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負人心

你竟然還有臉活的這麽好

與她相處這些時日,陸子悅對於事情已然了解個大概,溫雅死了,她不去難過是不可能的,那些年真摯的友誼並不虛假,隻是溫雅變了,最終落得個這個結果也是咎由自取,也許,這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歸屬。

“也許,那樣對她也是種解脫。”他不知道溫雅到底是為什麽死,或者是怎麽死的,他隻知道,現在的沈絡很難過。

***

男人的嘴角出了血,與之麵前憤怒的男人相比,他是那麽的雲淡風輕。

“厲北聿,你還我妹妹的命。”溫言眼眶猩紅,臉上是哭過的痕跡。

溫言拽住厲北聿的領口,他俊美的臉上也已經掛了彩,之前接到厲北聿助理的電-話,心裏是又焦又急,得知妹妹自殺的消息,他並不相信,可是趕回來之後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場景,停屍間冰冷的屍體,還有厲北聿冰涼的眼。

厲北聿眼神薄涼,任由他拽住領口。

良久,他才卷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我那孩子還沒足月就沒了,溫先生,我孩子的命,你賠的來麽?”

“那你的意思是一命抵一命?”他緊咬著牙,看著貌似雲淡風清的男人。

“我從未想過一命換一命。”

溫言被拉走的時候,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恨意,“厲北聿,我告訴你,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後悔的。”

——

年藝的出院時間定了,其實她還未好的完全,但是她不想在醫院呆了,所以請求的溫言定的出院時間,後來,溫言就請假了,大概一個星期,她都沒有見到人瓜。

醫院內的陽光很好,很好,她在病**坐著,呆呆的看著外麵的方向。

門慢慢的被推開,她以為是查床的護士,便沒有理會,隻是那人進來之後,便良久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年藝回頭,臉上卻落下震驚

“你——”麵前的人她看的熟悉,雖然以前沒有見過幾麵,但是她還是記住了繼承了厲家優良基因的這個最小的男人。

“原來,你真的還活著。”他冷笑,站在那裏淡淡的看著,帶來一陣壓抑的氣氛。

“你是北浩吧。”她帶上一抹淺笑,叫出他的名字。

沒在意男人的那抹敵意,隻是溫柔的笑著,隻是這笑容卻足足的惡心到了厲北浩。

“慕川死了,你竟然還有臉活的這麽好。”他一步一步的逼近,直到擋住了從窗戶處大片的灑進來的光線,“就這樣,我竟然會認錯,你和她還真是不像。”

年藝抬頭,臉上沾染出痛苦之色,慕川,慕川。

“我知道是我害了慕川,他死了我比誰都難過。”

“你難過的方式可真是特別。”

厲北浩幾欲伸手掐死年藝。

“你是誰啊,離我媽媽遠一點。”

厲北浩回頭,一眼便看到了那孩子,無論是眉眼還是神情都像極了厲家的血脈。

“叔叔不是壞人。”他舉起手,慢慢的向著孩子接近,他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孩子,既然他知道了,就不能放任厲家的血脈流落在外麵。

慕念看著眼前十分高大的身影,蹙著眉頭,大喊道:“你別過來。”

“叔叔不是壞人,叔叔是你厲北聿叔叔的弟弟。”

“你騙人,北聿爸爸才不是叔叔,你個大騙子。”

北聿爸爸?厲北浩回身看向年藝,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你讓你兒子管厲北聿叫爸爸?你該不會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吧,你害死慕川不說,不會是想憑著這個孩子進入厲家吧,還是,你想和厲北聿舊情複燃。”

“我沒有,隻是孩子這麽以為的

。”年藝麵色尤為平靜,隻是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真是自私的可以,我勸你盡早讓孩子改了這個稱呼,我哥不是你可以攀的上的人,另外,你別再想禍害我哥。”

年藝竟然唆使自己的兒子叫厲北聿爸爸,沈絡剛沒了孩子,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後果不堪設想,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慕念張嘴咬住厲北浩的小腿,卻被厲北浩一下子甩開,他的眼神有些狠,看向慕念,“你知道我留著你,隻是因為你是慕川的種,但是小孩子你要清楚,你身體還流動這一半那女人的血液。”

“厲北浩你幹什麽,他隻是個孩子。”年藝看兒子摔在一邊,終於是忍不住下了床,走到厲北浩的麵前,蹲下抱住慕念。

“教好小孩子,不要亂認爹,我可以給你時間整理好感情,這孩子早晚要認祖歸宗的。”

“這是我的兒子。”

年藝眼神淒楚,她見到厲北浩的那一刻就開始害怕,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你的兒子?對,沒錯,是你的兒子,但是當初若是厲北聿不救你,恐怕這世上也不會有你們母子了,所以我給你時間。”

“不行,你這樣子北聿知道嗎?他絕對不會允許我和兒子被

搶走的。”她猛地搖頭,希望全部寄托在未在這裏的厲北聿身上。

“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過受歡迎了,用我告訴你嗎?他救你,隻不過是因為慕川臨死前的囑托,你在她心裏,一丁點的位置都沒有,他對你的恨意,可不比我少,隻不過我那二哥,平時比較沉默罷了。”說完,他就笑了,他可比誰都理解厲北聿,當初慕川的死他也有過錯,所以他愧疚,救她也隻不過是因為那份愧疚而已。

“算我求你,我就隻有這孩子了,我會跟他好好說,不再叫厲北聿爸爸,我可以保證今天之後就此在你們的麵前消失。”

“年藝,在這之前我可是想殺了你,不過,我覺得沒有什麽比母子分離的這種戲碼更來的痛快,所以你做好準備,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爸就來接親孫子了

。”

他的雙手負在背後,冷冷的看著麵前哭的女人,隻覺得心煩。

“你不能搶走我的孩子,這件事情北聿知道嗎?”

