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負人心

我愛你

“當時我是在現場,怎麽了?”裴岩不解,康律平白無故問這個幹什麽,已經算的上是陳年舊事了。

難道還有什麽可值得翻的?

“早上,阿北跟我說了五年前的火災案子。”

康律抿了抿唇,旋即接著說道:“阿北說,是他強行找人帶走了厲北浩,這件事情是真的嗎?歧”

康律覺得,既然裴岩也在現場,而且他又是厲北聿的得力助手,所以,裴岩一定知道些什麽。

“怎麽可能,當時宅子著火的時候,厲總根本就不在火災案發現場,我說的案發現場是車禍案發現場。”

裴岩蹙眉,總裁這是怎麽了。

康律聽到此話,眉間染上一抹欣喜驁。

“真的嗎?那就好了,我還以為……”

說完之後,康律總覺得這件事親有蹊蹺,既然不是厲北聿,那麽到底是誰呢?

還未等到他發問,裴岩靜靜地開口

“帶走北浩的是厲董事長。”也就是厲北浩的父親,厲正南。

康律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厲北聿會主動擔下這罪名。

“裴助理,你如實告訴我,阿北到底怎麽了,他一個大好前途的人為什麽要去擔這種罪名,而且,他竟然早早的立了遺囑。”

加上之前厲北聿的種種表現,康律不得不懷疑,可是上次帶去的檢查結果卻是沒問題的。

裴岩低下頭,喝了一口水。

然後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說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透露。”

“……”

康律點頭,有些事情不能強求,但是看裴岩的意思,阿北一定是有事情瞞著他。

******

收押所外,車子刺啦一聲的停下。

一雙嶄新的皮鞋率先踏出車外,隨之而出的還有男人高大的身影,他的身形有些消瘦,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西服,看起來很正式,也很莊重。

收押所門口是兩個守衛,看到人後,自然放行。

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伴隨著穩健的腳步聲。

男人的腳步自然而然的走到最那邊的一間房間門口停下,柵欄似得小窗內,裏麵隻有一張簡單的木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而已。

而裏麵的人安然的躺在那裏,像是正在睡覺。

門被打開後,男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的人也應聲轉了過來,臉上帶著青澀的胡茬。

“哥,你來啦。”厲北浩的聲音中是難掩的興奮之意,在這個閉塞的地方,可以見到家人,心情自然是十分的好。

“最近感覺怎麽樣?”他問,然後坐在厲北浩的身邊

“還不就是那樣,吃吃睡睡的,也沒別的事,哥,下次你來的時候給我帶幾本書吧,我都要憋屈死了。”

厲北聿眸色中閃過一絲光,然後逐漸的變暗,最後消失。

下次,他還有下次嗎?

“好,北浩,下周我會讓康律師給你提起上訴,所以你好好的準備準備,下周開庭。”

一聽到又要上訴,厲北浩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

“又要開庭啊,是不是又要繞個死圈,哥,你別想辦法了,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吧。”

厲北浩心裏有些氣餒。

不是他心裏沒底,而是這事情壓根就是沒底的事情。

“我已經找到辦法了。”他揉了揉他的腦袋,眼見快三十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成熟。

“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到時候一定可以給你減刑,等到判決後,你爭取好好地表現,早點出來。”

按康律曾經所說,如果真的那麽結局解決的話,他的刑罰至少可以減掉一半。

厲北浩看得出,厲北聿的臉色分明有些不好。

“哥,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隨之他的心裏是好一陣的難過。

厲北聿倒是沒否認,隻是點了點頭說道:“我太累了,等忙完你們的事情之後,想休息休息了。”

厲北浩抿唇,心裏竟是踹踹不安。

“好啊,到時候你就和小嫂子出去玩一陣子,公司的事情,老爸還能頂一陣子,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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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講笑話,厲北浩的語氣輕鬆

厲北聿低眸凝笑,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想好了,等你的案子辦完後,我想出去旅遊,大概時間會久一點,以後,可能不能去看你了。”

那神色落入厲北浩的眼中,竟然是解脫。

“打算去多久?”厲北浩問道,心裏有些忐忑。

“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

一輩子!

