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寵——嫁值千金

【006】第一次的胎動!

出了地鐵站,靳子琦和宋其衍就看到宋宅的車已經在外麵候著。舒骺豞匫

司機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麵色凝重地問候:“少爺,少夫人。”

靳子琦心中明白,宋宅現在應該被宋冉琴鬧得雞飛蛋打了吧?

恐怕這也是宋其衍遲遲不回去、拖延時間留在外麵的原因。

誰願意看一個潑婦撒潑打滾的表演?

等宋其衍和靳子琦到達宋家,還沒入門,就聽到宋冉琴在家裏尖叫。

“這一切都是宋其衍搞的鬼!”

一進來就聽到這樣一句誹謗……

宋其衍眯了眯眼,嘴角卻揚起笑弧,然而,眼底卻是一片冰冷,那尖銳的嗓門聽得靳子琦都忍不住捂住耳朵、擰起眉心。

主樓的傭人早就躲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成為宋冉琴的撒氣筒。

蘇珩風正在廊間打電話,看起來有些煩躁,本穿戴整齊的裝束有些頹唐,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和電話那頭的人在那裏斡旋,語氣有些吃力。

整個宋宅都籠罩在一股子的低氣壓下。

幾乎宋其衍和靳子琦一現身,明管事就上前:“少爺,董事長等您很久了。”

宋其衍一臉不以為然,瞄了眼虛掩的客廳門,然後揉了揉自己的額際。

“明管事,我今天身體不適,麻煩你轉告我父親,有事明天再說。”

說完,他上前輕擁著靳子琦就要上樓去。

隻是剛一個轉身,客廳的門口就出現了宋之任的身影,靳子琦一愣,隨即便朝宋之任禮貌地頷首:“爸爸。”

宋其衍可以對宋之任肆無忌憚,她卻還沒到宋之任可以無限包容她的地步,畢竟是外人,這樣最基本的禮節她還是明白的。

宋之任看了靳子琦一眼,淡淡地應下,轉而望著宋其衍道:“既然回來了,和子琦一起下來喝杯茶吧。”說著,便先轉身回到了客廳裏。

靳子琦和宋其衍對視一眼,在彼此眼裏看到了無奈,兩人交頭接耳地抱怨了幾句,身體雖然已經疲勞,但還是鬥誌昂然地走去客廳。

在走進客廳前,靳子琦滯緩了腳步,扭頭掃了眼不遠處打電話的蘇珩風。

宋冉琴虧空宋氏的那筆錢不少,根據宋其衍說的,她猜測至少有三千萬,如今蘇晉安拋棄妻兒跟情人帶球跑了,這個爛攤子隻能由他們母子收。

如果宋冉琴沒錢,那麽這筆錢隻能從蘇珩風的口袋裏撈,蘇珩風雖然為風琦的董事長,卻也還不是家纏萬貫,掏出三千萬,估計國庫將所剩無幾。

蘇珩風一掛掉電話回身,就迎上靳子琦神思的目光,有刹那的恍惚,似乎有些難堪,他捏緊了手裏的手機,但還是走了過來。

“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裏的事我會處理好。”

顯然,蘇珩風不希望宋其衍摻和進自家的家事裏來,說出去他自己都嫌丟臉,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宋其衍,時刻提醒著他自己不堪身世的宋家嫡子。

宋其衍卻一點也不在意蘇珩風不太友善的態度,低下頭,誇張地在靳子琦的臉頰親了一口:“我也想早些休息,偏偏我那位老當益壯的父親不讓啊!”

蘇珩風的臉色一僵,客廳裏已經傳來宋之任的催促聲——

“宋其衍,讓你進來,難道還要我用八抬大轎去抬嗎?”

宋其衍挑了挑眉梢,長歎一聲,表示對自己父親專權的無可奈何。

不去看蘇珩風不豫的眼神,挽著靳子琦就推門而入。

客廳裏本來暖和的空氣,此刻卻隻是撓動人心中的暴躁因子。

宋之任坐在沙發上,兩手拄著拐杖,臉色鐵青,繃緊著嘴角,對宋冉琴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指控和怒罵置若罔聞,若有所思地盯著桌上的杯子。

“爸,你要為我做主啊……蘇晉安那個混蛋,虧我那麽相信他,他不僅給我在外麵養小,還要把我推到槍口上……爸,我隻當自己識人不清啊!”