年藝抬頭,厲北浩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張嘴北聿,閉嘴北聿的,這女人真是欠揍。

“我看你,是不看清楚事實是不死心是吧,好,我馬上就給厲北聿打電-話。”

厲北浩拿出手機,撥通他的號碼,等待著那邊接聽,對年藝來說,時間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慕念怕的窩在她的懷裏,嗚嗚的哭。

半晌,那邊被接起,厲北浩開了擴音。

“哥,我在倫敦。”

黑暗中的厲北聿身體猛地一怔,坐起身來,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倫敦那邊大概是上午八點左右吧。

“嗯。”迷糊的應答聲,證明他剛剛在睡覺。

“我見到慕川的兒子了,我覺得爸也會開心見到自己的孫子的,哥你說呢?”

年藝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厲北浩的手機。

“嗯,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厲北聿揉了揉眉心,他真得是累了。

“北聿,你不能這樣。”電話裏傳出來年藝的嘶喊聲音,伴隨著慕念的嗚咽聲。

“北浩,想帶回來就盡快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厲北聿精神徹底醒了,上次厲北浩就直接說出了他的想法。

“厲北聿,你不能這樣,慕念是我的兒子。”她發瘋似的站了起來,要去搶厲北浩手中的手機。

“年藝,一切都結束了。”

他清醒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映出了年藝眼中的絕望。

“哥,聽說年藝定了出院的時間,不如那天,一塊來接慕念好不好?”

“嗯

。”屋內的氣氛有些冷清,他想沈絡了,那天之後看見她安全的回到了她現在住的地方她多少有些放心。

通話結束後,他再也睡不著,站起身來點了根煙,煙霧嫋嫋模糊了他的輪廓,等到慕念回來了,就一切都結束了,他會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如果那時候她要走,他不會強留。

深吸了幾口氣,掐掉煙頭前麵明亮的火星,利索的換了身衣服便出了門。

車子緩慢的行駛到沈絡所住的樓下,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厲北聿熄滅車燈,打開車窗,看著樓上的方向,她獨屬的小窗口黑著,他不知道,她到底睡沒睡著。

後來,他幹脆打開車門,倚在車身上,拿出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直到天蒙蒙亮,他站的地方已經是一堆的煙頭,往常的這個時間,沈絡就要出來倒垃圾了。

他低頭坐進車裏,靜靜的等待著,不出所料,沒二十分鍾,一身棉睡衣的女人便縮著身子拿了一個塑料袋跑了出來,扔進街對麵的垃圾桶內,又搓著手進了屋,他還看到,門口的方向,坐著一隻小白貓。

“阿絡——”剛準備關門的沈絡被這一聲怔住,推開門,便見不遠處的一輛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

厲北聿有些緊張,慢慢的走到她的麵前,還好,沈絡沒有把他關在門外。

“找我有事嗎?”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剛醒來什麽都還沒收拾,大白安靜的窩在沙發的一邊,瞪著圓眼睛看著這兩人。

“隻是想來看看你。”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嗯,我還好。”不給他問話的機會,沈絡利落的答出,眼神沒有看向他。

“什麽時候回家。”厲北聿有些緊張,聲音透著獨有的溫柔。

沈絡皺眉,而後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好,你再給我一段時間。”

語畢,站起身,抱起大白,向著臥室的方向走,走了兩步便回頭,“麻煩你走的時候替我把門帶上。”說完,便進了臥室,門鎖轉動,從裏麵反鎖了

他僵硬的臉上淡淡的搖起一抹輕笑,隨即搖了搖頭,慢慢的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厲家——

厲北聿剛進門,就被迎麵甩過來的杯子打個正著,額頭上瞬間被紮破,一片殷紅。

“你這個逆子。”厲正南中氣十足的咆哮聲音傳來,裴岩小心的站在一邊,擔

心的看著厲北聿。

“爸,你怎麽來了。”他摸了一下腦袋處流血的地方,今天真是不順。

“你說我怎麽來了,你不是說,年藝那女人和慕川一起死了嗎?”

他大聲說著話,一張老臉漲的通紅,甚至還要扔茶杯,但是被裴岩拽著胳膊攔了下來。

“哦,北浩都和你說了。”他麵色平靜,平靜的不像話,像一潭死水。

“要是北浩不告訴我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我孫子到底要流落在外麵多久。”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麽?”他輕笑,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你——”他伸手指著漫不經心的厲北聿,氣的沒站住,直接跌坐在沙發上。

半天,沉悶的氣氛像是要壓抑死人的樣子,厲正南穩了穩心神,稍微平和了些,“到時候我也去!”

他轉頭,對上厲正南的眼神,點了點頭,“嗯。”

“我問你,沈絡那丫頭呢?”厲正南來的時候問裴岩沈絡的情況,裴岩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厲北聿不答話,靜靜的坐著。

“到時候你就別去了,那丫頭肚子也有八個月了吧,你還是老實的呆著吧。”

“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