“哥,你幹嘛呀,玩個三五個月就行了唄。”他的眸光中是不安的神色,現在的厲北聿比生氣還來得可怕。

那種無可預料感,是

他所不喜歡的,雖然他從來就沒有看懂過這個哥哥。

厲北聿笑了笑,側眸,眸色溫柔。

“到時候家裏就靠你了。”

一片靜默,無聲中,是兩兄弟的對視。

厲北浩望進厲北聿深黑的眸子中,那裏竟是一片漆黑,好像一片墨色的譚,深幽不見底,更加沒有光。

厲北聿的心,早在沈絡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便沉入了深海,永遠也打撈不上來了。

厲北浩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說話,隻是把腦袋靠在厲北聿的肩上。

等他入獄,這一別,就不知道多少年了。

***

風似乎有些大,無法預料的天氣,不知道為何,秋風瑟瑟中竟然也是烏雲密布。

看來這場秋雨,必下無疑。

黃昏,沒了夕陽,隻有陰沉沉的天氣,還伴隨著涼涼的風。

一輛改裝版的路虎緩慢的停在路邊

車上,下來一個似乎與秋氣融為一體的男人。

他抬眸,這是一個莊重的墓園,不同於公墓,這是厲家祖上留下來的私墓園。

厲北聿的心裏暗暗地發涼,他的眼眸沉沉,望了一眼天色。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陰沉可怕的天氣,仿佛在昭示著什麽。

從車中拿出兩束白菊,他關上車門。

冷風吹得他細軟的短發肆意張揚,呼拉拉的,男人手指間的骨節修長分明。

右手就那麽的垂在右側,手上的東西緩慢的拿緊,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蕭瑟的天氣,這個私園根本沒有一個人。

這裏每周都會有人來打掃一次,夏天的時候拔拔草,秋天則撲去蓋在墓碑上的皚皚白雪。

風吹進了眼睛裏,他的眼眶發紅。

男人眯了眯眼,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第五排的第一個位置,便是慕川的墓地。

那地方在最左端,他走過去,一眼便望到頭。

墓前,男人站在那裏,眼中的濃光轉瞬即逝。

他蹲下身子,把兩束白菊整齊的放在那裏,而白菊上的塑料包裝被風吹得嘶嘶的發響。

而慕川的墓旁,是一座空墓。

厲北聿側眸而視,唇角清冷,按照排行,那個位置是他的。

他坐在那旁邊,閉了閉眼。

而後輕啟唇角。

“大哥,我以後怕是不能來陪你了。”

他額頭的碎發被吹得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刹那間看去,如畫一般的靜待,仿佛和那天地融為了一體

厲北聿,的確是一個好看的男人。

隻有和慕川,他才能安然的吐露心事,因為,那樣誰也不會知道了。

轟隆一聲,沉悶的雷聲,那風也靜止一般的停了。

隨之而來的是隆重的瓢潑大雨,那雨仿佛像是憋悶了許久,轟然一聲,如瀑般的傾瀉而下,而坐在那裏的男人,毫無防備的被淋了個徹底,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雨滴,他閉了閉眼,伸手擦了擦。

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上車後,他拿出一塊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

然後開了車內的空調,這才感覺到一絲暖意。

他脫下外套,然後倚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正如和厲北浩所說,他實在是累了。

手機亮了又暗,他聽著熟悉的鈴聲,卻閉緊眼睛不去看,不去聽。

這個鈴聲是專門為她所設置的。

所以來電,是她的!

*******

她一遍一遍的打著厲北聿的手機號碼,可是卻一直都沒有人接,收拾好的行李還安然的擺放在那裏,眼看著外麵的雨勢越來越大。

她不明白,為何連挽留都不作,為何讓她簽字說的那麽決絕的男人,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卻不放她走。

不知道踱步了多少個來回,最後她歎氣的坐下。

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多期盼現在手機亮起,他給她個解釋。

最後,她實在是沒辦法了,給裴岩撥了過去

她本以為裴岩也不會接,但是那邊卻接的飛快。

“喂。”隻是聲音平穩。

“厲北聿呢?”沈絡問。

裴岩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辦公室而後說道:“我不知道,厲總他現在不在公司。”

他也再找,等到他和康律吃完飯回來的時候,厲北聿也不在辦公室裏,一下午都沒回來。

外麵還下著那麽大的雨,他到底去哪了。

裴岩的心底染上一抹焦急。

“裴助理,我想知道,門外那麽多人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