平常都注重儀態的宋冉琴,此刻卻半跪在宋之任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地毯上是一團又一團的紙巾,妝容花了,披頭散發,猶如肥碩的鬼魅般哭嚎。

“嗚嗚……自從有了兒子,爸你就沒把我這個女兒當人看!我也是你的親骨肉啊,你怎麽能掉進錢眼裏,為了那三千萬,對我不管不顧呢?要是我媽地下有靈,知道她唯一活著的孩子一大把年紀了還要遭這份罪……”

宋之任不耐煩地踹了踹宋冉琴,宋冉琴卻死抱著宋之任不撒手,被踢了一腳後,哭得更為淒厲:“爸……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靳子琦一走近,就看到宋冉琴臉頰上那兩條黑漆漆的淚痕,兩隻眼睛不比熊貓眼好點,對著這樣的宋冉琴,她是怎麽也生不出同情憐憫之心來。

宋之任的臉色極差,靳子琦和宋其衍交換了眼神——

想必,接下來會是一段難熬的時間。

宋冉琴顯然也察覺到了宋其衍夫婦的到來,立即止住了嚎哭,轉頭,提防地盯著走過來的宋其衍,眼底浮動的是無法掩飾的憤怒和不甘。

宋其衍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分給她一點,徑直帶著靳子琦坐在沙發上,衝宋之任道:“父親,這麽急匆匆地把我叫回來,有什麽事嗎?”

一開口,就差點把宋之任氣得把手裏的拐杖砸過來。

宋之任怒瞪著一臉好奇的宋其衍,頭頂升騰起青煙來,話說得好聽,明知道我急著找你,還慢吞吞地回來,不止這些,還故意不接電話!

最後,壓下火氣,宋之任隻是譏誚地重哼:“看來你最近忙得連接電話的時候都沒了,需要我替你安排一個專門的接線員嗎!”

宋其衍好似沒聽出宋之任嘲諷的意思,挪到茶具旁邊,就像是一個恭謹的兒子,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話也不間斷:“父親,這話可要怎麽說啊。”

宋之任皺緊眉頭看向宋其衍,宋其衍則慢條斯理地泡著茶,看到靳子琦上前幫把手,微微咧開嘴角,空出一隻手撩過她垂下去的發絲。

若非此刻情景不對,宋之任也會為眼裏的這對金童玉女感慨幾句!

“父親,您把宋氏交給我,對它我有義不容辭的責任,最近接近年關,為了一些事忙得焦頭爛額也在所難免,父親您不就是這麽過來的嗎?”

宋之任心裏暗罵:臉皮真夠厚,還真敢順著杆子往上爬!

“說起來,我還真有不少問題想要向父親您請教呢。”

宋之任挑了下眉毛:“哦?”

靳子琦沏茶的動作一頓,有些困惑地瞟了眼宋之任,難道,對於這麽拙劣的理由,宋之任也準備相信,還是,僅僅是一種試探?

宋其衍卻興致盎然起來,他似乎很樂意給宋之任解說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他在沙發上坐得端正,靳子琦回頭,就是他一副人模狗樣的姿態。

“分公司交上來的年度報告說,銷售額度是沒什麽問題,可是利潤下滑很厲害,簡直無法跟去年的收益相提並論,今年全年還不能和去年兩個季度的利潤相比較,宋氏看起來風光無限,背地裏隻有自己知道國庫開始空虛……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唉,我本來是養雞的,怎麽懂這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這又不是我擅長的,還真是頭疼啊!”

