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負人心

就快塵埃落定②

“你在這裏做什麽。”

推門進來的男人,看到杵在那裏的女人後,明顯擰了擰眉。

沈絡不說話,倒是潘桀先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沈小姐擔心你的情況。”

厲北聿看了沈絡一眼,抿唇,然後看向潘桀。

他伸手,拽住沈絡的胳膊,然後拉了出去驁。

沈絡小跑著跟著,直到到了醫院門口,他才鬆開手。

“沈絡,不該你管的不要管。歧”

男人的眉宇蹙著,看起來有些不耐。

“我管什麽了?”她仰頭,看著男人好看的輪廓。

“你不用擔心,扁桃體發炎還死不了人。”他不去看女人的眼睛,眼神瞥向馬路的另一邊。

沈絡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然後點了點頭,手指緊緊的攥住包,用力之大,手背上纖細的血管看得更加明顯

“最後一次了,我擔心你。”

“這樣最好,誰也不困擾。”他轉過頭,神情冷冽,如寒冬臘月的冰水,一點都不沁人心脾,隻是讓人涼涼的。

“好,我知道了,後天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是吧。”她輕笑,笑的好看,櫻紅的唇角微微的彎著,保持著好看的弧度。

“嗯,別遲到,還有,如果可能,一年內遠離s市,別再出現我的視線裏。”

他低頭,眼神冷冽,眸光不帶一片暖,厲北浩的事情,把他最後的一絲猶豫給磨光了。

“嗬,你放心,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一年?十年我都不會踏足這裏,也麻煩你喝醉的時候別再給我打電-話。”

他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然後拉低。

“以後不會給你造成困擾了。”伸手長按,然後刪除。

從此老婆那唯一的一欄,空了。

沈絡冷笑,點頭,也拿出手機,不僅刪除了聯係號碼,微信也刪,微信也取消關注。

兩個看起來成熟的人,此時正做著青春期時分手時喜歡做的幼稚的事情。

厲北聿的微博,隻關注了她一個人,從來沒有發過微博,他以前無事的時候,就喜歡看她發了什麽,關注了誰。

那串手機號碼,幾個月前,他拿到手時,就已經爛熟於心。

他笑了笑,單手抄兜,眼神澄澈。

做完事情後,她收起手機,然後邁開步子離開了。

厲北聿看著她的背影。

伸手擺了擺手,看起來傻傻的。[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

以後,一定要遇見一個良人,成為你的良辰美景。

待她徹底沒影後,他掏出手機,翻開相冊,眉眼淡淡掛著笑。

回身,轉身進了醫院,就容他活的像個刺蝟吧。

潘桀的辦公室門沒關,他就知道厲北聿會去而複返的。

他坐在那裏,解了解領口。

許久,吐出兩個字,“謝謝。”

潘桀笑笑,看向厲北聿。

在等著他的下文。

但是,卻什麽也沒有等到,男人隻是起身,

準備離開。

潘桀詫異,難道不是來談手術的事情的?

事實上,厲北聿見過厲北浩出來後,便得到消息,沈絡來醫院這邊了,是怕潘桀出什麽紕漏,便趕來了。

但是顯然沒有。

“厲總……”潘桀起身,走到厲北聿的麵前。

“嗯?”他低眸。

“這是去哪?”

“樓上。”他笑了笑,然後開門離開。

潘桀放心的點了點頭,樓上是住院的意思吧。

裴岩趕到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堆的補品和水果,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他能不開心麽?厲北聿說事情北浩的事情結束後就接受手術的。

一路上哼著小曲然後坐上電梯

到了病房的時候,突然刹住車,他看見康律就站在病房外麵。

聽到腳步聲,康律回頭,眼神冷冷的。

他突然上前,抓住裴岩的領口,水果籃子砰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裴岩被他使勁兒的頂在牆壁上。

“裴助理,這件事情你覺得你該瞞我麽?”

他是從厲正南口中知道厲北聿生病的事情,讓他照顧好他,還有,一定要勸厲北聿接受手術治療。

裴岩笑了笑,眉眼淡漠。

然後伸手拂開康律的抓住著他的手。

“康律師,我從來都沒想著瞞你,但是厲總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不想讓你們擔心。”

康律有些挫敗,認識厲北聿這麽多年,他了解他甚至勝過自己,但是厲北聿情況這麽嚴重,他竟然沒去注意。

“現在情況怎麽樣。”他斂下眸子,問著裴岩,手掌攥的緊緊地。

“不是很好,手術也是一個麻煩的事情,還記得上次總裁出事,受

傷的事情嗎?我們那時候都隻注意了他身上的刀傷了,現在他腦中有一個凝固的血塊,壓迫著神經,其實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懂,我隻知道,如果不手術,厲總他……”

“手術時間呢?”

