安靜的靳子琦,說:“自然。”
徐市和蔣局都是有眼色的人,隱約察覺到這裏的火藥味,也不想再繼續待下去,“我和蔣局還有些事情,你們聊,我倆就先走一步。”
方晴雲也不留人,點頭:“好的,兩位慢走,有空再聚。”
徐市和蔣局含笑點點頭,然後和宋其衍道了別,匆匆地離開了。
幾乎兩位官員一轉身,方晴雲便也跟著回身推開包廂進去,沒有旁人在場,她甚至都懶得應付一下靳子琦和宋其衍。
靳子琦不禁擰起黛眉,她不明白宋其衍明知會受到這樣的冷遇,為何還要執意拉著她過來跟他們道謝,這倒不像是宋其衍的性格!
“走吧!”他卻衝她一笑,摟著她就往自己的包廂走。
他似乎是真的沒把剛才所受的羞辱放在心上,淺顯地笑著。
“為什麽?”她卻一時沒忍住,望著他的笑容問出了口。
“他幫了你,我代替你跟他道謝,不是很合乎道理嗎?”
他說得很隨意,靳子琦卻像是被蠱惑了般轉頭凝望著他。
驕傲如他,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
即便是她也無法容忍別人這般的漠視,更何況是宋其衍這樣的性子?
靳子琦張張嘴,話湧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懷著心事跟著他的步伐走去包廂,在臨近包間門時,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她跟著緩下腳步,不解地抬頭看他。
一隻長臂伸過來,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上,很溫柔,也很用力。
靳子琦低頭,映入眼簾的是兩枚鑲嵌著紅寶石的婚戒,淡淡的紅色光暈交錯,讓她的心頭也突地一緊。
“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也不會讓她遭遇任何的苦難。我們是一體的,我很樂意向任何幫助過你的人道謝,即使……那個人是秦遠。”
麵對她的詫異,他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更緊了。
“如果他是真心在幫助你,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他的聲音低啞,仿佛從喉嚨深捶壓而出,但又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讓人心生暖意,靳子琦的眼圈卻沒由來地濕潤起來。
她會心地笑起來,宋其衍竟然也會有這樣大度的一麵,當他麵對感情的時候,她以為,他擅長的是強取豪奪,而不是這樣的溫柔體諒。
“是不是很感動?”他似乎有些得意,輕咳一聲,眼底泛著笑意。
靳子琦抿了抿唇,嘴角卻也漾起淡淡的弧度。
兩人的手緊緊握著,四目不經意地交匯,對視半晌。
宋其衍的眼睛很深邃,也很迷人,靳子琦隻覺得心亂了半拍,正想開口說話,隔壁包廂的門卻被拉開,一道小小的身影趴在門縫間。
“咳咳,咳咳,琦琦,能不能再幫某某點一隻龍蝦啊?”
靳子琦不著痕跡地放開了宋其衍的手,把有薄薄細汗的手藏到了身後。
麵對某某那雙請求的水潤大眼睛,莞爾一笑:“好啊!”
宋其衍卻冷眼飄過去:“吃什麽?都胖成這樣了,不準吃,回家!”
麵對破壞自己哄老婆的人,不管是親兒子還是老子,都是他的階級敵人!
靳某某扁起小嘴,一抽一抽的,眼看就要淚流成河,宋其衍往前大跨一步,拎起了他的衣領,往那彈性十足的小屁屁上一拍:“欠打!”
“我要告訴爺爺,你虐待兒童……啊!”
又是重重地一記拍!
靳子琦望著又鬧成一團的父子倆,無奈地搖頭,卻也是無比的滿足和幸福。
……
天氣越來越冷,每天出門迎麵而來的北風吹得皮膚幹裂地刺痛。
靳子琦覺得大衣完全頂不住那股子寒冷之氣,加之懷孕期間身子虛得厲害,每天差不多羽絨服都不離身,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不知是不是懷過一胎的緣故,這一次她的妊娠反應沒有那麽明顯。
相較於東樓每天讓傭人忙得暈頭轉向的那位,靳子琦著實太讓人少操心,她的肚子逐漸凸了起來,但依舊行動自如,所以她還是去風琦上班。
過了年她就會正式離職,依照蘇凝雪說的,等她生完孩子就回靳氏去。
距離在福賀樓吃飯那晚三天後,網上便曝出了一個帖子,是關於某官員兒子在s城囂張跋扈橫行,無照駕駛一輛奧迪a6,將一名路人撞倒高位癱瘓。
當靳子琦看到帖子上麵那紅色的幾個大字和一張照片時一愣,因為那張照片裏那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就是那位洪書記!
帖子裏的官二代就是洪書記的獨生子,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張揚少年。
這起車禍發生的日期是一年前,但一直被壓著沒曝光,如今這麽一貼出來,立刻成為百度排行前十的熱點話題。
受害者終究不治身亡,家屬捧著遺照在市政府門口,喊著要討回公道,無論警衛怎麽驅趕都不走,最後還釀成了一場群架。
整件事也因此一發不可收拾,洪書記被眾多網友人肉,成為一代網絡紅人。
……
靳子琦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報紙上的報道,竟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情緒。
門被敲響,靳子琦收起報紙,說了聲“進來”後,門才被打開。
蕭瀟笑容滿麵地拿著一份文件進來讓靳子琦簽。
趁靳子琦低頭瀏覽文件時,蕭瀟瞟到了桌上的報紙,自然也看到了關於洪書記的報道,她立刻激動起來,“子琪姐,你也關注這個貪官啊!”