宋其衍說著,還配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顯露出疲憊的神態。

宋之任聽完他這番別有所指的言論,一張臉青青的,卻也被堵得語塞。

宋其衍抬頭望了眼在泡茶的靳子琦,目光變得柔和:“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麽不能常常陪在子琦和孩子們身邊的原因。”

靳子琦看他那一副自怨自艾的樣子,忍不住勾起唇角,果然,馬上就聽到了宋之任的一聲輕哼,顯然,老頭子沒相信宋其衍這番糊弄的話。

倒是一邊被忽略得過久的宋冉琴,再也沉不住氣了,扒著宋之任的褲腳,哭喪著懇求:“爸,我和阿風現在孤兒寡母的,除了您再也沒人能替我們做主了!”

“那你們這對孤兒寡母的年紀還真是大了點。”

宋其衍接過靳子琦遞過來的紫砂杯,隨口在宋冉琴之後接了一句。

調侃的語調讓靳子琦失笑,的確,記憶裏的孤兒寡母都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母親拎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落魄地回到娘家,絕非宋冉琴這樣的大齡媽媽。

宋冉琴閉了閉眼,無視宋其衍的話,隻是求著宋之任:“爸,我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可是……這要傳出去,對宋氏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啊!”

宋之任的眼眸一眯,明顯地,在思考宋冉琴話裏的意思。

宋冉琴眼底閃過希望的光芒,更是抱牢了宋之任的大腿:“爸,現在阿風馬上就要跟桑桑結婚,要是這檔口上鬧出這件事,這婚事一定會黃掉,我已經不奢望那混蛋回來了,隻希望阿風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再說,桑桑進了我們家,到時遇到麻煩,白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爸,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等婚事敲定後,我就跟白家商量,先借我點錢,到時阿風也出點,一定把宋氏的這個空給填了!”

宋其衍擱下了茶杯,交疊著雙手,修長的十指相扣,翹起嘴角微微一笑:“大姐,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高呢?還是把白家看得太低?”

宋冉琴的脊梁骨瞬間繃直。

“第一,我不認為你那位親家會好心到把一大筆錢用來給你打水漂,你寶貝兒子的公司折合成現金倒是蠻值錢的,不過即便他願意,其他股東也未必同意。雖然大姐你鬧出這些事,確實讓我有些頭疼,但它對我的衝擊力,最多是讓我明天上班的時候把危機公關的負責人辭掉而已。”

麵對宋冉琴不敢置信的目光,宋其衍笑得和藹:“我這個養雞的落魄戶,沒什麽長處,也就知道破罐子破摔的道理,大不了,最後落得曲終人散的結局。”

宋之任聞言,睜開了眼,目光炯炯地盯著宋其衍。

宋其衍臉上還掛著淡笑,那雙眸子裏淩厲的光芒卻令宋冉琴心生不安:“其次,大姐,我覺得你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有句話我一直想說,當你在這個房子裏耀武揚威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母親正在上麵看著你?”

提到曾經的藍家千金,宋之任和宋冉琴的臉色均一變,宋之任是複雜之極,宋冉琴則是惶恐得沒了血色,一雙眼拚命地四下張望,擺明心中有鬼。

靳子琦便想起宋其衍告訴過她,當年間接害死他母親的人,不是宋之任在鄉下的老婆,而是宋冉琴,是她偷偷耍手段讓藍家小姐知道了真相。

那個時候的宋冉琴,大概也有十六七歲了,開始貪慕虛榮的年紀。

手裏的茶壺一個不慎,壺口灑出的熱茶澆到她的手背上,靳子琦低低的一聲驚呼,手背上已經紅紅的大塊,她下意識地就丟了紫砂壺。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包裹在了一雙大手裏,宋其衍迅即地在她身邊半蹲下,一邊焦急地吩咐傭人去拿冰袋一邊抽過紙巾擦拭著她被燙到的手。

“有沒有怎麽樣?”他小心捧著她的手,吹了吹,一陣涼爽。

靳子琦望著他擰緊的眉頭,看清了他眼中的擔憂,幾乎是發現她受傷的那一瞬間,他就從那劍拔弩張的對峙裏抽身,把她拉入懷裏細心地嗬護。

她抿起嘴唇,搖搖頭:“我沒事。”

宋其衍扶起她,再也不去理會客廳裏其他人,擁著她就要回房。

遒勁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其衍……冉琴終歸和你一樣,流著我的血。”

宋之任會開口替宋冉琴求情,有些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即便宋冉琴做的錯事再多,真涉及到生命安全,做父親的怎麽會見死不救?

