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情深_第268章 海邊月
唐靖澤躺在她的身邊,伸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輕聲歎道:“阿煜的確受了不少的苦。”
洛芊芊還是第一次聽到唐靖澤這種充滿了同情的語氣,腦海裏浮現出阿煜那一身病氣的樣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我們睡吧。”洛芊芊抱住了唐靖澤的胳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唐靖澤親了親她的臉頰,心裏卻悶悶的,睜著眼睛許久,才慢慢地睡著。
明月當空,海岸濤聲依舊,棕櫚樹下,阿煜半躺在躺椅上,手邊是一杯藥茶,他喝了一口,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避開。”
身邊的保鏢們立刻避開了老遠。
“你幹嘛讓他們都退的那麽遠?”程子琰把一顆葡萄送進嘴裏,讚歎道,“好甜,你這裏夥食不錯,我喜歡。”
“你就算喜歡,也要拿東西來換。”阿煜淡淡地說道。
“一顆葡萄就想換我的無回,你想得美。”程子琰仿佛看透了阿煜的心思似的,偏過頭去。
阿煜也不惱,淡淡笑道:“我是沒你那麽大的麵子,也沒那麽大本事,連彼岸花令牌你都能弄到手。”
程子琰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冷聲道:“你想說什麽?”
阿煜淡淡道:“字麵上的意思,你找他要了彼岸花令牌,意欲何為啊?”
程子琰垂下了眼瞼,沉默不語。
“難得看到你答不上來話的樣子。”阿煜淡淡地說道,“你不要以為手中有了那塊令牌,就可以號令冥界眾人。”說著,阿煜從他的黑色大氅中拿出了一塊銀色令牌,說道,“合上我這一塊,你才能成為冥界真正的號令人。”
“阿煜!”程子琰一下子站了起來,俊臉上怒不可遏,“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把那令牌要過來是要對你們不利?”
“不然呢?”阿煜冷冷地反問,“不要以為你對王有恩,就可以僭越。”他看向那塊放在桌子上麵的銀色令牌,月光照在上麵,泛著清冷的寒光,然而他淺碧色的雙眸比那光更冷,“沒有這塊銀牌,憑你拿著那彼岸花令牌,冥界眾人就可以把你就地擊斃!你這條命就毀在彼岸花令牌上了!”
程子琰看著阿煜,半晌,他才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
“是。”阿煜淡淡道。
“你不必用這種方法激我,我是不會把彼岸花令牌給你的。”程子琰冷冷地說道,“還有無回,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程子琰!”阿煜難得地加重了語氣,手一擺,那群本來遠遠避開的黑衣人立刻攔在了程子琰的麵前。
“阿煜,你不要逼人太甚!”程子琰氣得幾乎要跳腳。
“動手!”阿煜無視程子琰的怒氣,冷冷下令。
黑衣人全部都是阿煜親自訓練出來的親衛,各個功夫不凡,然而程子琰與他們纏鬥卻毫不費力。
阿煜淺碧色的雙眸亮過明月,他早就猜到程子琰會一些功夫,沒有想到,他的身手居然這麽好。
不到一刻功夫,黑衣人全部被程子琰扔進了海裏,海麵上的浪潮越加猛烈,明月高懸,程子琰的臉越發顯得清瘦俊逸。
“你功夫還不錯。”阿煜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自己的黑色大氅,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大氅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十分閑適地說道。
程子琰冷哼一聲:“沒點防身的功夫,怎麽敢來你這裏。”
阿煜絲毫不對程子琰語氣中濃濃的嘲諷意味而惱怒,他抬頭看向明月,側臉美得如同仙人,然而薄唇中的話語卻是冷酷無情:“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向你討要!”
話音剛落,阿煜已經出手,程子琰眯了眯眼睛,雙手仍然背在後麵,身形卻如鬼魅一般往後退去。
“你隻知道躲?”阿煜冷笑一聲,一隻手已經離程子琰的咽喉觸手可及。
掌風淩厲而狠辣,仿佛藏著雷霆萬鈞之勢,程子琰一個閃身避開阿煜的掌風,冷聲問道:“阿煜,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你這條命遲早要被你自己糟蹋,不如被我拿走。”阿煜淡淡地說道。
程子琰冷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如何了。”說著,他不再躲避,轉守為攻,與阿煜纏鬥在一起。
兩人皆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周圍帶起的掌風和殺氣引得海岸邊浪潮滔天,唐靖澤早就知道動靜,站在遠處淡淡地看著。
“王,夜色已深,海邊寒氣太重,阿煜大人又用出十二分的功夫與程先生相鬥,隻怕於身體無益。”風陌寒站在唐靖澤的身後,輕聲說道。
唐靖澤隻是搖了搖頭,示意風陌寒不要再出聲。
風陌寒立刻噤聲,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海岸邊的兩個身影整整打鬥了快大半個小時,一陣淩厲的掌風呼嘯,海浪衝上夜空,浪花高過明月,阿煜和程子琰各自被對方逼退了好幾丈遠。
唐靖澤看他們兩人隻是打了個平手,再無力氣再戰,轉身離開。
風陌寒不明白,王特意起來查看,隻是看了就走?