貪官?靳子琦一揚眉,這個稱呼絕對符合洪書記的做派!
“剛好有他的新聞就看了一下。”靳子琦輕描淡寫地打算一筆帶過。
那日在福賀樓發生的事她沒跟別人說,也沒在圈子裏流傳出去,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不過她還是不得不感歎權勢的力量果然大!
蕭瀟卻是一提到洪書記就像是打開了話嘮子,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子琪姐,對了,上午剛流出來的視頻你看了沒?”
“什麽視頻?”
“就是關於這個洪書記的啊!我們剛才還在茶水間討論,差點笑噴,今早那個洪書記不是就他兒子那事召開新聞發布會嗎?媒體如雲,s城政府的重要官員也有不少到場,好像是為了聲援他,說白了其實是給媒體施壓。”
“剛開始這個洪書記還人模人樣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講述當年那場車禍,說是什麽接受組織的批評和教育,冠冕堂皇的話一大堆,認錯的態度也是受到了媒體的肯定,說到後來一度哽咽,還站起來向大家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哈哈,不過,子琪姐,你絕對猜不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
靳子琦好奇地眯了眯美眸,蕭瀟則故作神秘地一笑,繼續說道:“他坐下後,可能是臉上鼻涕啊眼淚啊黏著難受,想要從口袋裏掏手帕,結果啊,掏出了一條網襪,哈哈,是黑色蕾絲的,超性感的!”
“當時坐在下麵的記者眼睛都直了,大氣都不敢喘一次,坐在他旁邊的官員也是臉色發白,他自個兒都嚇傻了,盯著手裏的網襪,躁得臉紅脖子粗的。可是,他越緊張越是抓著那網襪不放,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會有這東西。”
靳子琦眨了眨眼,那個洪書記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他老婆也有四十五十幾了,還能穿那麽塑身的性感網襪嗎?
蕭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媒體很快就驚醒過來,拿起相機死命地按快門鍵,劈裏啪啦的,也不知道當時電視台管直播的那位是不是跟洪書記有仇,發現情況不對後,竟然沒有立刻處理,任由現場的情況全部傳到了電視上。”
“現在,我估計網上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我剛才點開網頁時,還看到有網友給洪書記這個事件起了個名,叫‘網襪門’。”
網襪門……靳子琦下意識地就想到了之前某位明星的豔照門。
不過,這洪書記的事情會不會太過巧合,先是他兒子,現在是他自己,倒黴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靳子琦不得不懷疑,是有人故意針對他。
“那後來呢?”她突然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後續發展。
蕭瀟往她旁邊挪了挪,樂不開支地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有什麽後來呀!這個洪書記都快六十歲了,老婆也是個五十幾歲的大媽,網上曝光的照片裏,她穿的可都是奶奶級的衣服,哪裏會穿這麽**的黑色網襪?”
“大家雖然都沒點破,但也心知肚明,都猜到昨晚他可能去了哪個紅顏知己那裏花前月下,天雷勾地火,一時間情難自控就……咳咳,從那網襪的款式來看,那絕對是個夠騷包的辣妹,可是,沒有當場捉奸在床,也不能說他外麵養情婦啊!頂多……頂多說他喜歡收集女人的網襪,還喜歡兜在口袋裏時不時拿出來欣賞。”
“他當時整個人都耷拉下來了,一臉死灰色,發布會隻有臨時終止,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是被秘書小心翼翼地攙扶下去的,聽說一走進電梯就癱倒在地上沒了知覺,還打了120叫救護車呢!報道這則新聞的記者還把這次事件概括為‘一條黑色網襪引發的冤案’。”
“據說,網上要求反腐的呼聲太高,紀檢部門已經開始調查他,已經有小道消息說,洪書記那兒子其實是私生子,不是他那個原配生的,我估計很快s城就要沒有洪書記這號人物了。”
蕭瀟說到後來不免唏噓,靳子琦則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子琪姐……”
靳子琦回過神:“什麽事?”
蕭瀟撇撇嘴:“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有心事?”
靳子琦笑了笑,“沒什麽,隻是有些好奇這個洪書記以後的下場。”
蕭瀟沒再追問,拿了簽好字的文件沒有立即就走,躊躇地杵在原地,咬著唇瓣遲疑了會兒,才說:“子琦姐,明天我想請假。”
靳子琦抬頭看她,蕭瀟羞澀地笑著,抓抓自己的頭發:“明天是我的生日,我男朋友還在s城沒走,我想……想跟他一起慶祝。”
如果是以前的靳子琦或許會猶豫,但現在的靳子琦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說起蕭瀟的男朋友,靳子琦不由有些好奇,蕭瀟在她身邊差不多七年了,但很少聽她提及自己的感情,“你男朋友是a市人嗎?”
不知為何,靳子琦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蕭瀟說到自己的男友就止不住的甜蜜,“是呀,我們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他爸爸是個包工頭,因為意外過世了,她媽媽也改嫁了,家裏沒其他親人就來了孤兒院,不過他比我命好,十五歲時被他母親領走了,聽說他繼父家裏條件不錯,不過他一直都靠自己努力,後來我們讀同所大學,自然而然就……”
蕭瀟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她瞧了眼屏幕上的號碼,臉頰有點紅,靳子琦便猜到是誰來的電話,揮揮手讓她出去。
辦公室門合上的刹那,蕭瀟也接起了電話,“hao哥哥……”
靳子琦拿文件的手一頓,但隨即便明白過來,很多情侶間女方都稱男方為哥哥,蕭瀟稱呼她男朋友“好哥哥”也就沒那麽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