宋其衍停下步子,轉頭,輕笑:“父親,你說笑了呢,我母親就生了我一個。”

這句話,對於靳子琦而言,並不陌生,曾經她也對自己父親說過。

每一次,說這句話時,心中的情緒又豈止是波濤洶湧?

靳子琦下意識地就握緊了宋其衍的手,想要給予他力所能及的溫暖。

宋其衍回握她的手,麵上卻噙著笑,衝宋之任說:“這公司的事,也不是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說到底,這公司的人事還都掌握在父親的手中。”

話一說完,宋其衍就挽著靳子琦轉身離開!

客廳裏一時沉寂下來,宋冉琴卻立刻跳了起來,圍著宋之任喋喋不休。

“爸爸,他說得是真的嗎?那三千萬的事,爸,你能不能……”

宋之任陰鬱地盯著宋其衍的背影瞧了一會兒,猛地一捶拐杖,瞪了眼宋冉琴,恨鐵不成鋼的憤懣,然後甩開她的手,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顯然,宋家大家長也在一眨眼之間,明白了宋其衍給他找來的麻煩。

他要是不幫宋冉琴,那今晚甚至以後每晚都別想再睡安穩覺。

他要是應允下替宋冉琴解決這件事,那麽他勢必要自己大出血,而且還不止三千萬,還有文龍地產公司下麵那些個爛攤子!

進了自己的臥室,落鎖,靳子琦就轉頭去看宋其衍燈光下的臉龐。

他的臉部線條有些冷厲,然而,一對上她的視線,就立刻柔下來。

宋其衍故作親昵地擁住她,薄唇貼著她的耳際,一手握著她那隻被燙紅的手眼前,細細地摩挲,“那麽重的心思,這次是手,下次換做什麽了呢?”

靳子琦反過來捏緊他的手,轉頭:“如果難受,就說出來,兩個人分擔,比一個人承受好一點,雖然呢,我很悶,但也會是個好的傾訴對象。”

宋其衍親吻著她的太陽穴,低聲喚了一聲:“小琦……”

“嗯?”她任由他抱著,依偎在他的肩頭,抬眸笑著望進他的眼裏。

“我愛你,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在愛,怕是沒有盡頭了。”

一聲輕歎鑽入她的耳朵裏,伴隨著一個深情的吻。

靳子琦挽起嘴角,眼圈卻有些紅,虔誠地屏息闔眸,正想回應他的深情,高高突起的肚子裏卻倏然一動,她捂住了微啟的紅唇,“它動了……”

那個受精卵在成長成胚胎後,第一次,讓母親感覺到了它的生命跡象!

宋其衍有些手足無措,看著靳子琦,又看看她的肚子,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傻笑,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在輕微地顫抖……

靳子琦笑吟吟地看著他呆滯的樣子,緩緩笑開,捧著他的臉便親下去。

難得這樣主動的繾綣,喘息地從他的嘴唇離開,看著他晶亮的黑眸,她克製住還想去吻他的衝動,靠在他的胸膛前,異常滿足地喟歎——

寶寶,其實你比你哥哥幸運,這一次,你的爸爸會等待你到來的!

宋其衍還在傻樂,在她的身前半跪下,把耳朵貼近她的肚子,雙手環住她的腰,激動忐忑地呢喃:“寶寶,再動一下給爸爸聽聽!”

可惜,折騰到大半夜,肚子都沒再有任何的反應。

可憐靳子琦,眯著眼,累到不行,宋其衍還精神抖擻,趴在她的旁邊,撫摸著那滾圓的肚子,一遍又一遍誘哄:“寶兒,今晚的月亮很漂亮,要不要看啊?”

靳子琦望著窗外漆黑的一片,翻了個白眼,哪來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