“陌寒,回去。不必再看。”唐靖澤的聲音秘密地傳進了風陌寒的耳朵裏,風陌寒不敢再停留,立刻離開。
阿煜隻覺得心口冷氣熱氣交織縱橫,想要開口說話,誰知道微微張嘴,就是一口血沿著他的下巴流了下來,落在銀白的沙灘上。
程子琰也是心口疼痛難言,說不出話來,然而目光還是對著阿煜,看著他毫不退縮。
兩人對視了許久,程子琰邁步走過去,拿出了一顆藥丸,直接塞進了阿煜的嘴中,語氣很微弱但是氣勢十足:“一言不合你就要打架,你倒是打死我啊?倒頭來不還是要靠我的藥?”
阿煜冷冷地勾唇一笑,唇邊血色更盛,“別光說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全是內傷。”
“你好意思說,有話你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程子琰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扶住了阿煜搖搖欲墜的身體。
阿煜無奈地道:“我跟你好好說了,是你、咳咳、是你不同意的。”
“讓我給你無回,門都沒有,除非你把我殺了!”程子琰冷冷拒絕,“哼,你殺不了我,除了唐靖澤,不過你有本事去找唐靖澤說,讓他殺了我?”
阿煜的手指扣住程子琰的腕骨,指節用力地發白,淺碧色的雙眸亮得可怕:“程子琰,你有恃無恐了是不是?”
“我就是有恃無恐,你又能怎樣?”程子琰挑了挑眉。
阿煜深呼吸了好幾次,半閉著雙眼,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彼岸花令牌意欲何為,你能瞞得了所有人,瞞不了我。”
程子琰不說話了。
“程子琰,你這人當真好可惡,玩雙麵標準,我是不如你。”阿煜氣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你、你覺得我現在每一天都活得太容易了嗎?”
“靠!閉上你的嘴!”程子琰氣得差點想要一腳踹死他,“我是為了你好!為了你!不然你覺得憑你這副爛皮囊,你能活到今天?還活的容易?就你這副成天要死不活的矯情樣子,沒人覺得你活的容易!我看著都覺得累!”
“矯情?”阿煜苦笑,“我這樣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麵對這死亡的人,我自是不如你程子琰灑脫!”
“你……”程子琰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活著就很好?”阿煜看著他,聲音低沉,“我這樣,恨不得立刻就……”
“立刻就什麽?”程子琰冷冷地接過他的話,“你該不會是說你立刻就想死吧?你舍得?”
阿煜表情一窒。
程子琰回他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滿了不屑。
阿煜鬆開了程子琰的手腕,轉過身去,抬頭看向明月,半晌才說道:“我就是再不想死,也沒有辦法了。”他取出了白色絲巾,擦了擦唇角的血跡,血色立刻染紅了雪白絲巾,他的口腔中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阿煜無奈地笑了笑。
“子琰,你相信我,我要無回,不是要立刻就死。”阿煜把染著自己血的絲巾丟了出去,“我隻是想要一個歸宿,你不成全我嗎?”
程子琰渾身一震,“歸宿?”
“怎麽,你覺得我不配有歸宿嗎?”阿煜轉過身來,看著程子琰,淺碧色的雙眸中出現了柔軟的乞求之色,“求你,成全我。”
誰說隻有女人才能楚楚可憐?阿煜這個樣子,就算是個絕色佳人,也要甘拜下風了。
程子琰握緊了拳頭,心口劇烈起伏。
“你若是不想成全我,那那塊彼岸花令牌,我可就收走了。”阿煜淡淡說道,全身都是強大的自信和氣場,“在這裏,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你在威脅我?”程子琰真想往阿煜那傾國傾城的臉上打上一個拳頭。
“威脅你又如何?”阿煜的表情好無辜,“我好好地說你不同意,我打你又隻能打個平手,我求你你鐵石心腸,我隻好威脅你了。程先生,不妨好好想一想。”
“唐靖澤不會讓你那麽做的!”程子琰氣憤地說道。
“你以為我們在這裏打架,聊天,王會一無所知?”阿煜的語氣很平淡,“他沒有阻止,已經代表他的意思了。”
程子琰怔怔地看著阿煜,半晌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