“現在還沒定下來。”

裴岩如實的說道,然後蹲下身子,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水果,一陣子歎氣,本來好好的心情,現在似乎有些陰沉。

康律也幫忙。

臉色不太好。

***

酒店中,沈絡看著手機,呆呆的

晚上,慕念來了電-話,說是厲北聿還沒回家。

沈絡歎了一口氣,打車去了厲家。

接慕念。

家裏連個保姆都沒有,慕念說隻是裴岩叔叔來給他送好吃的。

“走嗎?”沈絡牽著慕念的手,慕念搖了搖頭。

“小嬸嬸,能不能在家住一晚上,就一晚上,我在別的地方睡不著,我明天還要上學,叔叔應該不會回來了。”

對於沈絡來說,在這裏,是煎熬。

她收回視線,然後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看了一下時間,指針已經指向十點了。

她淡淡的看了看,終是妥協的歎了一口氣。

“吃晚飯了嗎?”沈絡看向慕念,慕念點頭說道:“裴岩叔叔來給我送過了。”

“他有說厲北聿去哪了嗎?”

“沒有。”

她點頭,起身,把慕念送回臥室,然後走到客房**坐下。

但是她實在的睡不著,在客房內踱步許久,她輕聲的打開門,去了二樓書房。

順手打開抽屜。

然後拿出裏麵的日記本。

上次,她隻翻了幾頁。

9月15

‘我對那活動沒什麽興趣,我隻是想去看看她。”

……

1996年8月25號

‘這是我和她在一起,她過的第一次生日,她閉著眼許願的樣子真好看

。’

1997年都冬月12日

‘她隻有我了。’

那天,是父母離世的那一天。

也是沈絡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2000年冬月15日

沈絡翻到那頁,卻發現,是空白的。

再往後翻,每頁除了日期,卻都是空白的,像是在記錄時間一樣。

沈絡像是知道了什麽,她拿出另外的幾本,終於,翻到了最新的,她向前翻著,翻到了那頁。

2015年7月26日

‘我找到她了。’

這日記本,是厲北聿從見到沈絡的第一次起,就開始記錄的,十多年間,從未間斷。

她伸手,撫上側臉的那道疤痕,也許,是該找個時間,去掉了。

沈絡虛虛的一笑,放下那本,然後拿出最新的一本。

她翻開,向後翻。

這些日子的記錄,隻有日期,伴隨著一個大大的叉。

她蹙眉,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麽,又翻了幾頁,發現依舊是除了時間不一樣,頁麵都是一個紅色的叉。

門口一陣響動,沈絡心裏一驚,慌忙的把日記本塞了進去,門口開了一個縫,沈絡心裏蹦蹦的跳著,該不會是他回來了吧。

很快,便露出一個小腦袋。

慕念邊揉著眼睛邊說道:“小嬸嬸,你在這裏幹什麽。”

“你怎麽還沒睡?”兩人的問題幾乎是同時問的

慕念打了個哈欠。

“我渴了,準備下去喝水,我看燈亮著,就過來了。”

“噢,我也準備出去了。”

“嗯。”慕念先回身,下去喝水了,而沈絡心裏還在蹦蹦的跳著,她打開抽屜,把日記本按順序擺好,看了一眼桌麵上的相框。

然後快步的離開了。

*****

厲北聿勉強的撐開眼皮,他覺得,每次睡覺,都好像再也醒不過來一樣。

病房的陪護**,躺著一個身影。

他的眼神有些模糊,然後起身下床。

陪護**的人聽到動靜,呼啦的一下子就起來了。

“厲總,你怎麽起來了。”他揉了揉眼睛,裴岩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睡著有些悶,起來透透氣。”

他剛才確實覺得就像是意識沉下去一樣,所以便強迫自己醒來了。

雖然病著,但是他的目光依舊清冷。

“你再睡會吧,離亮天還早著呢。”

“不用,我睡醒了。”裴岩低頭穿上拖鞋,然後去拿了一個蘋果,打開病房的燈。

刺眼的燈光

一瞬間在男人眸中炸染開來,他伸手擋了擋,腦中刺痛,卻沒說什麽,隻是緩慢的移步到窗前。

片刻後,裴岩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厲北聿。

男人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

“給我支煙吧

。”他薄唇微啟,好聽的聲音。

裴岩收回手,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挪動腳步。

裴岩從兜裏拿出一根煙,和打火機。

他伸手把煙遞給厲北聿,男人回眸,修長的手指接過,然後叼在嘴裏。

裴岩伸手想要幫他點燃,誰知道厲北聿隻是搖了搖頭。

便轉過頭去了。

陽台上,他伸手打開窗戶,微涼的風吹了進來,暖暖的空調都抵擋不住外麵的寒意,就連站在他身後的裴岩都感受到了陣陣的涼意。

他的手搭在欄杆上,看著外麵的景致。

不得不說,當初建這個醫院的時候,選址還是選的蠻好的。

承下這個醫院,初衷也隻是為了方便,而現在,是真的挺方便的,他笑了笑,碎發肆意的飛起,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涼意刺激著太陽穴,他竟然覺得腦中沒那麽堵了。

他把煙拿在手裏,然後掰開。

緩慢的放在鼻前,麻痹性的煙草味。

他不去深吸,隻是那麽的放著,眼神淡淡的看著遠處。

其實,想解決痛苦並不難。

“康律師傍晚的時候來過了。”裴岩淺然的聲音突然傳來。

厲北聿的眸色閃了閃,聲音也終於出現了異樣。

“裴岩,這件事情不該告訴我父親的。”

“厲總,對不起。”裴岩知道,如果厲正南不知道這件事情,便不會知道厲北聿的全盤計劃,也不會去自首了。

可是他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厲北聿放棄一切。